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煮的是什么？”

  “皮带和皮鞋。”

  “这玩意真的能吃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卡钦斯基搅了搅手里的大汤勺，然后从里面捞出来一坨放进士兵的盘子里。

  士兵一脸嫌弃地端着盘子，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他将手里的盘子搁在一个木箱上，手里拿着刀叉无从下手。

  其他分到“食物”的人也和他差不多，那狰狞的表情就好像面前摆着的是一罐鲱鱼罐头。

  “这鬼东西吃了不会得脚气吧？”

  听了这话，另一个刚鼓起勇气尝了一小块的人差点吐出来。

  “哈利！闭上你的嘴！”

  “我只是提出了一点点合理的疑问。”哈利有些委屈地撅了撅嘴，“话说，罗蒙洛索夫和安德烈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谁知道呢？可能死了吧？”

  众人沉默了一会，又开始专心对付盘子里的家伙。

  卡钦斯基吃了口煮了半天还没煮烂的皮带，忍不住叹了口气。

  食物和弹药都要用完了，而列车的情况也越来越糟。他们之中没有人会修理火车，也没有合适的零件，只能硬着头皮强行驱动火车。最近列车干脆直接罢工了，他们想走都走不动了。

  他不怕死！但是......

  哦！战神在上！我应该死在战场上！而不是在这该死的荒郊野岭！

  （瑞雪帝国的主流信仰是基督东正教、战神以及酒神。）

  “长官！”一名哨兵突然冲进车厢，“安德烈回来了！”

  “真的吗！？”

  众人全都激动地站了起来。

  哨兵接着补充道：“不过，安德烈的身边还跟着几个外国人。”

  “外国人？”

  “对！既不是提瓦特人，也不是瑞雪人。看起来是东方面孔......还有其它地方的人。”

  “安德烈不会被劫持了吧？”

  “有这个可能！”

  “大伙抄家伙！”

  士兵们抄起家伙事儿，剑拔弩张，随时准备作战！

  安德烈隔着一段距离，朝废奴号喊话：“卡钦斯基！是我！我回来了！”

  “安德烈！跟在你身后的是什么人！”

  “他们是朋友！是来帮助我们的！”

  “罗蒙洛索夫人呢？”

  “他牺牲了......”

  勇前这边只过来了几个人，也没有带多少武器。卡钦斯基稍微放松了些，亲自出来和勇前交涉。

  “你好，鄙人刘勇前。”

  “卡钦斯基。”卡钦斯基上下打量了一下勇前，“不错的手枪。”

  “捡的，捡的！我其实也不太会用。”

  “东方人？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解释起来比较复杂，总之我们正在回国的路上，恰巧从这边路过。”

  “回国啊？我们也有回大城市那边的打算，可惜我们的列车损坏了。”

  “我会修列车，应该能帮到你们。”

  “真的？现在这世上还能有这么好的事情？”

  “......”勇前思索了一下，“要收费的。”

  “哦！这我就放心了。”

  “......”

  不得不说现在幸存者们的被害妄想症都很严重，面对别人的帮助第一反应就是有诈！就连号称免费食宿的托鲁茨，其实也有着“入教”这样的代价。

  “对了，你们要什么？说实话，其实我们现在穷得叮当响。”

  “我需要至少一台可以加工枪械零件的车床，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弄到？”

  “这可不好弄。”

  “修火车也同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卡钦斯基摸着下巴思索起来：“没问题。你帮我修好列车，我帮你弄来车床。”

  “合作愉快。”

  两人握了握手。

  卡钦斯基是瑞雪帝国的士兵，他知道附近一处兵工厂的位置，那里就有车床——如果没有人把它搜刮走的话。

  勇前开始了对废奴号的检查。

  “从名字来看，这台列车的主人应该是在1861年之后买下的她（列车长和船长等喜欢用“她”来称呼载具），说不定此前还是位农奴。”

  “合理的推断。”

  勇前一边检查，一边和在旁边看着的卡钦斯基闲聊。

  “情况不太乐观，这台列车经历了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当时我们找到的时候它就已经脱轨撞在一块大岩石上，我们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它拖回轨道上。”

