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唐下了楼，并没有直接去找陆西雨回消息，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根被挤弯压瘪的烟，躲到卫生间，学着陆扬的样子抽了起来。

  陆西雨等了约摸半个多小时，渐显不耐。

  望着酒侍离开的过道，幽深晦暗，依旧没有人影出现。陆西雨默默咽下失望，搓了搓略显苍白的指尖，还是很冷。雨夜氤氲的寒潮从门口经过，手指怎么都搓不热，只好插进口袋，靠在墙上，闭目等着酒侍。

  又一刻钟，冷硬的皮鞋音朝她靠近，陆西雨睁开眼睛，看到酒侍削瘦的脸。

  她等了整整五十二分钟……

  “扬哥不在，我带你去找岚姐。”宁小唐为自己找了个借口，领着她往里走。

  陆西雨跟在他的身后，闻到一股浓郁的烟味。她记得他身上之前是没有味的。

  看着前面同样薄瘦的身躯，陆西雨意识到，她被怠慢了。而允许别人怠慢的，定然是老板的不重视。

  她记得那个男人，他冰冷无情，眼神淡漠黯然，跟谁都不亲近。唯独那次与他的对视，他的眼底神色复杂，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陆西雨有超强大脑，但此长彼消，她在感情上有着天生的缺项。所以，她看不懂陆扬，以及他眼底蕴含的情愫。

  宁小唐领着她走进酒吧深处，沿途路过包厢。有的包厢门紧闭，隔门传出旖旎。有的门半敞开，露出里面拥吻的男女。

  陆西雨捏紧口袋里的笔，仿佛只有这样，心里才稍稍能踏实一点。她知道自己不该来，但目前的处境，这是唯一的办法。

  “岚姐在吗？我是小唐。”宁小唐领着陆西雨来到一个小房间门口停下。

  门页微开，宁小唐不待里面的人回应，便朝着门缝里窥了窥。

  一个红裙女子正坐在桌子上补妆，与他探视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被发现了——

  宁小唐悻悻地推开门，一脸谄笑，“这个人找扬哥，但扬哥让我带她过来找你。”然后又转头对陆西雨说：“这是我们岚姐，你有什么事跟她说就可以了。”

  明明刚才还说陆扬不在，这会陆扬又交代了他……看来这人谎话是张口就来。

  “你好，我叫陆西雨，我找陆扬哥哥请他帮我安排工作。”陆西雨在心里嫌视酒侍一眼，走上前去对张岚道明来意。

  张岚看她一眼，对着宁小唐朝门口微抬下巴。

  宁小唐秒懂，又悻悻退了出去，“把门给我带紧了！”临到门口，张岚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

  警示完宁小唐，目光又朝陆西雨逼了过来。

  “多大了？”张岚问。

  “十五。”陆西雨答。

  才十五，身高却已经与张岚平齐了，五官精致，身材婀娜多姿。咋一看，真不像个未成年。

  张岚暗暗咂舌，这要是成年，不得长成颠倒众生的绝世美人……

  “你跟陆扬是什么关系？”张岚靠在桌上，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刚欲点，却瞧见陆西雨虚掩起鼻尖，微微往后退了退，眼神既不看她，也没有看地板，不知道飘在哪里。

  “邻居。”陆西雨轻答。

  张岚又从外衫里摸出打火机，点着烟，挨着陆西雨靠了过去，眼睛直视着她飘忽的目光。

  “只是邻居？”张岚吐出口中的烟雾，看着她，带着审视的味道。

  陆西雨不惧她的审视，眼光回视过去，“同一个村子的，共祖宗。”说完视线触到对方挺立的傲峰时，又飘走了。

  张岚哂笑一声，总算明白陆西雨在闪躲什么了，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很酷地将外衫往后一甩，挺起胸膛，让本就高昂的双峰更加凸显，抬起一只脚踩在椅子上，露出洁白雪花似的大腿根部。

  “陆扬小时候长什么样？”张岚继续问，盯着陆西雨逐渐变红的脖颈跟耳尖来回看，满意地笑了。

  陆西雨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观张岚，“我不知道。我小时候没见过他。”

  这到底是面试，还是打探老板隐私呢？

  “你了解陆扬吗？”

  “不了解。”

  “你们关系怎么样？”

  “不怎么样。”

  ……

  问着问着，张岚突然大笑起来。

  不管张岚问什么，陆西雨都是否定，她把自己跟陆扬撇的干干净净，一点瓜皮不沾。

  陆西雨蹙着眉头看她，不知道她笑个哪门子。

  笑完了，张岚勾过陆西雨的肩膀，伏在她耳畔说：“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攀陆扬的关系吗？你到好，撇得一干二净。”

  “我实话实说。”

  感受到陆西雨声线里的紧绷，张岚才后知后觉发现，沿着陆西雨的脖颈处，起了许多的鸡皮疙瘩。

  张岚：她排斥与人身体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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