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留下的村民们都知道了，而且……”康浩犹豫了一会又道。

  “有胆大的村民发现一个问题，拿家禽换孩子回去，家禽也不会死，就是身上的皮会没有了，”康浩说完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身体。

  “有没有村民碰见过家禽去哪了？”凡晨皱眉疑惑。

  “碰见过就是自己跑祠堂里去了，还有胆大的跟着进去看了，只看见进去的鸡咯咯的害怕躲闪，却不见任何东西追它们，但是过不了多久鸡跑出来，身上就会没了皮，”康浩说完目光还看向土坑。

  “那些没有皮的鸡被村民杀了后，就扔在了这个土坑里烧了，主要是怕被什么动物咬了有毒带传染病，所以都是统一拿这里处理……”

  “你帮我再想想，听没听人提起过，鸡当时跑出来眼睛还在不在？”凡晨打断了康浩的话。

  “眼睛……”康浩努力回想半天摇头。

  “没听过谁说鸡的眼睛有问题，也有可能没在意，因为鸡跑出来就回窝里了，都是自己家里养的，看着可怜不忍心就给了个痛快。”

  凡晨深呼吸了一口气，“你不想让于家人知道你是这村寨的人？”

  康浩没说话目光闪烁了良久，“也不是吧！就是他们来搅了我们村寨的平静，却什么都不做的拍拍屁股走了，我以为他们是……”

  “直到今年四月份，于总去我们公司聘保全人员，我们经理召集我们报名，我看资料时发现，去年来胡闹的姑娘就是于小姐，便主动要求去的于总家，我本来应聘是想了解情况的。”

  “谁知到了于家上班才知道，于小姐去年从乌仙寨回去后，就不能见阳光了……”

  “你说这里叫什么寨？”凡晨惊讶道。

  “乌仙寨呀！我们寨子用无人机从空中看全地貌，是一个没有头的羊，族长就说这样不吉利，用乌仙寨名字压一压，这寨名字沿用了一百来年了，”康浩如实的回答凡晨。

  “康浩，你实话对我说，你们寨是不是有人会祝由术？我要听实话，”凡晨目光直直的看着康浩追问。

  康浩在凡晨的目光里，最终狼狈扭过去，没回头却点头了。

  “我们这里……你知道古老的黎族吗？”康浩声不大的问凡晨。

  “有年纪的阿爷阿婆，基本都会一点祝由术，也有人偷偷的养点东西，不过那都是老年人养的多，年轻人不会也不沾了。”

  “你呢？你养吗？”凡晨上下打量康浩。

  “我是一个兵，我这点觉悟还没有吗？”康浩正气的回道。

  “能不能带我去祠堂看看？”凡晨指了指四周。

  “可以，你怎么知道我是这里的人？”康浩越过凡晨带头走前面。

  “地图呀！从你告诉我那是村寨图的时候，我没事来来回回研究了很多遍，那个图没头没尾的，就是爱好研究地图的人，没个十天半月都不敢笃定的说是村图，你看一眼就说它是村图。”

  “虽然你用借口说你也是别的村寨人，但是你能精准的指出特殊位置，你觉得每个村寨都是一样的吗？”凡晨跟在后面回答。

  康浩回头看了一眼凡晨，想说什么又挠挠头没说了。

  “想问什么问吧！”凡晨没抬头的回道。

  “你打算怎么破于小姐的事？”康浩问了心里的好奇问题。

  凡晨闻言没有马上回答，看着康浩的背影说道，“我哥的手你知道情况吗？”

  走前面的康浩脚步一停，“知道，刺毛手。”

  “他昨夜出来跟手上的伤有关？”凡晨挑眉。

  “汪小姐不是说你哥夜里出来，是经过老板同意的吗？”康浩笑着反问。

  “真没唬你，”凡晨摇头无奈的回答。

  “昨天晚上他听见狗哭声以后，我哥心里就毛躁了，他小时候出生时憋死没过来，他奶奶是个有名的阴婆，夜里抱着他出门走了一夜，天亮回来他人就活蹦乱跳的了。”

  “他好了以后，他奶奶尽量不给他在家养着，都是送到我家这边生活，由我妈看着咱们俩长大的，所以他也特别怕听到狗哭声。”

  康浩再次扭头看凡晨眼里都惊诧，“那他还敢碰这些事？”

  “要不说人的命不能强求呢！我哥除了出生的时候发生的那件事，后面身体可以说是超棒的。”

  “我听家里的老人说，他是家里的母子命，就是用你们这里神秘的祝由术续的，”凡晨还是挺佩服她姑奶的，老太太看着不咋地，没想到本事还挺真！

  “他奶奶还活着吗？”康浩听完脱口道。

  “母子命可不好续呀！得用自己的命换，还要他父亲的命换，但是东来看着不像呀？”

  “早不在了，他十几岁他奶奶就走了，他被他奶奶找保家仙护了，所以我哥看着跟正常孩子一样，虽说偶尔气弱了一点夜里会被借身，但是像今天上午当我的面被借，还是第一次发生，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他一下吗？”

