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活着！

    “老龟！休想再打晕我！”苏禾心底咆哮，眼睛却幽怨的看着泰祖。

    麒麟老祖看看太祖看看苏禾，自觉的向后退去。

    旁边麒麟水君若有所思的看着泰祖，木洉更是满眼惊愕，近乎呆滞。

    甚至只是下意识的跟着老祖离开。怎么走的自己都不清楚。都不是傻子，很多东西一猜便中。

    只是这消息带来的冲击，知道的越多，多大！

    “老祖…自己家人也瞒着呐？”苏禾幽怨道。

    泰祖眨眼：“我，龙龟泰！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信你，鬼！你坐一个给我看看！

    苏禾带着几分幽怨：“老祖，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咱龙龟一族，还有真正的龙龟么？荒祖是谁？红祖是谁？洛叔、雷叔他们都是谁？”

    一个个搞的他都不自信了。

    泰祖一脸正气：“自然都是龙龟，你知道的，神兽不可能投胎而来，神兽没有前世！”

    苏禾鄙视之，你这话连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

    “神兽不可投胎而来”这法则在龙龟一族已经千疮百孔！

    “我是，白灵是，老祖虽然胆小不承认，但必然也是——来头还最大。让我想想……冥祖与我师姐同名了，老祖你别说他们之间没关系！还有武祖，与武神之道开创者同名……”

    这般一算，真·千疮百孔。

    泰祖眼中带笑：“莫要诽谤！武祖干干净净，武神之道便是他开创的！他借此道得仙尊战力。”

    苏禾抬头：“所以老祖承认自己不干净了？”

    “呵呵！”泰祖笑了起来，苏禾立刻后退。

    这老龟玩不起！惹急了就打人。

    “老祖，我在老丈人车上，曾见过一位老者，老丈人唤他师父……”

    在七十三万年前苏禾就想去老丈人车上瞅瞅了。

    这会儿更想！

    这次老丈人来，车箱里没有任何动静，却不知是何故？

    泰祖笑着，目光向星空瞥去：“世人各有缘法，各有所求，也各行其是，与己无关无需太过在意。”

    说的好有道理，但是说了等于没说！

    老龟又藏着掖着不肯言明，苏禾不去深究，日后有机会去老丈人那里探索一下便知。

    他凑到泰祖身边，小声道：“老祖，你真的是道祖转世？”

    泰祖瞥他一眼，言辞恳切道：“不是！”

    老龟说着话面含敬佩：“道祖那般存在，经天纬地、功参造化、彪炳日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怎可能有转世？又有什么人能将他转世身诞生出来？”

    没人承载得了的！

    苏禾想了想：“这就是老祖难产的原因？”

    泰祖在蛋壳里数百万年——可能都不止，只是被冥祖发现数百万年罢了。

    苏禾双手一摊看向泰祖。这不巧了么，对上了呀！有时候事实摆在面前，便是你竭力否认也没有用的。

    苏禾嘿嘿笑了笑略过这个话题，虽然在意料之外，却也不是没有这般想过。

    就像——即便今日，苏禾也不能确切说出泰祖是什么龙龟！

    其他龙龟，金木水火土，或雷或风，诸般属性总要有一个！

    唯独泰祖，属性不定，颜色不定，与那万道之源多像！

    还有拍向大日那一爪子，和道祖何其相似，甚至更换大日核心，没有同等手段怎么做到的？

    道祖可说过，大日是他输给元的，不是输给那根手指，是完完整整的元！

    还敢说你不是道祖！

    “老祖，我在本源空间看到了白音的留言，她早预料到那手指会收走所有符文力量，让我一甲子内回太古一趟。”

    泰祖沉吟一下，呵呵笑起来。双目不知看向哪里，似在追忆：“白音仙尊呐……白音是真正的传奇，在那个时代便是归望山上代道主，都对她言听计从。”

    泰祖低头眼神略怪异的看着苏禾：“那便去吧！去之前先将开天四重的境界巩固，莫要急着开五重天。”

    龟仔进阶太快了，神通、经验等等都没协同跟上来，空有一身力量，不会运用。

    还是欠打，回到太古那个仙尊处处，仙人遍地的时代，被打的多了，该会的自然也就会了。

    “好！”苏禾应了一声，随即又问道：“老祖，本源空间你进过，我直接汲取本源空间中的本源之气修行，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泰祖若有所思：“我虽不曾进过本源空间但也多有感悟，应当没问题。”

    两头龟相看一眼，都露出了狐狸眼。

    苏禾有点儿报赧道：“白音说我可以将苏华年带进去，那里剑道如渊，若能感悟一二，必然所获非凡。老祖觉得可行否？”

