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

  傍晚来到，夕阳已经西下。

  沈叁趁着城门快要关上的最后一刻，通过检查，进入云城城池。

  沈昭如有一下，没一下的翻手中铜板。

  中空的结构，更有利于跳转过。

  “咚咚咚。”

  门被敲响。

  沈昭如气息淡漠，语气不高：“进来。”

  沈叁推门而入，顺手关上门，走上前，拿出一本册子放在桌案上，道：“百年前呈上季家叛国证据的，就是如今的云城季家，至于其余有关大臣的家人，都在这半年里面被人杀害。”

  心里想法被证实，沈昭如还是沉着气，没急着发表什么，而是拿起桌上的名册，一一看过，记在心里。

  “去告诉沈肆和沈陆，两日后，把季玉莲被害的消息放出来。”

  沈叁：“是。”

  “哦，对了，”沈昭如眼一眯，继续道：“那些家人被害的大臣们，现在如何？”

  沈叁摇头：“属下不知。”

  屋子里熏香萦绕，沈昭如心里想着，那是今日沐兰派人送来的。

  好心不要辜负，那就卖他个人情。

  沈昭如：“让沈壹去把徐泓徐少卿请来。”

  沈肆愣怔，不明所以，但还是回话：“是。”

  沈昭如见他神情恍惚，甚至看上去都在消耗身体里的最后一点的油料，出声道：“出去吧，辛苦了。和沈壹说过后，你就回房休息，晚膳我让人给你送过去，吃完放那儿就行。”

  “是，属下多谢小主。”

  沈肆离开。

  沈昭如盯着那氤氲出来的气息，想到：是个上好的香。

  那就顺便温柔的收个网，希望这人也不要同她较劲，不然她可不会继续看在这些东西上，收敛手段。

  沈叁几日赶路，已经精疲力尽，周身的警觉都调动在最低，自然是没注意到角落里的一抹白袍衣角。

  那人在沈叁离开后几秒，也跟着消散在角落里。

  窗外殷红一片，沈昭如忽然想找找那日掉在马车里的绿叶，可是绕着屋子找上半天，也没找到。

  最后也只能歇下心，等着沈壹来。

  天际紫黄相交，描绘出一副绝美夕阳图。

  不过沈昭如和徐泓都没来得及欣赏，因为海棠宅院的书房里，沈昭如正在威胁人，而徐泓则是被威胁的那个。

  沈昭如冷言冷语的警告：“徐少卿，朝中的情况你也知道，你要是还想在朝中立足，就应该知晓，异姓王府是你唯一能攀附的主！你还想只忠心陛下一人？那是万万不可行的。”

  徐泓原本还有些莫名其妙，如今也冷着脸，言语犀利：“不可行？那如何可行？一心二主？还是三心二意？”

  “也不知道谁教你的君臣道义，这话说出来真是大言不惭，要是陛下知道，可是要拖出去砍脑袋的！”

  “况且，我徐某只是一介穷苦书生出生，自然是没有全夫人娘家的官品底蕴。这种卑鄙小人的行径，我徐某干不出来！”

  一开始，沈昭如让人喊他过来，他还以为是陛下有什么命令，没想到在她塞完纸条后，这人就蛮横无理起来。

  徐泓是书生底，科举中举，殿试入皇上眼，这些都是他一步一脚印走上来的，徐泓可不会听信她拉当结派的媚言，背主求荣。

  只是那一张被强塞进手心的纸，徐泓紧紧握住。

  沈昭如：“行啊，徐大人硬气，今日出了这儿的门，日后就别想再有这么好的事儿了！”

  “走就走，倒不用夫人派人还来请我出去。”

  徐泓起身，走前，他还深深看着眼前这位京城人人都说蛮横无理的佳和郡主，虽然他一开始就知道谣言不可信，但还是被这些言语给糊上眼，不过现在，也不迟。

  徐泓拿着纸条离开。

  屋外聚上几个人，其中有沈贰、沈伍、春悠、青竹等等婢女，还有文竹这个刚入府的。

  青竹虽说刚刚投诚，但也和茵茵一样，都是满含担忧的看向沈昭如。

  文竹这人，沈昭如目前看不出什么，毕竟除了那一身伤，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哪怕是派人去查，也怕是早就准备好的。

  文竹犹犹豫豫，最后上前问：“夫人和徐大人可是聊了什么不愉快的？”

  沈昭如请哼：“不就是和他说，让他帮忙留一下参加科举落榜的能人，如果好的话，我还能捞到俩有能的人，来当店铺的管事，结果这人谈什么君臣道义，还说不答应，这不，一气之下，就让他回去了。”

  文竹心下了然，他刚才来的时候，因为选的地方不对，以至于没有听见悠然香和沈叁的谈论。

  就在刚才，沈昭如和徐泓吵起来有一段时间后，文竹在路上听见声音，立马就赶过来，但还是晚了些，只剩下最后半截不清不白的怒气言语。

  其它的婢女和侍卫，也是和文竹前后到的，和他知晓的都大差不差，甚至可能还少些。

  其余人一听，几个没有打算的人，也就和文竹一样听信此言，只有沈家的小队人员，心里嘀咕着东西。

  有的猜测小主子想干嘛？有的猜测是不是有大事将要发生？

  只有沈肆，清廉的站在人群中，和沈昭如视线相撞，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接着，属于沈肆暗沉的声音响起。

  “既然事情如此，那相比夫人心烦气躁，这晚膳就让属下给你送来，如何？”

  沈昭如满不在意的点头，“那就你吧，晚点给我送来，不然早了，我可没有胃口。”

  沈昭如把蛮横无理演到最后，当青竹和茵茵伺候她离开的时候，她还哼哼两声。

  夜晚。

  餐桌上。

  因为文竹是客人，被安排在和楼曦雪一桌。

  只不过平日，楼曦雪身边还有沈昭如，因为今日下午的事儿，桌上只剩下楼曦雪一人。

  文竹行礼，道：“文竹见过全公子。”

  楼曦雪抬眸，把他的容貌尽收眼底，随后冷漠道：“起来，坐对面。”

  文竹不敢不答应，只好在楼曦雪对面坐下。

  楼曦雪坐在主位上，端着茶漱下口，道：“既然是夫人带回来的客人，那你就别拘谨。”

  文竹：“多谢公子，文竹知晓。”

  楼曦雪瞧他也漱完口，道：“好了，用膳，动筷吧。”

  沈贰沈伍伺候在旁边，帮忙替二人布菜。

  只不过原本该沈贰伺候文竹的，不想晚膳前，沈贰找到沈伍，小声道：“小伍，我不想伺候文竹，你帮我去。”

  沈伍不解：“怎么了？贰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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