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薇丝在卡尔耳边不断轻语挑逗着，她的手游走的愈发肆意，力度渐重——曾经触不可及的干净少年，此刻却近在咫尺，就在身下，任由她把玩……

　　少年如暴雨中的扁舟，四肢被束缚的他连反抗都做不到，这带给梅薇丝难以形容的巨大成就感——

　　污染的欲望如焚尽一切的业火，出笼的野兽即将彻底失控。

　　她呼出的灼灼热气，却令卡尔感到刺骨冰寒。

　　他挣扎，但手腕和脚腕又怎能挣开铁镣铐，只有撕裂的痛意和渐渐的黏热在回应他的努力。

　　“卡尔弟弟，不要这样反抗了嘛，你看，你都把手腕扯破了，姐姐会心疼的！”

　　梅薇丝嗔怪地说道，脸蹭到他的手腕边。接着她竟伸出舌尖，像舔舐牛奶的小猫一般舔着他伤口渗出的烫血。

　　紧接着，梅薇丝猛地一嗅，身体瞬间绷紧，她扬起细长的脖颈，如一只终于品尝到荤腥的饿狼。

　　“啊……卡尔的味道！”

　　她鸭子坐在卡尔腰间，再次低头俯瞰他时，他绝望地看懂了她眼中汹涌的情绪——贪婪、渴求、永不满足。

　　那是野性的本能，誓要将猎物吞噬殆尽的原始渴望。

　　梅薇丝双手用力抚上他的腰，打算褪去某些碍事的布料，卡尔拼了命地挣扎，却忽然听到卧室外面响起了几下有序的敲门声，随后隐约听见门外有人在喊些什么，他只能听清“订购”“送货”和“大件加急”这几个字眼。

　　“啧，不早点送过来，偏偏是这个时候……哼哼，算了，倒也是正好。”

　　梅薇丝幽怨地说道，随后她总算是停下手上的动作，恋恋不舍地看了卡尔一眼，滑过他的脸颊，俯下身凑到他的耳边轻声细语道：

　　“再等姐姐一下哦，姐姐提前给你买的‘玩具’送到了呢~嘻嘻，如果一会乖乖的话，姐姐会很疼你的喔。”

　　卡尔不敢说话，他甚至不敢想象那所谓的“玩具”到底是什么，但本能却告诉他——绝对会是让他处境更糟糕的东西……

　　他近乎绝望地看着梅薇丝缓缓下床，披上单衣离开卧室，随后砰一声关上门，又听到锁芯传来咔嚓的扭动声。

　　她甚至没忘记锁门……

　　绝望的情绪不断弥漫开来，卡尔这才感觉到脸上的冰凉，但他知道自己没有流过泪。

　　但有些出乎预料，很快，他听到房间外传来剧烈的响动，似乎是有好几个人夺门而入又大喊着什么，动静太大，一片混乱，他还听到了梅薇丝歇斯底里的尖叫……

　　好像和想象的不太一样，不是送货员吗？

　　怎么回事？

　　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声音的主人被门锁拦在了外面。

　　是谁来了？我得救了吗？

　　砰！砰！砰！

　　剧烈的撞击声响起，脚步声的主人居然没有选择找钥匙，而是直接撞门！

　　有人来救我了吗？

　　砰！吱呀！

　　“卡尔——！！”

　　门被撞开，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卡尔听到有人飞快地跑来，那无比熟悉的嗓音在呼喊着他的名字，一时间竟令卡尔感到不真实……

　　这声音中夹杂了焦虑、担忧、恐惧、疼痛，以及最后的释然。

　　听到她的声音，一瞬间，他再也不怕了。

　　温热的身躯扑来，冰凉的小手捧起他的脸，他看到了那张日日相伴、此刻却快要哭花的清冷容颜——

　　“乔迪……”卡尔抽了抽鼻子，挤出一个难看的笑，“你找到我啦。”

　　“卡尔，卡尔！你怎么样！天呐，你的手……呜呜……”

　　乔迪看到卡尔现在的样子，已是花容失色，咬破了唇。

　　“没事，我没事的。”

　　“还说没事！我都快吓死了你知道吗！我、我的天……”

　　“是你把门撞开了吗，疼不疼呀？”

　　“她把你怎么了，你说，她把你……”乔迪忽然顿住了，她看向卡尔渗血的手腕，“该死的女人，该死的！我要把她——！”

　　“没事哦，没事，你来的可及时了呢。”

　　卡尔被捆的手握起乔迪冰冷的小手，与她十指相扣：“还好你来了，再晚一点的话，我就不干净啦……”

　　“呜……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乔迪抹了把眼泪，心疼地骂道，“你还想让我担心成什么样，就不能让我放点心吗你！”

　　“点心？你又给我做点心了吗？我饿了诶。”

　　“你…！没个正形，你看看你现在，还有心情说这些！要不是我在后门看见她把你带上马车，你现在怎么办！”

　　“我错了嘛……我就是打个岔嘛。”

