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被安若突如其来的一句霸气发言搞得有些懵，迟疑了几秒，才回过神来。

  “哪儿能啊，我巴不得喝喜酒呢，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见安若不说话，有些心虚地林枫把视线转向我。

  我笑了笑，随即道：“先把份子钱交了，以林大少爷你的身价，再怎么保守，也得整个5位数吧？”

  林枫脸上笑容一滞，然后咬牙切齿小声道：“你们夫妻俩，抢钱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林枫说了一句“夫妻俩”，再加上刚刚的“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安若看起来似乎很受用。

  她偷偷看了我一眼，随即才跟林枫开口道：“先欠着。”

  林枫摇了摇头，“这叫什么事啊，出门谈业务，一毛钱还没见着，就搭进去几万块，唉！”

  听着林枫的话，安若跟沈曼也是忍不住，嘴角满是笑意。

  下午快四点，陆樵再次返回，跟几人打了招呼后，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起身跟在陆樵身后，原来茶楼的背后，别有洞天，穿过一片竹林之后，到了另外一栋古色古香的建筑，陆樵走到门边，轻轻叩响，随后开口道：“老师，冯先生来了。”

  我在陆樵的示意下推开门。

  里面布置很简陋，而那张依稀有些印象的面孔，正悠哉地躺在一张竹制的躺椅上，在他身边的桌子上，放着我带来的画。

  “秦老。”我恭敬出声道。

  老人睁开眼睛，没有说话，却先笑了起来。

  我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也没有出声，就等着秦老先开口。

  老人笑了一会儿，才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吧。”

  我端坐在座位上，看着眼前满头花白但是看起来愈发精神矍铄的老人。

  “要不是你就是杭州人，我都怀疑，之前西湖那次，是不是你有意为之了。”

  “您知道我是杭州人？”我不禁有些好奇。

  “你有没有疑惑，为什么陆樵上午跟你打完招呼后，那么久才回来？”老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提问道。

  我摇了摇头，秦老随即笑了起来，然后缓缓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您...是让他去查了我的身份？”我不确定道。

  “这么些年，想方设法接触我的人很多，其中不乏一些用些下作手段的人。老头子我啊，也是被人骗怕了。”面前的老人回答道。

  顿时，我心中恍然，以秦老南方商会二把手的身份，很多追名逐利、寻找门路的，都会想办法牵上这条线。

  “我不信命，但是信缘，所以才会答应见你一面。”秦老继续道。

  “秦老您抬爱了。”我原本恭恭敬敬对着秦老感谢了一句，结果他的下一句话，让我有些凌乱。

  “抬爱？跟你没关系，倒是之前你妹妹那小闺女，让我稀罕得很，让我想起了我女儿以前的模样。”老人笑着道。

  见我有些尴尬，老人挥挥手，“你也别不好意思了，我确实没想到，你会跟陈泉扯上关系。来都来了，说吧，老头子我，就当是无聊解解闷。”

  老人继续闭上眼睛，悠闲地在摇椅上听着，而我，把事情前因后果，完完整整地跟秦老介绍了一遍。

  听完后，老人一言不发，手指有节奏地在摇椅上敲着，在这样紧张的环境里，一声声“嗒嗒嗒”，如同扣在我心口。

  “你还真是给老头子我出难题啊。”半晌后，秦老慢悠悠开口道。

  “就是知道难办，所以，这次我们四个才一起过来，直白点说，我就是个打工的，主角，都在外面。”我谦虚道。

  秦老摇了摇头，“主角不在你，也不在外面，而是在那个女人身后。”

  秦老口中的女人还有身后，莫非是指沈曼背后的人？想到这里，我突然记起上次陈老说的，在跟沈曼单独聊的时候，沈曼“威胁”过他。

  这个沈曼背后的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头？

  “秦老，其他几位，还在外面等着，您看？”我提醒道，想让其他三人也进来，当面跟秦老聊一聊。

  秦老眉毛一抬，“我说过我要见她们了？”

  一句话，堵得我不知道接什么好。

  秦老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撂下一句跟之前陈老说的一样的话：“你先回去，老头子我考虑考虑。”

  见秦老端起茶杯，我只好起身，原本想把小皖的画要回来，但是看老人已经闭上眼睛，我就没好再开口。

  点头告辞后退出了房间，走到门口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停住，回头道：“秦老，陈伯伯，有句话让我转告你。”

  “哦？”听到是陈老有交代，秦老一时间错愕了一下。

  “他说，多大的怨气，二十年，也该消了。”

  听完我的话，秦老表情有些复杂，良久之后，他随口问道：“那老家伙，身体还行？”

  “偶尔关节有些不舒服。”我回答道。

  秦老点了点头，随后冲我挥了挥手。

  退出后，我关上房门，陆樵依旧等在房间外。

  “怎么样？”他笑着问道。

  “不确定，秦老说，等他消息。”我摇了摇头，苦笑道。

  随后，陆樵送我们到前面茶室，然后抱歉道：“老师这边稍后还有其他客人，我这边不一定抽的开身，招待不周的话，请见谅，不过晚餐会安排好。”

  我朝三人摇了摇头，随即沈曼起身道：“陆先生，已经叨扰了半天，我们也是时候该回去了，今天有劳。”

  陆樵微笑点头，没有再说一些客套话，随后亲自送我们一行，直到门口。

  “陆先生，改日有空，单独拜访。”沈曼最后说道。

  上车后，我把刚刚秦老的话原封不动地带给了几人。

  “不算好，也不算坏。”沈曼开口道，“起码，人是见到了，他说考虑也实属正常，这么大的项目，换成谁，都需要时间的。”

  “生死成败，就看明天了。”林枫双手抱头靠在车上道。

  “我觉得，有希望。”安若开口道。

  “希望如此。”我喃喃道，“那样也不枉咱们几个大老远折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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