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前——

  “都收集完了？”顾柏翰和陈卓站在会展门口，冷漠地问道。

  “嗯，虽然这个最多只和民事沾边，但加上上次马场的事情，应该也能让她受到点教训了。”陈卓刚刚去会展的安保处调查了监控。

  虽然蔚蓝摆放样品的角落隐蔽，让嫌疑人找到了可乘之机，且监控里没有拍到江悦柔派人泼墨的证据，但还是被陈卓发现有一家公司为了出宣传资料，自己架了一台摄像机拍摄。

  并且其中正好记录到了那名男子暗箱操纵的全过程。

  “好的。”听完，顾柏翰神情淡薄地回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悦柔的行为往极端的方向越走越偏。他有意疏远，她就变得更加偏执。

  尽管他已经不止一次的说过保持普通朋友的关系，可她偏偏固执己见，不断挑战他的底线，试图博取他的关注。

  时至今日，居然还不停的找小晚的麻烦……

  “您好，您下单的东西到了。”一个黄衣小哥戴着头盔开着电动车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

  顾柏翰看着尾箱的东西点点头，陈卓则主动帮他清点数量。

  确认完数量后，陈卓诧异地说道：“老顾，你对嫂子的员工也太大方了吧？”

  “放心，也有你的。”顾柏翰声音低沉的回道。

  “嘿嘿，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陈卓咧嘴一笑，虽然咖啡和甜品可以轻易得到，但能让顾柏翰惦记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但是你怎么知道要买这家店的咖啡？”

  “从小晚朋友圈里看的。”

  “你是说她的工作号？”陈卓不假思索地问道。

  “……”顾柏翰冷眸扫过一向说话不过大脑的陈卓。

  陈卓才知道自己犯了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毛病，赶忙说道：“额，额，我替你发下去！”

  主动揽了个活儿，陈卓拿起手里的咖啡甜品就往会展里边儿赶。

  顾柏翰回眸，给配送的外卖员加了点小费。

  “不用了先生，我们配送费已经包含在平台里了。”黄色衣服的配送小哥摆手推脱道。

  顾柏翰坚持将手中的几张红纸停滞在半空中，“份数很多，你送过来很麻烦。”

  黄衣小哥并不是店家专送的外卖员，所以选择送这单的时候，后备箱里已经放不下其他单。

  “其实……”下单越大，他的提成也越多。看顾柏翰没打算收回的意思，小哥把没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那谢谢您了。”

  -

  “你也有份。”顾柏翰回到会展，看到一头雾水的秦向晚，走到她身边温和道。

  闻言，秦向晚眸光闪动。只有他出手才能让一切说通，她问道：“是你给大家准备的？”

  “以你的名义。你不是喜欢这个么？”顾柏翰走到秦向晚的跟前，深邃如古井的眼眸让人捉摸不透。

  “我喜欢的……”秦向晚侧过头回忆，还是只想到那天忘了切换账号，在工作号上发的那条朋友圈。

  从发布到删除，那么短的时间里，他居然刷到了……

  “秦总监，这是你朋友？”陶晴年纪尚轻又爱八卦，看到一个模样俊朗的男人站在总监身边忍不住问道。

  “小晴。”徐玉捅了捅陶晴的胳膊，示意她不要乱猜上司的事情。

  他们公司里的员工私底下都讨论过，通过秦向晚平时的口头语言和生活习惯来看，秦总监应该是带着两娃的单亲妈妈。

  虽然大家都没有十成的把握笃定，但他们都认为和事实差不了多少。

  可毕竟是别人的事情，平时在茶余饭后这么说说都有些过分了，当着人家的面八卦，实在有些分不清上下级关系。

  秦向晚流转的目光顿了一顿，转而笑着答道：“对，一个朋友。”

  顾柏翰闻言，呼吸一滞。

  是啊，他现在最多只能算是出现在小晚面前的普通朋友罢了……

  然而，随着一股莫名停滞下的氛围在几人身边蔓延，秦向晚和后知后觉的年轻同事间都有些尴尬。

  顾柏翰又主动开口解释道：“不止是朋友。”

  瞧见秦向晚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顾柏翰继而说道：“我还是她的追求者。”

  此话一出，他们几人的氛围就像冰块遇了热水，开始结冰了。

  “噢——”顷刻间，陶晴的八卦雷达又开始启动：“我就说嘛，您和秦总监两人之间总散发着非同寻常的磁场。”

  顾柏翰眼中划过不易察觉的笑意。

  可低头时又瞥见秦向晚的身体僵直，带着些不自然。

  “你又懂了？还是和我好好工作去吧。”徐玉是会看人脸色的，实在感觉不出秦总监平时的自如。

  她扬手佯装在陶晴的额头上敲了一敲，然后连忙将陶晴拉开离开了秦向晚和顾柏翰的视线。

  留下秦向晚和顾柏翰两人站在原地。

  秦向晚的脑海中还是顾柏翰方才那句“追求者”，除了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他好像还从未如此肯定地在她面前说要追求她……

  就算上次夜里的拥抱，他在次日也只字未提，从未说过。

  而这次还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

  “我不明白，你的话是一时兴起，还是其他什么。”秦向晚垂眸，翕动着长睫。

  职场上的说一不二，在面对顾柏翰时又变成了想试探又收回的手。

  因为她不确定自己伸手下去会碰到的是玫瑰，还是它的刺。

  “怎么会是一时兴起呢？”顾柏翰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轻声反问道。

  原来是怀疑他的意图。

  从他察觉秦向晚举止上的僵硬后，他就开始担心是不是自己的话会给她造成什么麻烦。可听完她的疑问，才知道原来秦向晚的担忧是这个。

  于他而言，不论是运动会、马场，还是那晚偷偷抱着她，他都是真心的。

  他只怕自己想要表露的意图还不够明确，但又怕小晚察觉后会像从前一样，在他身边彻底断开联系……

  好在，原来，她现在的忧虑只是怀疑自己的真心。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小晚，我对你是认真的。”顾柏翰目光深邃地看着秦向晚，低沉道：“像无悔的棋，落笔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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