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

  赵明山坐在长椅上抽烟。

  林西提着果篮，推开病房的门。

  “妈。”

  她叫道。

  赵明山抬头看女儿，微微皱眉。

  “你怎么又来了？”赵明山语气冷漠。

  林西心中一阵寒意，强压住愤怒，说：“你们不让我来，我只好自己来了。”

  林西边说边把果篮放在病床旁的桌子上，问：“妈，吃苹果吗？”

  赵母不悦地瞥了林西一眼，说：“我不喜欢吃苹果。”

  赵母和林西是同学，因为工作关系，她们的父亲常有争执。

  赵母性格泼辣，对林西这个独生女更是诸多挑剔。

  林西并未理会，依旧专心削苹果。

  “妈，你觉得怎么样了？”林西问。

  赵母面无表情地说：“不用你管！”

  “妈，你消消气吧。”

  林西安慰赵母，“你不让我见他，我能理解，可我是你亲生女儿啊！”

  “你不配做我的女儿！”

  “妈，你别激动，你现在需要静养。”

  林西担忧地说。

  赵母冷哼一声，说：“你给我滚，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碍眼！”

  “妈！”林西哀求道，“别这样！”

  “我让你滚，滚啊！”赵母怒吼。

  “妈……”林西满脸泪水，委屈地说。

  “滚！”赵母瞪着红通通的眼睛咆哮。

  林西的心里瞬间像被绞了一样疼痛，她捂住胸口，慢慢蹲下身子。

  李泽凯走进病房时看见林西摇摇欲坠的样子，立刻上前扶住她，问：“西西，你怎么了？”

  林西深深吸了口气，抑制住内心的悲痛，抬头看向李泽凯，轻轻回答：“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

  “嗯。”

  林西站起来，拍了拍李泽凯的肩膀，接着说，“我妈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你千万不要惹她生气。

  如果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请帮我保密。”

  林西虽然在请求李泽凯，但语气坚定，显然她已经做好了决定。

  李泽凯犹豫了一下，答道：“我会尽力的。

  不过你也得照顾好自己，不要太累，不要太辛苦。”

  林西点点头，说：“好了，我该回家了。”

  说着，她拉起李泽凯，朝病房外走去。

  “等等。”

  李泽凯突然停下脚步，“你的车呢？”

  “车还在修理。

  这次先坐你的车吧。”

  林西回答。

  李泽凯点点头，说：“那就走吧。”

  “嗯。”

  两人一起下楼，驾车来到了市区一个安静的小巷。

  巷子里停着一辆全新的奔驰轿车。

  林西走向前，打开驾驶座的门，示意李泽凯坐到副驾驶的位置，然后关上门。

  “你要开车？”李泽凯有些惊讶地问。

  “对啊。”

  林西眨了眨明亮的眼睛，“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李泽凯愣了一下，然后说：“你确定这样开？”

  “是的，这车很舒适，速度快，方向稳定。”

  林西兴奋地说，“以后我们就用这辆车吧。”

  “可是我不会开车。”

  “我可以教你。”

  “不用了，你开就好。”

  林西撅起嘴，说：“不用你，我自己来！”

  “你能行吗？”

  “当然可以！”林西自信地笑了。

  “好吧，那你来开。”

  林西开车到林家所在的公寓楼下，停好车，下车。

  她看着公寓楼说：“到了，你先上去，我去买点东西。”

  “哦，好吧。”

  李泽凯正要离开，却被林西抓住了手臂。

  “我们一起去。”

  “啊？我不……”李泽凯本能地想要拒绝。

  林西板起脸，严肃地说：“让你上去，你就上去！”

  “呃……好。”

  李泽凯咽了口唾沫，向公寓楼内走去。

  林母的病房在八楼，林西乘电梯，按响了门铃。

  叮咚——

  随着清脆的门铃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出现在林西眼前。

  “阿姨，你好。

  我叫林西。”

  林西礼貌地打招呼。

  年轻女子打量了林西一番，问：“你找谁？”

  “阿姨，你应该认识我妈吧？我是她女儿。

  “妈，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林西问，语气中充满关切。

  “哎呀，她没事，是我打电话告诉她消息的。”

  女子回答，和蔼地微笑。

  “谢谢你，大婶。

  我能进去看她吗？”林西询问。

  “当然可以。”

  女子笑着点点头，伸手打开门。

  林西赶紧走进去，快速环顾四周，最终看到赵母坐在沙发上的轮椅里，似乎还在睡梦中，眼睛紧闭。

  “妈！妈！醒醒！我来看你了！”林西对着病床边大声喊道。

  赵母慢慢睁开眼，看到林西，脸上瞬间浮现出惊喜，试图起身，但腿一软，差点摔倒。

  林西吓了一跳，立刻上前扶住母亲，紧张地说：“妈，你别乱动。”

  赵母脸色苍白，喘着气说：“西西，你终于回来了！”

  “对不起，妈，让你受苦了。”

  林西愧疚地道歉，然后拿出纸巾帮母亲擦拭嘴角的血迹。

  赵母摆摆手，虚弱地说：“不怪你，都是我的错。

  你爸的离世，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林西听后内心震惊。

  赵母接着说：“其实，我早该察觉到不对劲的！你爸一直在骗我。”

  林西皱起眉头，忍不住问：“他骗你什么？”

  赵母深吸一口气，神色黯淡，缓缓地说：“他说他去国外谈生意，赚了钱要带我环游世界，结果却把我丢在医院，自己跟别人跑了！”

  “跑了？”林西愣了一下，随即愤怒地说：“真是个渣男！”

  赵母苦笑着，继续说：“我知道他一定是怕我反对，才会撒谎。

  呵呵，可惜他还是低估了我的执着。

  我告诉自己，既然选择了他，就要准备好面对所有困难，就算离婚也无所谓。”

  林西沉默了片刻，说：“你真的很伟大。”

  赵母摇摇头，苦笑：“别笑话我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你爸不在了，我也成了残疾人。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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