    泰祖呵呵笑着：“只要不出剑道长河，当无问题。”

    两龟不动声色。

    苏禾眼睛一亮，他可没说过里面有剑道长河！

    自身非源，不曾在本源空间留下足够的道音，怎可能看到大道长河？

    泰祖也带着几分欣喜：带着苏华年避世？我龙龟一族又要多个后代了么？和纪妃雪不同，苏华年若有后代是龙龟几率更大。

    涉及到可能的后代，泰祖气势终究弱了一些，主动询问道：“将媳妇带进去，可知如何带出来？”

    别傻傻的进去，困在其中。

    苏禾笑道：“内世界！将媳妇装在内世界里带出来就是。”

    他内世界又不是没人待着，也没见出什么事……

    “咦？”苏禾说着话忽然瞪大眼睛：“我那么大一只乐莺呢？”

    他内世界最强建筑师——没了！

    抬头愕然看向老祖，这老狐狸早知道不能通过内世界走私人口？否则不会这般问他。

    乐莺在泰祖这儿？

    苏禾疑惑着，就看到纪妃雪和苏华年身边，乐莺削了两颗果子分别送给两位主母。

    服务态度让人挑不出半点儿毛病来。

    这丫头什么时候跑出来的？苏禾惊诧。

    他居然没有发现！而且，乐莺不是眷属，不是下人。只是帮他整理内世界，怎么跑去伺候人了？

    更诡异的是，她看上去还甘之如饴乐此不疲！纪妃雪那家伙，给他家建筑师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种事儿只能是纪妃雪做，苏华年不会。

    不过人没事苏禾就放心了。而且乐莺看起来比在他内世界时，活气了许多。却不是坏消息。

    不能走内世界这通道，苏禾又笑着看着泰祖：“老祖有经验，烦劳老祖教我，怎么将人带回来？”

    “我哪里知道？”泰祖矢口否认，却也出着主意：“要不…你试试将出入口开在剑道长河中？直接从剑道长河遁出？”

    “老祖见多识广，可能教我怎么在本源空间开出口？”

    ……

    一大一小两头狐狸龟斗智拆招。时间一点点过去，等纪妃雪荡着脚丫儿呼唤苏禾过去时，已是子时。

    长枫城内钟声阵阵，辞旧迎新，新年到了。

    爆竹声噼噼啪啪地从城内传来。

    东云山外这一带，最不缺的便是竹子。爆竹阵阵，逐走了旧日，迎来新朝。

    又长一岁啊！

    泰祖望着头顶烟花，沉思许久。

    虽然已经活到记不清岁数，但是这般近距离的看凡人除夕、过年，却是极少。

    不过每次看都有不同感受。

    岁月如梭，而凡人不变！

    城中的欢喜、哭闹，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才是真正亘古存在的。才是缥缈仙道，浩瀚人道的根基。

    这，才是诸天万界长盛不衰的根源！

    长枫城在庆祝新年。但向外看，不知多少国度忘却了时间，忘却了年节，战争依旧、困苦依旧……

    与修士相比，凡人反而时时陷于诸般战乱、苦难之中。

    却也是这般战乱、苦难，才凝聚了人道的璀璨。

    随着钟声落下，祭坛上一声大叫传来：“终于能说话了，憋死洒家了！”

    声音清脆，豪放至极。从那颗闪烁着雷光的蛋中传出。

    “老爹呢？老爹快过来！”蛋里丫丫声音比起先前来又长大两分。像个学龄儿童的声音。

    只是被蛋壳遮挡，就像在水缸中大喊一样，瓮声瓮气的。

    苏禾笑着走上来敲了敲蛋壳：“小不点儿，大呼小叫做什么？安安静静进阶！”

    透过蛋壳隐隐能感知到，丫丫破碎界珠，融合诸般力量入身，破壳之后恐怕就有不弱于开天一重的道行了。

    这进阶速度，令人咋舌。

    “呔！无礼！孤乃大周王，安敢这般与孤这般说话！”蛋里传来丫丫叱责之声。

    苏禾一句话不说，一把抓起龟蛋便要往山下污水沟扔去。

    那蛋顿时急了：“错了错了，老爹丫丫错了！放我下来，我有宝贝孝敬！”

    苏禾将她龟蛋重新放在祭坛上。

    “什么宝贝，拿来看看！”

    苏禾说着话，就觉体内血脉一抖，有东西顺着父女至亲血脉传了过来。

    “符文？”苏禾惊讶一声。

    这符文他看不懂！还拿不出来，符文不是传入意识体中，而是直接进入了本体内，还隐藏在血脉深处，他投射不出来。

    丫丫嘿嘿笑起来：“二娘给的，让我转交你。”

