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雨天，湖边亭。

  小女孩两侧脸颊都高高肿起，她稚嫩的脸上，有清晰的掌印。

  她依然穿着不合身的单衣，卷起的袖口处，隐约露出青紫色的淤痕。

  盛霆渊心里涌起一股痛惜：“谁打的你？”

  “我妈。”

  “她为什么打你？”

  “小姐把小梨花推进了湖里，小梨花被岸边的大人救上来之后，又把小姐推进了湖里。”

  “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妈说，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小姐，她还让我跟夫人说，是我推的小梨花，不是小姐推的，我不肯说，她就一直打我。”

  盛霆渊握紧了拳头：“走，我带你去找警察。”

  小女孩摇摇头：“不用了，哥哥，我没事的。”

  过了很久，盛霆渊才又问她：“我送你的衣服呢，天气越来越冷，你怎么不穿？”

  “衣服被小姐拿走了，她说那是我偷的，还跟我妈说了我偷衣服的事，我说是你送给我的，她不信。”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小荷花，你跟我走吧！”

  “哥哥，去哪儿？”

  “去我家，你以后住我家里，别回家了。”

  “不行的哥哥，我不能去你家里给你添麻烦，而且，我要在家里等爸爸回家，他离开之前说过的，只要我好好听话，他一定会回来的。”

  盛霆渊拉过她的手，翻开她的衣袖，看到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淤痕，心里发紧：“你再在家里住下去，会没命的。”

  小女孩的另一只手轻轻覆盖住了他的手：“哥哥，你的手好温暖呀，我如果真的有你这样的哥哥就好了。”

  盛霆渊松开她，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然后重新牵住她的手：“走，我带你去买药。”

  小女孩没动，她有些窘迫羞愧的低下头：“哥哥，我没有钱。”

  盛霆渊摸摸她的头：“没事，哥哥有。”

  “那，那等我以后有钱了，还给哥哥。”

  “好。”

  盛霆渊撑了伞，牵着她，去药店买了药膏，然后在药店的屋檐下，仔细的给她涂在脸上胳膊上。

  剩下的药膏和钱，他都装进了她的口袋里。

  他叮嘱她：“药和钱你自己藏好了，别让人发现。”

  小女孩急忙拒绝：“不行的哥哥，你给我太多钱了，我还不起。”

  “不用你现在还，等你长大了，自己能赚钱了，再慢慢还给我。当然，你不还也行，哥哥不缺钱。”

  “不行，要还的，哥哥你放心，我长大了一定很努力的赚钱，到时候我还给你很多很多钱，我们拉钩！”

  盛霆渊伸出手指，跟她拉钩：“那我等你长大。”

  小女孩很雀跃：“我要快点长大，我要赚很多钱！”

  盛霆渊声音很轻：“你能长大就行了，钱不用赚很多。”

  “不行的，要赚很多的，赚了钱给哥哥花，给爸爸花，给小梨花花。”

  她数了这么多人，却没有数自己，盛霆渊听的心里不是滋味。

  她珍宝一样捂着口袋里的药膏，天真的问他：“哥哥，药膏好贵呀，做药是不是能赚很多钱？”

  “嗯，确实赚钱。”

  “那我长大以后，就卖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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