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里，三里，两里，五百步，四百步。双方已经能看清对面的旗帜和骑兵的轮廓。果然是苏晨麾下骑兵大将周勃。完颜阿骨听人说起过这位，曾经三万人将乌桓右贤王于夫罗部搅了一个天翻地覆，逼着于夫罗带着万余族人投奔踏顿。但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三万重骑兵就那样密密麻麻地平铺着往前冲。他完颜阿骨来指挥肯定不会这样。不过敌人不擅长战阵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他传令身后三万人呈现雁形阵冲锋，利用轻骑兵的移动速度从两翼袭扰对方。

  嗖嗖嗖……三百不歪重骑兵发箭了，这在完颜阿骨的预料之中。他听许多人说起过燕军有一种很里的弓箭，但他没想到的事这三万重骑兵人手一张复合弓。他以为的射程三百步是能射到三百不歪，没想到箭矢在飞越了三百步之后杀伤力丝毫没有减退！

  三万人在对面拉开一个将近四里宽的平面，基本上一排就能有  两千人。如同一个盖子一样朝着完颜阿骨的雁形阵改过来。

  嗖嗖嗖……随着距离的靠近，对面重骑兵越来越密集，已经到了人挨人，马屁股挨着马屁股的程度，但秩序井然。看得第一次见的完颜阿骨很是好奇。这真的是那支传奇的重骑兵吗？这需要经过多少次训练才能做到，他们的战马马铁能不磨坏吗？

  很快完颜阿骨就体会到了，因为在迎接了四轮箭矢之后双方又互射了两轮队伍就已经接触了。之前黑水骑兵一直被敌人密集的箭矢压制，到了近身战斗劣势更加明显。

  虽然站在比较靠后的位置，但完颜阿骨还是很快就察觉到自己深处的两翼被折断了一样倒卷回来，阵型不断被压扁，见逐渐地与重骑兵成了一样扁平的方阵。如此一来黑水轻骑兵的劣势更加明显，因为前排挡不住后排射不了。

  噗噗噗……全是兵器如肉的声音，六万人的会战声势浩大，高速的碰撞之下战马嘶鸣、伤兵的哀嚎夹杂在一起。

  完颜阿骨不得不承认他摆错阵了，因为对方并不惧怕他的骑射，相反依靠密集的骑兵冲锋，将他的轻骑兵如同倒卷席帘一样推平、压薄……

  顶不住了，这是后排还没能与敌人交手的老骑兵的经验，完颜阿骨也看出来了，一旦被敌人重骑兵近身横推，轻骑兵确实很吃亏。但完颜阿骨不知道的是黑水人吃亏主要在装备和兵器上。

  如今燕军的重骑兵都是里外两层铠甲，就连战马的铠甲都得到了强化，轻骑兵的弓箭根本无法对战马造成伤害。所以燕军冲锋起来更加凶猛。而在对面紧密的冲锋之下，轻骑兵狠多一照面就被撞飞。在眼看着同伴兵器吃亏之后黑水骑兵开始专门对付敌人的战马。总算让对方有所顾忌没有一触即溃。

  一刻钟，两刻钟，完颜阿骨觉得如果完颜豪再不来他可能要提前撤退了。因为被重骑兵来回冲锋伤亡速度太快了，军心已经动摇。如果持续下去只会全线崩溃，一旦崩溃被重骑兵从正面碾压损失将会无法估量。

  终于一名传令兵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完颜阿骨的身旁说道：“他们……他们来了。”

  完颜阿骨知道传令说的他们是谁，总算松了一口气，完颜豪总算还不是太蠢，这时候如果自己溃败被敌人追杀，完颜豪那两万人也捞不到好处，肯定会被踩踏大量骑兵。

  完颜阿骨扭头看向后方，烟尘滚滚，完颜豪在两三里外就开始冲锋，这是黑水骑兵的常用战术。只是为什么完颜豪没有将队伍分开，这样的距离应该提前分开然后从两翼差劲周波的方针，甚至绕道后方去。因为周波的方针非常薄。轻骑兵并不能依靠单纯的方阵的厚度抵挡重骑兵就该四面包围、袭扰。

  完颜阿骨立即派遣人去提醒完颜豪，同时让传令兵用旗语提醒前排的援军。他不认为完颜豪直接冲上来能帮助自己顶住前面的重骑兵。

  只是很显然完颜好的人看到了旗帜，也应该明白战场的指令却一直未曾散开。而是加速往前冲。

  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完颜阿骨有点急了，虽然这样冲上去能够加厚己方的战阵，但如果速度不降低下来容易伤害到前面苦战的同伴。

  两百步，完颜阿骨已经顾不上前面了，调转码头迎上去高声呐喊：“分开，分开，包抄两翼，包抄两翼。”

  然而没有人听他的，战马飞奔很快就到了一百步，所有人动作整齐划一地弯弓搭箭。

  嗖嗖嗖……突然落下来的箭雨射了完颜阿骨一身，他一边挥舞长枪格挡，一边破口大骂：“完颜豪，你个废物，老子要劈了你！”

  回应他的依然是箭矢还有不断靠近的战马，完颜豪看到了阵中的完颜豪，他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完颜阿骨心中一寒，完颜豪背刺了他！这不是来支援而是来夹击的。

  反应过来的完颜阿骨转身就跑。只可惜距离已经狠近，包括完颜豪在内的几十人用箭矢朝着他和战马上招呼。

  完颜豪更是突然加速从队伍中冲出来直奔完颜阿骨。

  完颜阿骨有盔甲还能勉强支撑，但胯下战马已经中了几十箭矢，显然是跑不动了。

  他绝望地回头正好见到完颜豪的长枪刺入了他的后背。随后他就被挑飞到空中看到了前面厮杀的惨烈场面……

  突然杀出来的援军原本鼓舞了前方快要支撑不住的黑水骑兵，但突然两万多同伴反水，让完颜阿骨带来的轻骑兵成了交心饼干。随着完颜阿骨的死亡彻底陷入了混乱。

  嗖嗖嗖……噗嗤噗嗤噗嗤……

  原本就处于崩溃边沿的黑水轻骑兵哪里还能挡得住势如破竹的重骑兵。周勃也没想到完颜豪这么狠，眼见着完颜豪已经杀入黑水骑兵当中他也下令全面冲锋。

  随着完颜豪的全力杀入，战斗很快结束，只是当看到惨烈的战场完颜豪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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