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喊道：“好，差不多进入状态了，小虞老师，你的拥抱要虚一点，不需要太紧，一只手放在秦老师胸口，一只环在他腰上，眼神要专注在秦老师身上、脸上。秦老师，你直视镜头，给我一个冷酷又温柔的眼神。”

  ？？？？这回轮到秦夜沉懵逼了。冷酷又温柔？沃尼玛什么叫冷酷又温柔？？？据说这个导演是刚从国外归来的新锐导演，专门给国际大牌拍摄商业广告片。但，这个形容词未免也太新锐了点吧！！

  但是显然导演并不打算再多说什么。

  两个艺人只好自己领悟。

  秦夜沉抬头看着虞九霄，勾唇笑道：“虞老师，你抱我要抱的再专注一点。看着我，好吗？”

  虞九霄被他说的老脸一红，狡辩道：“我已经很专注了。”

  他重新环抱住秦夜沉，像导演说的那样，右手虚虚的抚摸在他的胸口，左手环住了他的腰，头微微低下去，目光停在他的侧脸。慢慢靠近，眼睛里只有这个人、这张脸。这张前世无数次想要这样贴近的脸，终于被他轻而易举地靠近了。

  虞九霄感觉胸腔里的心脏在剧烈的震动。浓烈的感情涌了上来，他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分不清楚现实和虚幻，在秦夜沉耳畔呢喃道：“夜沉哥哥……”

  秦夜沉只觉得他的气息过于炙热，明明是表演冰山冷泉，此刻却透着浓烈和狂热。这个称呼让他心中涌动起强烈的嫉妒。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柔情和九分苦涩，那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对另一个秦夜沉的嫉妒。这种情感支配着他，让他的浓黑的眼眸变得狠厉。

  “太带感了！就是这样！”导演拍案叫绝。摄影师疯狂捕捉这一刻的精彩眼神戏。

  这一组片子很快拍好了。

  虞九霄松开手，他都有点累了。但是还有一组。

  最后一组名为“品香”。

  导演解释道：“这个主题最难表达，因为更加抽象。闻香可以很直接明了，穿香是用了比喻手法，品香则需要再融入更多的想象力。假设虞老师就是冷冽清新的银色山泉，秦老师你要咂摸通透他的前中后调。”

  “当香水接触皮肤的一刹那你会闻到很清冷的气味，怎么形容呢，就像皑皑雪山上的空气，寒冷、清冽。柑橘调是大部分中性香会选择的前调元素，这里的香柠檬、柑橘给人很清凉舒服的感觉。味甜的黑加仑带来水润感。冰山高原上很罕见的生长出茶园，是茶园里的茶味花香让冰川雪水都笼上层层仙雾，所以中调你可以惊喜的闻到雪的清冽、山的高耸和茶的清雅。后调香气逐渐变暖，仿佛雪山上的积雪化成一汪清泉，一路从山上流到山脚下，檀香和麝香铺垫，将气味晕染的格外有质感、干净，令人心旷神怡。”

  “假如你要去深入品鉴这款香水，你要怎么去表达？”导演问秦夜沉。

  “吻，”秦夜沉眸色深沉地回道：“这跟接吻的感觉一样。从前调到后调，由冷变暖。”

  虞九霄惊诧地扭过头看他，有点不知所措。

  导演的眼神却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Perfect！秦老师，你跟我想的一样！”导演惊喜地拍着秦夜沉的肩膀：“我脑海里的品香正是用接吻表达。通感手法。但我害怕你们会抗拒，所以不太敢说。既然秦老师跟我英雄所见略同，那么最后一个篇章也就这么定了！”

  导演很激动，这时候，秦夜沉才真的感受到他是真的有点东西。不是浪得虚名的那种所谓新锐导演。至少，他尊重演员，愿意让演员去进行创作，也很有想法。

  “虞老师，你没意见吧？”导演又转身去问另一位当事人。

  虞九霄看着导演热切的眼神，又看了一眼秦夜沉，后者一脸坦荡，仿佛一切都是为了工作般，毫无私心。

  于是，虞九霄点了点头。

  “需要清场吗？”导演贴心的问。

  “需要。”秦夜沉。

  “不需要。”虞九霄他为了证明自己可以做好这份工作真的是拼了。

  “OK，Action！”

  等到秦夜沉真的欺身过来要吻他的时候，虞九霄才终于感到一丝惧意。

  “不要怕，别害羞。”秦夜沉低声诱哄：：“是为了工作。”

  “我才没在怕。”虞九霄硬着头皮说道。

  秦夜沉笑出了声，声音如同碎冰融雪般好听。“好，你不怕，我们一条过可以吗？”

  “嗯。”

  天知道，在秦夜沉眼里，此刻的虞九霄有多诱人，银发造型更突出了五官的精致和脆弱感，偏偏还要做出一脸倔强的表情，全然不知道自己正处在何种危险境地之下。

  这样的好事，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秦夜尘决定要慢慢享受。

  当他真的吻下来的时候，虞九霄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被猎手捕获的窒息感。

  但是这么多人在围观，都在等着拍摄顺利完成。就像秦夜沉说的，一条过吧。

  于是虞九霄覆了霜雪的睫毛轻颤，微微仰头去迎合了那一吻。

  唇齿相接的瞬间，是灵魂深处的震颤。秦夜沉的动作近乎虔诚，从开头的小心翼翼，到逐步试探，得到回应后才敢开始深入，慢慢攻城略地。仿佛极有耐心的要将那冰山之雪捂热融化，化为潺潺春水。

  到最后，他几乎是捧着虞九霄的脸在深吻。他俩吻得太过于投入了，所有工作人员都鸦雀无声。

  无论是照片还是视频素材，都拍到了足够多。

  这个长吻终于结束了，秦夜沉依依不舍地松开了虞九霄的唇，低头抵着他的额头说道：“抱歉，我控制不住。”

  虞九霄收敛起眼中的情绪和水光，推开秦夜沉，抬手擦了擦嘴唇。

  假装毫不在意地说道：“没事，为了工作嘛。你看，我们确实一条过了。”转身跟着化妆师先行卸妆去了。

  最后是秦夜沉的单人镜头部分，他要拍香水的产品展示部分。

  一整天紧锣密鼓的拍摄行程终于结束了。

  回节目组的车上，秦夜沉和虞九霄坐在后排。李晓明和秦夜沉的助理则坐在前面，两个人目睹了自家艺人激吻片段之后大受震撼，久久无法平静，都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安静如鸡。

  完全卸了妆的虞九霄疲惫不堪，银白色头发算是没法改回去了，最近一段时间变成了银色短发造型。这个发色但凡长得丑一点都是灾难，但是他硬生生扛住了，真是好伟大的一张脸。

  一路颠簸，虞九霄终于没能抵挡住疲惫侵袭，歪头倒在了秦夜沉肩膀上。

  秦夜沉仿佛早就在等待他倾倒过来，恰到好处的给了他一个稍微舒适一点的高度。然后垂眸深情凝望着那张睡颜，轻轻念道：

  “Le  siècle  de  la  folie,  inhumaine,  la  corruption.  Vous  avez  été  sobre,  doux,  impeccable.”

  （这个世纪疯狂、没人性、腐败。你却一直清醒、温柔、一尘不染。）

  半梦半醒的虞九霄问：“什么？”

  “没什么，银色山泉的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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