彻底解决掉皂殇后，余生回了蓬莱，也将这消息传给了天帝。

  如今三界皆宁，连昆仑墟也已安定下来，余生随即要做的便是养伤。

  本来因着当时莫玄给她“治疗”了一下，她深觉已然没有大碍，无需休养。但，架不住疼她的父君的万般念叨，无奈她只得规矩的躺在寝宫之中“养伤”。

  “唉！”

  一程宫中，余生趴在榻间，无聊一叹。

  “你说说，你怎么都不帮我说说话啊？”她郁闷的开口，对着坐在桌案边的莫玄道：“只要你开口，我父君肯定不会这般强制我休息。”

  莫玄扭头看她，淡淡道：“吾觉着，余元所言，甚为有理。”

  余生：“……”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撇撇嘴，伸长手臂给人看，道：“你看看，我都好了。你当初帮我治的甚好，本就好的七七八八，如今四长老又给我治疗多日，早就没问题了。”

  细长白嫩的手臂有些晃眼，莫玄眼眸微沉，幽幽移开视线，道：“吾只是让你少些痛苦，并非将你治好，乾坤合一造成的伤可不简单。再者……”他顿了顿，一本正经道：“多修养些时日，并无坏处。”

  余生瘪嘴：“你果然变了。”

  莫玄淡淡应声：“嗯。”

  余生：“……”

  良久未言，莫玄轻咳一声，忽地道：“若你好好修养，待痊愈后，吾便带你去魔渊转转。”

  “魔渊？”余生眼眸一亮。

  “嗯。”莫玄颔首。

  余生讶然：“魔渊能进去？”

  莫玄淡淡道：“吾可。”

  余生一瞬间失落：“那……我？”

  莫玄煞有介事道：“吾可带你。”

  余生：“……”

  她觉着吧！今后的数万年里，她必须得适应莫玄的说话方式，否则……她一定会无语死！

  *

  养伤的日子甚为无聊，但好在有莫玄陪在余生身边，她也能勉强受得住。

  期间，莫玄有给她讲上古六界时的故事。虽然，讲的……一般，但好在能听。

  时而，他也会给她讲解术法，教授修炼之法。虽然，她暂时还炼不得，但她聪明，记性也还……行。

  要么，实在无聊时，莫玄还会带她出去溜达一圈。虽然，就是看看花看看水，但好在能出去逛逛。

  这样一过，便是三载余。

  乾坤合一不愧是能灭神弑魔的存在，仅仅只是手腕和脚踝上的几处伤便让她养了三年多。

  养伤这种事算不得什么好事，但痊愈却是好事，而莫玄遵守承诺带她进魔渊瞧瞧又是更好的好事。

  已然毁去大半的昆仑山三角前，余生望着这坍塌的山体、滚落四处的碎石，还有横七竖八的林木，长声一叹。

  “这里以后……就这样了？”她扭头看向身旁的莫玄，神色惋惜。

  莫玄慢腾腾的扫过一眼周遭，并不觉有何不好，但见着余生脸色不好，他缓缓道：“若你再晋升四个境界，或许可将此地恢复如初。”

  余生眼眸微亮，一脸惊疑：“我能恢复这里？”

  莫玄笑笑：“等你晋升四境再说吧。”

  “……”余生骤然熄火。

  晋升四个境界谈何容易？！最少也得过个几十万年吧？？？

  似是看透余生所虑，莫玄宽慰道：“无妨，有吾在，不难。”

  “……”余生心头一凉：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有妨！！！

  她疲惫一叹，仿佛已经看见了她那漫长又艰辛的修炼之路。

  “？”莫玄眼眸闪过不解。

  余生皮笑肉不笑的扯起嘴角，转移话头道：“我们从哪里进去？”她指了指乱石堆，“石花洞应该已经没了……”

  “无妨。”莫玄淡淡一笑，旋即倾身搂住余生。

  温热的胸膛近在咫尺，余生身形一僵，反应慢半拍的抬头，支吾道：“这，这是……”