　　“……你没错，对不起。”乔迪低下了头，“不怪你，我都知道的……我只是着急了。”

　　“还好你来得及时呢…对了你疼不疼，你哪来那么大力气能撞开门？你是野猪吗？那女人肯定有钥匙的嘛。”

　　“我、我……你说谁是野猪！？”

　　“诶疼疼疼……”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去给你找这个锁的钥匙，真是该死的女人！”

　　“……乔迪，外面怎么了呢？她…怎么了？”

　　“你还担心她？你就不能担心自己吗！”

　　“不是担心，就是怎么说呢…有点懵。”

　　乔迪气的恨不得掐他的腰一把，可是看到他鲜血淋漓的手腕和被撕破的衣衫，她的嗓音立刻冷如寒冰：“我找了人才敢过来的，请了治安厅的巡察。正好刚才在外面碰到给她送货的人，不然她恐怕没这么容易开门。那女人已经被捕了，证据确凿，等着她的是审判。”

　　“喔……你真冷静呢，还好没一个人过来，太好了。”

　　“我不像你，没你这么傻。”

　　“我傻，我承认。”

　　“不，你只是太善良了……对谁都是，一点心眼都没有。”

　　“我想不到啊……居然会是这样。”

　　“我知道，但是！这回你必须吃这个教训，下次别想着我还会来救你！”

　　“好，我会长记性的，没有下次了。”

　　“哼，最好是这样！”

　　乔迪气呼呼地哼一声，又小心翼翼地勾起他的小拇指：“拉钩哦，但、但是你要再有什么事…我还是、还是会来救你的，我总会找到你的……”

　　“诶嘿嘿……不过我现在好累哦，乔迪。”

　　“我去叫人来，给你把这些都打开，我们去医院！”

　　“不去行吗，我想回家了乔迪……带我回家吧。”

　　“不行，必须去医院，这是金属磨破的，你会感染的！”

　　“可每次我受伤了，都是你给我上药啊……”

　　“不一样的呀，傻子！这种伤要打针才行，破伤风很恐怖的！”

　　“好吧，但我怕疼呀……”卡尔叹了口气，忽然没头没尾地说道，“我明天去给你买蛋糕。”

　　乔迪鼻子一酸，她当然知道他怕疼，可又想起他为了保护自己而挨揍时，根本不哼一声，甚至和好几个人决斗，也没见他说疼……

　　“别说了，卡尔…听话，我去给你拿钥匙。”

　　乔迪离开卧室，很快又拿着钥匙回来了，她迅速给卡尔解开铁手铐，随后把他紧紧搂在怀里。

　　她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快要心疼死了。

　　乔迪抽泣着搂着他：“走吧，卡尔，我带你回家……”

　　“不去医院啦？”

　　“去，我知道你怕疼……但是咱们必须去，我会陪你的，你疼的时候就掐我的手。”

　　“可我舍不得啊，所以我还是不怕了。”

　　这句舍不得响在她的耳边，一刹那，乔迪脸红的发烫。

　　还好抱着他，他看不到。

　　“我们走吧，卡尔，温蒂快急死了。我跑的着急，回去还要和她解释呢。”

　　“嗯，乔迪……”

　　“卡尔？”

　　“对不起，让你担心啦。”

　　“傻子，总算说了句像样的。”

　　乔迪娇嗔地揉揉他的后脑，弯下腰帮卡尔穿好鞋子，看到他被扯坏已经不能穿的衬衣，她好看的眉头紧紧皱起，面若冰霜。

　　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给卡尔披好，看他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脸色好看了些，拉起他的手朝外慢慢走去。

　　“乔迪，你会冷的，你穿吧。”

　　“不用，我不冷。”乔迪替他紧了紧领口，自己的衣服，他穿有些小了。

　　“明天忙完这些事，我们上街去吧……你这件衬衣也该换了。”

　　“重新缝好扣子还能穿的呀。”

　　“别说这些没用的，就当提前送你新年礼物了。”

　　“喔，好。”

　　卡尔木讷地应下，想着也要给她买一双新的靴子了，乔迪现在这双也很旧了。

　　“对了，之后我们还要去一趟治安厅，你需要把这些事都告诉巡察们才行的。”

　　“嗯……”

　　卡尔轻声回应道，走出来后，他看到梅薇丝已被好几个巡察牢牢控制起来，面色惨白，好似生机都从她身体里离去了。

　　他不敢再看，害怕对上梅薇丝的视线，害怕再看到她那种病态的表情。

　　卡尔低下了头，被乔迪牵着慢慢走着，一名巡察跟来问话，但他脑子乱糟糟的，一个字都没有听清，好像是乔迪在替他回答。

　　但卡尔感觉到，她握着自己的手，紧了些。

　　“走吧，卡尔，我们回家。”

　　乔迪牵着他的手，嗓音坚定而温柔。

　　他们牵手离开那噩梦般的房子，明斯特的寒风吹过，俩人同时缩了缩脖子，相视一笑。

　　大雪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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