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还得等下去！”

一旁，一个贵族挡在阿里的面前，一字一顿：“每一秒可能都有战舰被大明的击溃，我们都很清楚对面不是伊比鲁斯的军队，是大明的军队。”

“下面的人知道自己是在对付伊比鲁斯，不知道自己对付的是大明。一旦他们知道真相，会失去作战的勇气。”

“我们必须等到起舞之后趁着大明的战舰看不清，才能将其彻底击败。执行火攻，或是接舷战的小船一旦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抵达大明舰队所在的区域，他们会立刻后撤，或是投降。”

“我们需要他们为奥斯曼帝国付出一切，包括他们的生命！”

“总督，这是眼下唯一获胜的办法。如果不能靠近大明舰队，现在的牺牲都会白白浪费掉。”

阿里面沉如水，这样一番话让他沉默。他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想赌一把，他害怕自己的杀招还没用上，前面的舰队便直接溃败。

大海之上军队溃败，自己连督战都做不到，对战舰群的控制权，也会被削弱到极点。

“起雾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贵族跌跌撞撞的进入船长室，大声叫道：“该出动了！”

“我亲自指挥。”

阿里看向身边的几个贵族：“你们留下负责舰队，我带上副官前去与大明精锐一较高下。”

众人并未争抢，也未曾阻止。奥斯曼人作战勇猛当先，总督或是军团长带队冲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这是突厥人血脉当中一直存在的勇气，哪怕是奥斯曼人现在已经希腊化，跟本地人结合在一起，可他们还是没有忘记冲锋在前。

更重要的是，奥斯曼总督之下，没人能够完完全全的指挥军队。

出现意外，寻常贵族根本无法控制局势，只有总督这样的大人物才能控制局势。

至于总督的安全，倒是没人在意。

活着他就是总督，死了自然有其他人担任总督。

某种意义上，留在旗舰，爵位最高的人只要愿意肩负起责任，便能够指挥旗舰。

至于舰队，在这个时代的舰队当中，任何军队的指挥都并非是易事，全看自己的威望，对军队的掌控权。

阿里离开旗舰，他还是总督。

其余人离开旗舰，屁都不是。

......

雾气逐渐浓郁后，大明炮击的频率逐渐降低，托考一世喜不自禁：“尊贵的大明总督，我们赢了！”

他满脸喜色，恨不得现在就下船告诉所有人，自己赢了！

傍大腿成功了！

可惜这样的话，并未让郑和心中生出任何的波澜，他始终看向白雾，一双眸子想要穿透白雾不易，但想要看透不远处的奥斯曼人心思，却不难。

“战舰结阵，派出小船戒备一里之外的海域，一旦发现敌情，立马点燃火把，附近战舰立刻炮击附近水域。”

他沉着应对，看也不看身边目瞪口呆的托考一世。

“大公阁下，若是您担心的话，可以现在就上岸好好休息一下，若是您不担心的话，跟我一起看看奥斯曼人究竟有没有勇气来冒险击败我大明的军队。”

“我，我不怕。”

托考一世犹豫了一秒钟，还是咬牙选择相信大明。他骨子里面勇敢击败对奥斯曼人的畏惧，他想搏一搏。

一旦赢了，大明将封锁爱琴海海域，将奥斯曼帝国一分为二，首尾不能相连。

奥斯曼并非是传统的帝国，而是跨越亚欧，国土不能相连。

“那就看下去，看着奥斯曼帝国覆灭。”

“火把被点燃了！”

托考一世嘴唇蠕动，想要说出口的话直接被堵在肚子里面，他呆呆地看向不远处，只见浓浓的白雾当中，有火把被点燃。

橘红色的光芒成为信号，一时间无数火炮齐声轰鸣。

雷鸣一样的声音盖住一切，一瞬间便将托考一世的心脏击碎，他呼吸变得急促，耳边响起若有若无的惨叫声。

“打中了！总督阁下，打中了！”

托考一世再度兴奋起来，他一手捂住胸口，指着西南方向。

“是打中了。”

郑和神色并无变化，他仍旧看向不远处的海绵，只见灰白色的浓雾已经逐渐消散。

“托考大公，亚得里亚海的海雾，能够持续多久？”

“这个......”

“回禀总督，若无意外的话，亚得里亚海的雾通常会持续一个小时，到一个半小时。若是在下说得没错的话，现在距离起雾已经一个小时了。”

“那就是还有半个小时。”

郑和将惊愕变成行动力，他直奔核心：“让战舰做好准备，尽可能的缠住奥斯曼人，雾气一旦消散，全线反击。”

托考一世终于等来一个更新的好消息，他心知肚明一旦战争开始，许多事情就不在自己的控制当中。

眼下大明做好了反攻的准备，连带着一些军队的部署，他都听得真切。一时间，他心中除了欢喜，还是欢喜。

一鲸死万物生，奥斯曼一旦被击败，自己这样的小国也能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

想到这里，他不禁看向一旁的大明总督，见其镇定自若的下达一个个命令，愈发觉得自己的选择无比正确。

白雾当中，旗语也失去了作用，到处都是轰隆炮声底下的呼喊——总督有令，雾气消散后全军出击！

如此呼喊即便是落在奥斯曼人的耳中，也没人在乎。此刻世界各地语言不通，奥斯曼人是突厥人后裔，但突厥人都不会说大明官话，更别说是突厥人的后裔。

奥斯曼人只觉得对方在呼喊，似乎是发现了突袭。

于是许多奥斯曼人心一横，直接将自己乘坐的战舰点燃，在能够看到海港外的庞然大物之后，立马纵身一跃，朝着岸边游去。

一时间，大明战舰炮击的精准度不断上升，原先是盲射，只有火把指引，还要提前预判目标所在的区域。

现在火船被点燃，浓烟滚滚，成了最好的靶子。

“不能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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