  莫玄垂眸对上余生的视线，手上又将人搂紧了些，余生心头狂跳，脸颊悄然泛红。

  “抱紧吾。”莫玄轻声开口。

  “哦，哦……”余生愣愣抬手，将莫玄紧紧抱住。

  莫玄微微勾唇，叮嘱道：“若是害怕，就闭眼。”

  余生眨眨眼，认真道：“有你在，我不怕。”

  莫玄眼帘一颤，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怀里的人。她很纤瘦，看起来极为脆弱，此刻脸颊红透，眼眸晕染着点点湿意，眼睫隐隐发颤，红润的嘴唇微微张着，娇艳欲滴，无端妩媚。

  这样的人，这样的模样，本是他不喜的存在。

  不！准确来说，这世间没有让他喜的存在。

  但此刻，他喜。

  不止喜，还想——

  靠近。

  身随心动，待他再反应过来时，已然低头碰到怀里人的唇。

  唇上突如其来的热意，让余生直接僵在原地，一双眼眸瞪得极圆。

  没有什么经验的两个人就那样贴着，一时间谁也没有更进一步。半晌，余生忍不住的向后退开一些，岂料，莫玄的嘴唇追了上来，直接半咬似的含住了她的唇。

  余生一惊，心头乱跳的厉害。而这一轻咬，恍若打开了莫玄的思绪。他开始轻轻吮吸余生的唇瓣，又伸舌缓缓顶开她的唇齿，勾上她的舌尖。

  唇舌交缠，余生被莫玄这一点一点探索刺激的险些站不稳。莫玄稳稳将人搂住，不让她逃离，也不让跌落。

  良久，莫玄慢慢退开，余生半趴在莫玄怀里，轻喘得厉害，已全然是站不稳。

  莫玄微微皱眉，声音低沉喑哑：“才如此一会儿，你便招架不住？”

  余生：“……”

  她想拒绝和莫玄说话！！！

  这种时候他不应该给她一个解释吗？？？

  “待以后，吾帮你好生锻炼一下体力。”莫玄又道。

  余生：“……”

  缓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抬头瞪向莫玄。

  莫玄扬眉：“？”

  “你为什么……”余生咬了咬唇，竟羞得有些说不出口？

  “嗯？”

  余生深吸一口气，质问道：“你为什么亲我？你知不知道这是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情？”

  莫玄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淡淡道：“那吾与你做夫妻。”

  余生：“……”

  好吧！她决定至少一刻钟之内不和莫玄讲话！！！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半晌，余生终是没忍住的失落一叹。

  她想，莫玄这样的人应是不明白何为夫妻。

  而且，便是他知道，他又能明白情爱吗？

  她自认识莫玄至今，也算是将这人了解了大半。他，根本无情无爱。

  明知如此，何必计较！

  听见余生叹气，脸色也无端感伤起来，莫玄眉头一皱，眼眸染上担忧：“可是难受？”

  “……”余生张嘴欲言，却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虽然她已经决定不计较，但方才她已经放出话一刻钟，所以得做到。

  一刻钟就是一刻钟，一瞬间都不能少！

  “当真无事？”莫玄有些不放心。

  余生重重点头。

  莫玄拧着眉犹豫一瞬，道：“可要去魔渊？”

  余生再次点头。

  莫玄无所觉的松了口气，再次叮嘱道：“抱紧吾。”

  余生听话紧了手里的力道。倏尔，眼前突然天旋地转，随后便是什么都瞧不见了，似是一片漆黑。

  不！

  不是漆黑，而是一种无望，她根本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就像是她已化为虚无，不存在于世一般，但她却又能感觉到自己。

  也只能感觉到自己，这是一种……无力的绝望。

  余生不知道自己在这样的感觉里待了多久，可能只是眨眼间，也可能是数十年、百年、千年、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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