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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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三郎与大伯一家失散后,林景便将他交给大伯娘和大堂姐照料。
林景去世后,林家堡的庄园被没收,林三郎带着母亲和大哥一家回到京城。
之后他们搬进新居,再未返回林家堡。
具体行踪,林三郎未曾透露。
林景临终时留下了一些钱,足够他和大嫂生活。
林家的庄园归顺朝廷,变成了皇家的别院。
然而,这个别院几代无人打理,早已荒废破败。
林西的父母自此无缘重返故乡。
他的母亲是个寡妇,嫁入林家堡时,只有一个七八岁的儿子,无人愿意接纳她为妾。
生活艰辛,贫困潦倒。
后来,林景归来,一家人团聚,林景也有了自己的孩子,生活逐渐改善。
父亲去世后,林西的母亲把所有积蓄交给丈夫,期望他能考取功名,出人头地。
林景考上了秀才。
他留在林家堡,教乡亲们识字习武。
林西的母亲带着幼儿投靠亲戚。
不幸遭遇匪徒,险些丧命。
林西的母亲康复后,带着林西逃离。
她们躲进了一户富贵人家,做丫鬟,隐瞒身份,侍奉主人。
林景始终派人暗中寻找,却音信全无。
母亲病逝后,林景身边只剩下了林西。
林西就这样孤独成长。
他不了解亲情,也不记得父亲的模样,但记得小时候偶尔见过林景几次。
那感觉很奇特。
他并不厌恶林景。
林西想,可能是因为血缘关系,他对这位叔叔有种亲情。
林西的母亲去世后,林景独自带着襁褓中的婴儿艰难生活。
后来,他遇到了一位老尼姑。
林西的母亲在寺庙出家,乳母带着林西,一生跟随林景。
直到林西四五岁时,母亲去世。
乳母带走林西,说要送给他亲戚抚养。
他们家境贫寒,林景供林西生活的银两是夫妻俩辛勤挣来的,不可能用来为林西购置衣物、药材等。
因此,林西的衣着鞋袜和食物都由寺庙提供。
林景的经营能力欠佳,庙里的伙食简陋粗糙,远不及酒楼客栈的美食,更不用说皇宫御厨的佳肴了。
林西从小就忍受饥饿,这样的饭食根本无法填饱他的肚子,有时甚至饿得晕倒。
他是个小乞丐,游荡街头,偶尔能捡到些零散银钱。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开始尝试盗窃。
偷来的银两,林西买来肉,独自在家享用。
他很少踏入酒楼大门。
后来有一天晚上,林西在街头沉睡。
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一群黑衣人闯入家门,将林西杀害。
他在梦中死去三次,最后才惊醒。
他浑身冷汗淋漓。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深邃的眼睛。
那双眼睛的主人坐在床边,凝视着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那是一张极其英俊的脸,轮廓鲜明,眉宇间透露出勃勃英气,五官立体如雕刻般。
看到林西醒来,他微微一怔。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唤道:“西儿。”
这个声音如同一股暖流,流入林西的心田,带给他安慰,也让他感到困惑。
他认得这声音!
这是他父亲的声音!
林西呆呆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
他没有出声。
父亲再次叫他的名字,还是那句话:“西儿,你怎么了,哪里受了委屈?”
父亲是个温柔的人,平时对他和蔼可亲。
他从未奢求过还能再见父亲一面。
他以为自己仍在梦中。
“西儿?”父亲伸出手,轻轻地摸着他的额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林西回过神来。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这不是梦。我见到父亲了……”他喃喃自语。
随后,他扑进父亲的怀抱,痛哭失声。
林景轻拍着儿子的背,柔声安慰:“乖,别怕,别怕,父亲在这里,西儿不要哭。”
“父亲,我不应该贪玩,不该乱跑,让娘亲担心。娘亲生病了,我却一点忙也帮不上,还给您添麻烦。”林西抽泣着说,“我真的笨,什么事都做不好……”
林西确实很笨。
他没读过多少书,识字都是父亲教的,自学成才。
他的字迹歪歪扭扭,勉强看得整齐;他的算术更是糟糕透顶,全靠母亲教导。
林景对他的算术水平不满意,每当听到他数错,都会责骂他,不让他再算。
“傻孩子。”林景说,“你是父亲的骄傲,你母亲更是如此。”
林西抽噎着,抬起红肿的眼睛。
“你是我的骄傲,西儿。我们父子能重逢,已是上天的恩赐。你千万不要看轻自己,你做得很好。你是父亲的骄傲,是我一生唯一的骄傲。”林景安慰着儿子。
林西眼角挂着泪珠,笑容满溢着幸福:“嗯!”
父亲是个好父亲,他会永远保护他,宠爱他,他感到无比的快乐。
“……我们现在住在哪里?”林西问父亲,忍不住又问道,“我不必再忍受饥饿了吧?”
“你是个机灵的孩子。”林景回答,“以前,我救了一个老道士。他跟我说我是天选之人,会带着我的儿子过上富饶安乐的生活。我当时没信这个。”
林西眨了眨眼。
原来,他父亲曾经受骗了?
“你是我的儿子,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林景又说。
林西的眼眶更湿润了。
他的父亲是个非常传统保守的人,从没这样表达过情感。
“我们在西山脚下的一个农舍里,那里的主人收留了你,还租给我们房子住。他说我年岁已高,需要静心修养,我就答应了他。”林景继续说。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沉重,“没想到,他竟是个奸细!”
林西吃了一惊。
他的父亲竟然会是奸细?
“他是谁的人?”林西问。
“我不知道。”林景摇摇头,“他叫杨九郎。”
林西皱起眉头。
林景接着说:“我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只是在路上遇到了他。他说我的命格特殊,是吉祥的命,是天注定的帝王之命。他要我跟他学习,我不愿意。后来,他把我丢在了一个农舍。那里有个女人,我们同住了,我就娶了那个女人。”
林西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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