  “还有，他肩膀上开始有蝴蝶痕迹了，”凡晨烦躁的说了头疼的问题。

  康浩听完许久后自言自语的嘟囔道。

  “看在你来帮我们村寨的份上，你哥的事我帮你了，他那不是蝴蝶痕，是鸡皮洞。”

  “鸡皮洞？”凡晨闻言急忙跟康浩走一起。

  “这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像鸡皮疙瘩一样的洞？”

  康浩侧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汪姑娘，你有没有见过虫蝇眼洞？跟于小姐身上的眼睛还不一样。”

  凡晨身体瞬间全是麻劲，她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好半天，“这是什么原理？”

  “不知道呀！反正是惩罚什么类的，大概的情形就是人皮变鸡皮用，都是洞长满小虫蛀窝，”康浩说完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头皮。

  “东来身上的洞你放心，我可以帮他治好，回头去镇上买碗鸡血就能解决了，就是他背了一个人你要当心点，”康浩义气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让凡晨不用太担心了。

  “我明白了谢谢你，”凡晨之前乱麻一样的脑袋，这会多少有了头绪，她心里一直以为是康浩引诱他们来的。

  俩人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穿林过河又过大桥的，踏进了一个破败的寨子，寨子不大但是很空，房子有的倒了有的还好好的。

  “这里原先是我们的住家，我带你去祠堂看看，”康浩指着寨口介绍，然后领着凡晨从右手边岔路径直走。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出现了一座半土半木的房子，门口的空地长满了草，房子就跟一般住家差不多，门面对着路口，廊檐有两步的距离宽，塑了两根好大的柱子。

  “呶，那就是我们寨子的祠堂，是全寨共有的乌仙家堂，”康浩站的远远的不敢近前介绍。

  “我能进去看看吗？”凡晨问。

  “可以呀，就是不要踩门槛，我不陪你进去了，我是本寨人对它还是有点敬意的，”康浩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理解，”凡晨点点头快步跑到门口。

  祠堂里的泥塑像看着有点诡诞，大大的羊头，冷冷的看着进来的凡晨，一身大罩袍小身子，完全看不出仙逸的姿态，整个像跟屋子都黑沉沉的融为一体。

  人走进来无形中有点晕眩感，漆黑的长方供桌落满了灰，墙上挂的是动物骨骼做的挂件，各种造型都有，地上也特别脏乱。

  凡晨看了一圈转身就出去了，她背后一片凉意瘆麻，感觉就跟真的有人在看着她一样，难怪康浩不敢进来。

  “看的怎么样？”康浩小声问。

  “还行，没敢看太多感觉很压抑，”凡晨如实回答。

  康浩听了一副你真说对了，带着凡晨原路返回去寨子里转转。

  “于媛媛他们当时来胡闹的是这个祠堂吗？”凡晨又问，感觉应该不太像，这个祠堂走进去没几个人敢胡闹，康浩这会带她七拐八绕的不知道去哪。

  “他们胡闹的不是这个，是寨子里的分身仙家堂，我现在带你去的，就是他们胡闹的地方，那个在寨子外面祭祀的地方，”康浩领着凡晨从小路去寨子另一处重要地。

  “分身什么意思？”凡晨脑袋糊涂了。

  “我们这种寨子一年会有一次大祭祀，那时候会选六个全寨威望高的人，带着全寨人去祠堂拜供，一年当中不是还有其他时间吗？”

  “我们寨子人就会来外面这个祠堂拜，因为乌仙除了过年大祭在祠堂，其余时间里它都化身出去了，所以外面这个祠堂香火，比寨内的那个还要热闹点，”康浩说话的功夫，带凡晨穿过了一片果树林。

  停在孤零零的三间房门口，房子还是跟寨里祠堂差不多，区别在于它没有大柱子，屋前屋后种了几处竹子。

  里面塑了一个古代男子像，一派温文尔雅的书生模样，屋里虽然破败不堪了，但是也压不住它的突出。

  康浩走进来看了看屋里低声道，“这里是乌仙的家，两边是他休息的房间，它平时外出做好事累了，回来就在这里歇息。”

  凡晨听了没说话，抬脚给两边房都打量了一番，其中左边房子里的床，还真像那么回事的，铺盖帐被一应俱全，就连使用的用具都是全套的。

  “这些东西都是你们村寨的人准备的？”凡晨指着东西问。

  “嗯，乌仙的家也不全是它自己住，偶尔也会收留露宿的人，这里很多的用具，也有别人送过来的，”康浩跟进来解释。

  凡晨一听咋感觉跟她们庙观差不多？“那这里卫生谁做？”

  “寨里谁有事谁做，初一十五过来打扫卫生，就连我还是孩子的时候都来做过卫生，”康浩说完乐出声。

  俩人给偏房看结束，凡晨出来走到像跟前站了站，到处寻找像上的东西，最后在泥书生的手上，找到一抹黑斑块，她抬头看康浩的表情。

  康浩绷着脸无声的点点头，意思就是于媛媛他们胡闹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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