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株的父亲郑贤？

  郑株，不就是洛天河提到过的那个……他在外面刺伤了人，他的父母为了不让他成为少年犯把他送进明德学校避风头，还让他当学校里耀武扬威拥有特权的稽查队队长。这样的父母，要是知道学校把郑株变成傻子，绝对会大闹的吧？

  刘警官离开了法庭，郑贤坐上了证人席。郑贤长的斯斯文文，倒是看着不像是郑株那样到处惹事的性格。

  “郑先生，您的儿子郑株在进入我们学校之前，就有非常严重的精神疾病，甚至有危害社会的倾向，因为精神问题而捅伤了人，是吗？”丁武默上前问道。

  “是。”郑贤的眼睛没有看丁武默，只是回答了是。

  “之后他因为精神问题持续恶化，在学校杀害了着名的教育学家公孙崎教授，之后学校立马通知您了解了郑株的事态，仅仅是向您推荐了这个治疗方法，随后您主动同意并支持的情况下由江古德医生进行了治疗。”丁武默继续陈述。

  “是的。”郑贤咬咬牙，几天前教导主任找到他，他看到郑株的情况简直气愤的不行。然而教导主任却让他出庭作证……

  “不可能！郑株被你们搞成这个样子，我不会放过你们学校的！郑株根本就不可能无缘无故杀害公孙崎教授！”郑贤气愤的对着教导主任大声骂。

  “有什么关系？郑株是精神病患者，他杀人伤人都是不需要负责的，既然如此，多一条人命在他身上又不会怎样。”教导主任满不在乎的说，仿佛郑株的事情和他没有一丝关系。“况且，我们可不是什么执法机构，如果我们证明郑株进学校时不是精神病，他依然要为之前伤人负法律责任，不管他现在是不是一个傻子！毕竟额叶切除手术也不是一种惩罚。”

  回忆被丁武默新的话语打断：“在经过江古德医生的治疗之后，郑株的状态非常好，身体健康也没有任何损伤，精神正常了不少，是吗？”

  “……”

  “郑贤先生，请您回答，是否如此？”丁武默用手指敲敲证人席的桌子。

  “是。”

  丁武默转身面向法官：“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轮到云祈尘询问证人，云祈尘走到证人席，看着郑贤，郑贤不自觉的眼神躲闪了起来。

  “我只有一个问题。”云祈尘说道：“郑株有精神疾病那么长时间，甚至出现了伤人的现象。为什么你们没有把他送到精神病院，而是送到明德学校呢？”

  “郑株的精神病经诊断是网瘾导致的，分不清虚拟和现实，幻想自己活在游戏里，才导致伤人。医生建议远离网络可能会有改善，就送到了戒网瘾效果最好的明德学校。”这是之前给郑株托关系时的说辞，现在作为法院上的证词被郑贤说了出来。

  “所以才在远离网络后起了反作用，导致他的病情加重，不得不使用额叶切除的治疗方法。”丁武默接着补充。

  “由郑株的经历可以说明，明德学校并没有专业的精神疾病治疗模式，同时缺乏应急措施，不具备治疗精神病患者的条件，甚至容易惹出新的事端。由此可见，他们并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也无法选择合适的治疗方式。这样的地方肆意进行危害极大的手术，危害可想而知。”云祈尘结束了提问。

  “请明德学校毕业生徐莹莹的母亲匡玉兰出庭作证。”丁武默直接叫上了下一个证人。

  匡玉兰……云祈尘在心底默默的重复着这个名字。

  “我的女儿徐莹莹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和狂躁症，两种精神疾病交替发作，我们都对她毫无办法，无能为力。了解到明德学校有这样的治疗方法之后，我们自愿将徐莹莹送入明德学校接受治疗。手术很成功，治疗的效果非常的好，现在徐莹莹的状态很好，可以和我们正常沟通了，病情有极大的改善，我们都很满意。”匡玉兰带着有些许满意的笑容说道。她是云祈尘去拜访过的，因女儿有精神疾病将女儿主动送往明德学校的家长。

  “匡玉兰女士完全可以证明我们手术的合规。”丁武默说着，拿出了复印版的徐莹莹精神疾病的诊断书。

  “即使她确实有精神疾病，但她依然具有人身安全不受侵害的权利。”云祈尘说道。

  “精神病人属于无民事或者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需要由监护人监护。”丁武默继续说道：“何况她还是未成年人，徐莹莹母亲匡玉兰所说的，可以证明明德学校的合法性。”

  “诊断书上徐莹莹是间歇性发作的精神疾病，在未发病的情况下依然享有权利！”云祈尘辩驳，即便不看那份复印件，他也早就了解了徐莹莹的情况。

  “所以说你对于此事还有所误解，明德学校是在了解徐莹莹的情况后，在她主动要求的情况下才进行手术的。”丁武默又拿出一张纸，这份是原件：“这是徐莹莹当时的签字和指纹。”

  这个想要做假，怕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吧。不过现在争论这些，没有什么意义……

  “法官大人，请准许我方证人刘妍出庭作证。”云祈尘面向赵法官，得到法官的准许后，刘妍站上了证人席。

  谁？印象里可没有这个名字……丁武默略带疑惑的看了一眼何艾萍，发现何艾萍也一脸疑惑。

  “刘妍是明德学校学生林仁羽的母亲，可以证明林仁羽进入明德学校时，精神状态一切正常，没有精神疾病。在明德学校仅半年，被定为精神疾病，从而进行手术，现在智力水平降低，出现了一系列反作用，难以融入正常社会。”云祈尘介绍。

  刘妍急切的说道：“林仁羽在进明德学校之前好好的，怎么仅仅过了半年，就被弄成了这个样子？他到底在学校里经历了什么？”