    苏禾一怔，瞪大了眼睛：“你几时见到她了？”

    白灵现身了？

    “就在称王那天啊！我碎了界珠，她就从里面钻出来了，说了没几句话就变成这么一枚符文了，要我交给你。”

    不是真人，只是留下的手段么？

    苏禾失望了，摸了摸蛋壳笑道：“好的，谢谢我大闺女，好好修行。等你破壳，我带你吃糖葫芦。”

    龟蛋雷光组成了问号，这话好生耳熟的样子。

    苏禾查看着符文，回到篝火旁，婉拒了乐莺送来的烤虾，赖在纪妃雪和苏华年中间，看着她俩。

    苏华年放下一朵雪梨雕刻的冰花，看着苏禾轻声问道：“夫君意识长时间离开本体，不会有事么？”

    方才听纪姐姐说了，夫君此刻所处空间极其特殊。

    “应该没事！”苏禾笑了笑。

    剑山不知多久都不曾出过事情，没道理他一进去立刻有意外。

    “放心，陪你们过了初一，我便带你回去。”

    “带我？”苏华年讶然。

    苏禾点点头，握了握掐他手心的纪妃雪：“那里有你剑山本源。我也是靠剑山才将意识投出，只能将你带入。不然咱全家都进去！”

    不说别的，大道长河直接悬挂在身边，不管苏华年还是纪妃雪，甚至是丫丫，在里面所获都会超过他。

    苏禾那点儿知识储备，虽入宝山，却所获难丰。

    纪妃雪戳他一指：“算你所言过关。”

    苏华年莞尔，不知想到什么，有面色微微一红。

    苏禾看着酒足饭饱，到处聊天的神兽，想了想出声喊道：“诸位前辈！”

    龙凤龟麟都向这边看了过来。

    连道主他们也向这边看了过来。

    苏禾起身，微微行礼：“待我归来，需要离开一趟，诸位族叔姨娘，若有富余，能否帮我存一笔源石？”

    等现世事情处理完，就要回一趟太古。苏禾无比自信，他必能在太古开五重天。

    源石需求量便会越来越大了。

    回到太古，可没本事像现在一样缩在本源空间修行——便是能进去，也不敢轻易进去。

    没泰祖，苏禾绝不会靠近那根手指。

    在场众人都不是外人，便是不太熟的水君，关系也没太远，她与白灵关系极好。都知道苏禾修行的特征：作弊、耗钱！

    苏禾借钱都不是第一次了，还款日期遥遥无期。以前是小龟仔，几位族叔资助理所应当。现在可过了考验，真正独立了。借钱那就是真的借了。

    得还！

    况且——谁家大过年的开口借钱！还是这么大庭广众下，向着在场所有人借。

    龟仔这面皮倒是越来越厚了。

    苏华年一怔，有些不知所措。她着实没想到方才还拉着她俩说悄悄话，怎的突然就站起来借钱了？

    纪妃雪更咬牙切齿。想一巴掌将这龟拍出去永远不许他进门！

    她活了七十多万年。独自求生，独自挣扎至今，也没向任何人开过口。

    丢不起这人！

    恰在这时，一道空间裂缝在旁边打开，凤祁钻出脑袋来，闻言眼珠子一转开口道：“借源石啊？但你已经成家了，总得有个让我们非借不可的理由吧？”

    凤乣脸色黑了下去，她们家老七什么都好，就是太弱、太小气。

    但这一次其他龙龟和凤凰并没有鄙视凤祁，反而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虽然他们还是习惯叫龟仔，但龟仔确实独立了。

    青雷放下一口屋子大的酒缸，摇头晃脑的看向苏禾。

    苏禾想了想：“我下次要去的，是极古远的过去。独立在外，又很难在过去开辟镇压地，只有靠诸位族叔支持……”

    众人看着他没有说话。

    出远门，自备干粮不是理所应当？

    苏禾沉默一下，弱弱道：“如果诸位借我源石，待我开五重天，总不好意思再去堵着诸位大门讨教，更不会诸天广播讨教结果。”

    众人：“……”

    卑鄙！威胁人？你当我们吃这一套？

    凤祁哼了一声：“我等堂堂七重天神兽，怕你讨教？不过你这家伙满时间乱跑，确实是个大问题，遇到什么危险，我等也没手段破开时空前去搭救。予你些源石，权当给你备下救命钱，也算我等当族叔的尽一份心。”

    他哼着，翅膀一扇一条源石河流飞了过来，苏禾心底唤了一声，长枫城内蛤蟆啃着一根鸡腿跳了过来，爪子一挥收下源石。

    苏禾意识体，存不了宝物。

    “多谢七叔厚爱！”苏禾道谢。

    “无妨！”凤祁整个儿钻出空间通道，挥挥翅膀道：“接下来我会将镇压地源石尽皆改成通用源石，走之前可飞剑于我。”

