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进来给林霄搽了玉肌膏后就站在了一侧当摆件。

  林霄嫌这一身繁琐便换回了之前的装束更舒适的晚装坐在桌边看书抄记。

  林婳这边她正陪萧旅写诗，桌上荷花含羞带怯的。

  萧旅写了一半停了笔，口中念叨着反复推敲。

  林婳看去，在萧旅耳边说了一个字。萧旅眼前一亮，直夸林婳对得好，他毫不犹豫写下，一首诗也就这么写了出来。

  萧旅写完笑着给林婳倒了杯茶，喂给林婳喝，林婳看他嗔道“：夫君这是和谁学来的这哄人的一套？”

  “哈哈，还能有谁。”萧旅笑着看着林婳将茶水喝下，喉结动了动。

  “夫君与我也卖上了官司？”林婳看了他一眼。

  “能这么体贴入微照顾人的可不多见，娘子还没想到是何人吗？”萧旅笑说。

  林婳一愣，掩唇轻笑，她道“：楚公子若是知道你在背后这么揶揄他，指定是会生气的。”

  “娘子会错意了，为夫可是认真的。”萧旅说。

  第二日清晨晟帝的两道圣旨便下来了其一是将林婳的妾位提到了侧妃位子，其二便是念及萧旅刚完婚，同意萧旅携家眷赶往锦川赈灾，下午便启程。

  大概是晟帝生了气，将去锦川的时间给提前了，如果是按这个时间他们根本没法做充足的准备。而林霄派去的人也没法及时赶回来。

  领了圣旨萧旅与林婳开心地对视，那几个妾却是表情各异，姚瑶倒是乐呵呵的，她最喜欢的剧情便是那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林霄突然觉着心悸得厉害，却又说不上来哪里难受，楚辞来时便见林霄白着一张脸。

  楚辞赶紧上前扶林霄坐下“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夏荷也皱着眉一脸担心，只是楚辞在一旁了，她就给林霄倒了些茶水关切地看着林霄。

  “无碍。”林霄摆手喝了口夏荷递来的水。“冬竹，你再安排人去给她俩传消息，到时候在锦川旁边的州郡会合，此行，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夏荷，你去告诉春樱，让她在护卫队里再添一些人马，然后和姚瑶说一声，让她多拨一些盘缠，少带些杂物，一切从简。”

  “是。”冬竹领命下去吩咐了。

  “是。”夏荷也下去了。

  楚辞陪着林霄坐着，见她面色好了些才松了口气。

  “殿下还是多注意着些身体吧。”楚辞说。

  “嗯。”林霄也松了口气，她笑了笑说道“：我算是明白当初师傅为什么怕死了。”

  “为了什么呢？”楚辞问。

  “我如今也是怕死......”林霄愣了一会儿，状似思考“因为都还有未尽之事，如果真死了，我大概会十分不甘吧。他大抵上也是这感觉。”

  “那，殿下如今有什么心愿吗？”楚辞问。

  “......”林霄抬头看他，笑了笑，她说“：你说这话，我就得再思考一下你到底了解不了解我了。”

  “怎么会不了解呢。”楚辞淡笑说道。

  林霄笑了笑，她也不在意。

  她向来对这些东西都不在乎，她不知道什么是孤独，什么是难过，什么才算得上是快乐和幸福，所以她事事都可以不在乎。

  只是楚辞是她心腹，她有时怕楚辞太了解她，有时又怕楚辞太过于了解她，但如果她能做到将他俩的利益彻底捆绑结实，就不容易被背叛了吧。

  周玥走过的路，总是惊醒着林霄，林霄时常忍不住感叹她柳母后对她的教导真的是刻入骨髓的。

  林霄淡笑开口“：我得珍惜这条命，我还没将西秦打造成我心目中的样子，我还没完成我对那些才子君子们承诺。”

  “嗯。”楚辞点头，此刻林霄在他眼中发着光，踌躇满志的模样与那天她一挥衣袖打算转战晟国的模样一般无二，他的选择依然是追随着林霄的脚步。

  “属下一直都明白。”楚辞说。

  “我知道。”林霄说。

  萧旅的那些姬妾这会儿都在凉亭里做着闲活聊天解闷。

  “她凭什么成了侧妃？”李氏撂了手中绣活。

  “凭人家也是公主。”张氏停下手中活看她说道。

  “再是公主她也是个半路公主，亲娘还不是个妾？”李氏说道。

  “母凭子贵还不成了？”张氏怼道。

  “不行，我得和王妃娘娘说说，这侧妃一来，王爷都不来咱们院子了。”李氏作势要起身。

  “李姐姐你别冲动，咱们王妃娘娘和侧妃娘娘亲着呢，你若是去了，王妃娘娘指定不站你这边。”刘氏说道。

  李氏一想也确实如此，便愤愤坐下拿起绣活心中还是憋闷。

  “再怎么好又能好上几年？本来身份就悬殊，我看这妾室比王妃都得宠，迟早会翻脸的。”李氏凉凉道。

  “哎，你们听说了没？王爷都不曾在王妃娘娘寝殿中留宿的。”刘氏说。

  “这成什么体统？”张氏皱眉。

  “依奴家看，王爷是个宠妾无度的，日后定是侧妃娘娘先有的身孕，到时候，呵呵。”刘氏说道。

  “这说出去可不好听。”李氏皱眉说道“我就是不明白，她一个妾她凭什么？门不当户不对的，当初她顶多算是个陪嫁的。”

  “她们的事，与我们和干？我是只管盼望着王妃娘娘多当几天这王府的家，这样我们才能冷不着，饿不着。”王氏开口了，她淡然道。

  “你倒是看得开，我姨娘也曾得过宠，后来有了我，虽是庶女缺也是有孩子在身边。”李氏说道“：如果那侧妃一直得宠，我们若不能有子女，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姨娘还好，我是给王爷当妾室，在那些庶出里面算好的。我姨娘也跟着有光，现在她也是有四个婢女伺候着的人了。”李氏说完又绣起了活计。

  其他人也不免有些向往。

  “……”姚瑶听了那婢女的转述将林霄吩咐的东西准备好后又倾点了一遍。才说道“：等殿下回来后再同殿下说这事，你继续盯着她们。”

  “是。”那婢女应完便下去了。

  本来那婢女是林霄让姚瑶安排去专门用来观察那些妾室日常反馈的，毕竟林霄可是遇见过林婳母亲那事，这些妾室身份再怎么低微也是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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