  “好好的？”何艾萍语气轻浮的说道：“他入学时有网瘾，不能沟通，无法管教等一系列问题，在他的入学记录上，他父亲亲手写的。”

  “那也不能在你们学校半年就成为精神病患者啊！你们的学校到底是干什么的？”刘妍质问。

  “诊断结果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仅仅是让他正常生活都会发疯，你真的能确保他入校前没有任何问题吗？”何艾萍针锋相对。

  “肃静！”法官敲了一下法槌。

  “法官大人，由刘妍的证词可以证明，明德学校并不像他们所说，只对患有精神病的患者在家长同意的情况下使用额叶切除手术！”云祈尘在法庭安静下来之后，向赵漆法官说道。

  “等等，对方辩护人的论证不成立！”丁武默走上前反驳云祈尘：“我可以论证。”

  “刘女士，请问您是已经和林仁羽的父亲离婚了吗？”丁武默询问道。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刘妍愣了一下，反问道。

  “那么林仁羽的抚养权是判给了他父亲吗？”丁武默继续问。

  “是，但是我一直都在争取……”刘妍说到一半被打断了。

  “所以那一段时间林仁羽都是在和他父亲生活的对吗？”

  “是，但是我一直都在关注他，关心他的生活……”

  “所以严格来说，只需要他的父亲知晓这件事，并且同意即有法律效应。”丁武默依然没有给刘妍说完话的机会。

  “我是他妈！怎么可能不需要我同意！”刘妍一听这话情绪就激动了起来。

  “肃静！”法官再一次敲响了法槌。

  “法官大人，我认为刘妍的证词足以证明明德学校给这些家庭带来了多大的残剧，他们所说的合规的地方，也仅仅是在强词夺理钻空子罢了！”云祈尘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证人席的桌子，示意刘妍不要着急。

  “我想，关于对方辩护人的说辞，我方的下一位证人会证明他的错误。请我方的最后一位证人，朱俟的母亲，周彤。”

  她竟然真的来了……云祈尘面无表情的看着新的证人周彤出庭。

  “我非常感谢明德学校！你们绝不可以误解这么好的学校！”周彤第一句话，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之前我的孩子很叛逆，有严重的网瘾，学习成绩一直提不上去，和他怎么说都不会好好学习！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明德学校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既然您的孩子精神正常，和做脑手术又有什么关系呢？”云祈尘问道。

  “明德学校找到了朱俟的病因，那就是他存在一些由脑补控制的精神问题。手术确实是在我们的同意下进行的。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周彤说完反问云祈尘。

  “也就是说，只是有一些问题，而不是精神疾病。”云祈尘若有所思的说道。

  “周彤只是不想把自己的儿子说的太不堪，用了委婉的说辞，请不要在这个地方咬文嚼字！”丁武默连忙纠正。

  “那姑且算这个没问题，你说手术是在你们同意的情况下进行的，请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同意的呢？”云祈尘没有过多的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道。

  “就是，告诉我们，我们就同意了啊。”周彤不解的回答。

  “抱歉，我的意思是，学校告知你们的时间，是哪一天？”云祈尘继续问道。

  “是......”周彤愣住了，肯定不能说是前几天，至于哪天？按学校的意思肯定是要说在手术之前的，但是手术是在哪天？眼看着这个问问题的律师已经在翻记录了......“几年前的事情了，哪会记得的那么清楚？”

  “那朱俟做手术的日期是哪天呢？”云祈尘则是问了另一个具体的时间。

  “我怎么可能记得那些日期？”周彤被问的有些烦躁。

  “那我问的模糊一些，学校告知你的时候，是在朱俟被做手术之前，还是已经做了手术之后？”云祈尘轻笑了一下。

  “当然是在之前！”周彤就等着他们这么问了。

  “奇怪了，自己的孩子要做手术的时间，完全不清楚。”云祈尘的语气有些奇怪。

  “这是他们的个人问题，与你无关吧。”丁武默说道。

  “确实，那说一个更奇怪的问题。就算朱俟确实时间太久了，那就如郑株这些时间在最近的学生，在手术时间之前联系他们家长的通讯证据绝不难找吧？为什么没有作为证据出示呢？”云祈尘没等他们回答，又继续说道：“是因为根本就没有！”

  “还需要什么证据呢？这些人证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据吗？”丁武默反问。

  “是很好，但是不是最简单的。查通讯记录要比找人证简单的多，如果有的话，人证物证都有的情况下，不是能完美证明你们的观点吗？现在看来，还是太片面了。”云祈尘说道：“现在已知的是曹启没有精神疾病，在曹启被带进手术室前，曹启的父母也没有收到任何的通知！我认为，曹启的事情并非偶然事件，而是明德学校迫害学生的常态！”

  “很遗憾，曹启事情确实是偶然事件。曹启的父母没有接收到通知的原因，是因为曹启的手术安排学校没有参与，纯属江古德在学校的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的个人行为。”丁武默说到这，语气略带歉意。

  “江医生误诊曹启有精神疾病，曹启的情况特殊，江医生凭借经验判断曹启必须立刻进行手术，对他自己，他的家庭以及社会是最好的。所以这是一次江古德医生擅自安排的手术，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情况。”丁武默说出了他的立场。

  “个人行为？曹启的这件事，参与的学校工作人员可不算少。”云祈尘皱了皱眉，果然学校如料想一样，把这些推到了江古德一个人身上。

  虽然江古德也确实该死就是了。

  “请学校内的工作人员，在明德学校担任教官的袁教官，袁彪出庭作证！”

  云祈尘让袁教官入场，袁教官进来只看了一眼云祈尘，就想到了他在那个夜晚被讨债人威胁的样子。现在有学校给他撑腰，他不再畏惧，对云祈尘反而是厌恶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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