    有凤祁带头，苏禾源石收获一下子就充盈起来。

    知道苏禾特性，开五重天就在眼前了，说不得离开一次就能开六重天了。

    就像这次，离开不过几年，连开两重天。

    ……这般一想，忽然就不想借他源石了！

    一条条源石河流汇聚成山。

    连不太熟悉的水君都拿出一大笔来。甚至也承诺接下来几十年专为苏禾生产源石

    苏禾痛并快乐着，债台高筑也不知几时才能还清。

    看着旁边笑吟吟的道主，苏禾也凑了上去：“还有一事烦劳道主！”

    “四先生但讲无妨！”道主笑着道。

    “归望山除了大畜卦，可还有其他卦象？我并不要带走，道主能否借我参悟一段时间？”

    道主静了刹那，这般说来他家大畜卦没保住？

    他呵呵笑着：“自然是有的！”

    归望山乃道起之地，当初大易便是道祖所掌，可以说卦象皆是从归望山出去，归望山所持有卦象才是诸天最多！

    “四先生闭关出来，可去归望山一行，贫道亲候，所有卦象四先生皆可参悟。”

    “多谢道主！”苏禾笑起来。

    此刻第五件开天神器还没有完全凝聚成功，苏禾估么着还需两道卦象。

    多存下，有备无患！

    一旁水君笑了笑：“若有需要，也可来麒麟崖，我掌颐卦，可借你参悟。”

    苏禾还没来得及道谢，凤朝飞已经瞪眼看了过去：“十三万年前，上代封皇皇后被杀，颐卦被抢，是你做的？”

    这在当时可是轰动了诸天大能。

    封皇宫皇后被杀……倒是常有！她外甥媳妇就做过好多次。但能抢走卦象，却开了诸天的先河。

    卦象只有主动认主，撑死被其他卦象强行镇压，但绝不会再认主——苏禾不算，作弊可耻。

    但颐卦似乎打破了常识。

    水君笑笑，微微摇头：“人不是我杀的，我只路过。封后已死，卦象自动飞来。”

    原来如此，众人了然。苏禾道谢。

    众人说说笑笑，难得的诸多大能汇集，却没有论道，真真就在聊八卦……抢美食！

    没有半点儿大能威严。

    天色不知何时亮起，日上中天。

    苏禾看着头顶大日，换了太阳整个世界都感觉不一样，少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连元的名字都想说就能说。

    说穿越时空，也无需山甲护身自称法则，或者星环缠绕了。

    肆无忌惮。

    大年初一便在欢快的气氛中过去，除了丫丫，小丫头听得外面的欢笑声，闻着诸般香味，恨不得将蛋壳摇碎了。

    也就青蛇来汇报了国中情况时，才安静了片刻。

    一日匆匆而过，苏禾握了握纪妃雪的手：“媳妇老丈人怎没一块儿回来？”

    纪妃雪笑了：“他在搓大日！”

    大概被泰祖一摘一换，换了颗大日的壮举惊呆了，其他人离开他却怎么都不走，连木偶都不管了，就想方设法的想搓出一颗大日来。

    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纪妃雪凑到苏禾身边，笑着贴了上来：“小夫君，今儿放你和苏妹妹离开，你可就欠我啦，想好以后回来怎么还我了么？”

    小夫君说过，只陪过一个大年初一的。

    苏禾一怔，身边清香已经倏而远去，纪妃雪咯咯笑着，跃上丫丫的龙马，摆手笑着往长枫城而去。

    乐莺牵马。

    “这小丫头我要了！以后不给你做眷属了。”

    苏禾怔愣片刻。纪妃雪可不缺丫鬟，真想要不知多少人挤破脑壳想来做。

    堂堂仙尊，而且在仙尊中都是强者——纪妃雪独战封皇二祖都能斩去他一条臂膊，放在整个玄黄史上都是强者。

    不见流茹地位？

    曾经纪妃雪没有暴露仙尊战力，流茹出门其他门派接待规格都是当十大仙门顶级长老来看待的。

    如今……流茹在出门，接待的必然是掌门。地位不比云梦龙王差！

    苏禾看着纪妃雪入了长枫城，向在场前辈拱手告了个罪，拉着苏华年，心神一动化一道流光消失不见了。

    再出现，已经身在本源空间剑山小屋，苏禾在皮鼓前醒来，便觉按在皮鼓上的手，牵着一只葇荑，向外一拽，苏华年自皮鼓中而出，落在怀中。

    发丝飞舞，美不胜收。

    苏禾一时看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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