  “她都已经受损了，你们还强行驱动？很多零件都因此彻底报废了，需要换成新的。通用的零件还好，有些零件我们也没有。”

  “修不好吗？”

  “可以修，不过需要去找台型号差不多的列车拆些零件，或者直接用车床手搓新零件。总之，一时半会没法完全修好。”

  “嗯。”卡钦斯基点了点头，回头喊道，“阿列克塞！”

  “到！”

  “你挑几个老油条，咱们去附近的兵工厂找车床！”

  “是！”

  卡钦斯基是个大嗓门，虽然饥肠辘辘，但是声音依旧浑厚有力。

  他们这边算上安德烈，一共有9个人。卡钦斯基带上另外3名士兵，准备前往兵工厂。

  “坐我们的火车去吧，要不然你们就算找到了车床也不一定能弄回来。”

  “不必了，我们自己会想办法。”

  “那上我们的列车吃顿饭再去吧？我看到你们车上在煮一些......额......所以那是什么玩意儿？”

  “不需要！我卡钦斯基就是饿死！死外边！从雪原上跳下去！也绝不接受你的施舍！”

  “？”

  看得出来卡钦斯基还是在提防着他，不愿轻易上他的“贼船”。

  但是没有人能逃脱真香定律！

  安德烈将他拉到一边，然后向他描述起他在列车上的所见所闻。

  “真的假的！？”

  “人家的物资储备能把咱们压死！咱们那么穷，怎么看都是咱们抢人家的概率更高好嘛！”

  勇前将废奴号上损坏的零件拆下来，然后交给卡钦斯基，让他照着损坏零件去找找看替换零件，而他则留在原地开始着手维修废奴号。

  在安德烈的劝说下，最后卡钦斯基几人还是登上了云鹤号，并朝目标地赶去。

  登上云鹤号后，卡钦斯基等人瞬间目瞪口呆！

  好温暖！好舒服！还有美味的食物！

  “啊！真香唉！”

  “再给我来一碗！”

  “这玩意可比皮鞋好吃多了！”

  “废话！”

  晚饭主食是香喷喷的鸡蛋炒饭！由文婷大厨亲自料理！

  “皮鞋？”文婷听得一头雾水，“我还弄了些土豆泥，你们喜欢吃就多吃点。”

  这几个人高马大的士兵本来胃口就大，现在更是像饿死鬼投胎一样！

  他们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席卷着桌上的饭菜，就差没把桌子也给啃了。

  “喂喂喂！你们能不能斯文一点！”卡钦斯基训斥道，“一个个的！真没出息！”

  卡钦斯基表现得很谨慎，生怕文婷在饭菜里下药了。

  阿列克塞一边吃得嘴巴像仓鼠一样鼓，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要是有点酒就更好了！”

  “啪！”

  卡钦斯基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有得吃就不错了！还那么多要求！”

  “酒？”斯蒂芬想了想，“你这话提醒我了，我之前酿的酒应该发酵得差不多了。”

  “你们真有酒？”

  “有一点吧。”

  斯蒂芬放下餐具，起身离开了一会。过了一阵子后他回来了，手里抱着一桶刚过滤掉残渣的白糖酒。

  “一起尝尝吧，不过仅限这一桶。”

  “真有啊！”

  “哇！”

  一群人端着碗就冲了过去，有规矩地挨个排好队。

  卡钦斯基也丢掉了戒备心，跑在第一个盛了碗酒。

  “滋——啊！”

  他端着碗一饮而尽！

  是酒！真的是酒！虽然度数肯定不如伏特加那么劲，但是确实是酒！

  啊！

  他瞬间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可以三天不吃饭，但绝不能三天不喝酒！超过三天他就感觉浑身像有蚂蚁在爬！

  “额......没尝出啥味儿，我能再来一碗吗？”

  “咦——”

  “快让开！轮到我啦！”

  在这种时候他的兵是真的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纷纷推挤着把他给赶走了。

  “苏卡布列！你们这帮小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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