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这年，清欢离开了上河村，就跟小说话本里那样，再深山学艺多年，学成下山行走世间。

    孤身一人，只带了一封信，一匹马，几套换洗衣服，一摞书，还有一百两银子。

    随身侍奉老夫子的人，在外面都挂了号，自然不可能跟在清欢身边。

    离开上河村后，清欢并没有走小镇，而是直接从郊外连夜赶路，一连走了四天，才绕道下一个小镇，暂作修整。

    之后再一路询问者，直奔京都。

    他需要另一个身份去参加科考，此行也是一番游历。

    ……

    亲眼目睹了一场仙灾，清欢微微皱眉，扫了一眼城门口的哀嚎，摇摇头，跨上马，直接离开。

    ……

    紧跟着无数的惨叫跟哀嚎从城内传出来，透过高高的城墙，还能看到掀飞道高空的尘土……

    “这话可千万别被人听到，传到仙人耳朵里就不好了。”

    清欢皱了皱眉，牵着马后退。

    “得了吧，连皇帝都不敢招惹仙人……你们听说了吗？”

    按照清欢道听途说，超凡者们觉得“超凡者”这个称呼不好听，已经改成了仙人。

    这座城，被一名超凡者占据了……不对，是被仙人占据了。

    “嘿，别看仙人实力强大，结果我们弄死了那个书生，随便丢个了替死鬼就算了结了……仙人，照样糊弄！”

    “仙灾么……”

    “是啊，我们那边出了个仙人，招来的手下肆意妄为，他也不管，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

    “朝廷也是没用，一点都不作为……”

    明哲保身要紧！

    这些人堵在城门口，不仅收取过路费，而且看到漂亮姑娘，还会一拥而上，一番调戏……

    周围的人却敢怒不敢言。

    其他混混围过来冷笑道：“上次不就有个书生，被仙人任命管理，结果这也不许干，那也不许干，哪有现在这般爽快？”

    那混混擦拭着刀上的血迹，冷笑道：“真要让你们这些好人被仙人看重，哪还有我们这些坏人立足之地？”

    那提刀之人大概是清楚追不上了，看了一会后，冷冷的转身消失在墙头。

    “孟子曰：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

    清欢没有被波及，不过也远远地避开。

    读书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思索间，那少年胯下的马儿，已经颠颠的过去了。

    有人看不过去，想上前搭把手。

    在清欢离开后不就，那群钻进门洞的混混再次出现，习以为常的开始清理尸体。

    那人影远遁，直到视野尽头才落地，再次跃起，消失在视野中。

    ……

    紧随其后的，是一道巨大的刀影劈下，凌冽透骨，只一刀，高大的城墙就直接裂开一刀直达地面的裂口。

    至于城门口的惨状，看都没看一眼。

    “你们也是逃难的？”

    “噼里啪啦”中，似乎有很多建筑倒塌了。

    朝廷也纠正了称呼，一律以“仙人”相称。

    莫名的觉得这个少年很正，很稳！

    “以前官府虽然不作为，但至少世间还有理可言，现在……哼！”

    还在调戏姑娘的混混，很有经验的一头钻进城墙的门洞中……等战斗结束，他们还可以投靠获胜的一方。

    说“仙灾”，“仙灾”就出现了！

    清欢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城，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

    临近傍晚时，清欢才抵达一座城市，城门口守着的却不是士兵，而是一个个袒胸露乳，江湖气息一览无余的混混。

    好一个信马由缰！

    路边有人开口喊道：“喂，书生，这么热的天赶路，不热吗？不如一起歇歇？”

    “……”

    七八月的天，气温很高，烈日炎炎下赶路，很是遭罪。

    “听说什么？有什么希奇的事吗？”

    “谁说不是呢！”

    “嘘！你不要命了？”

    回头时，还能看到城墙上，被一刀砍出缺口的墙头，有人提刀站在那里，目光死死盯着远遁的人影。

    一群人闲聊着，突然管道传来“嘀嗒嘀嗒”的马蹄声，还伴随着清朗的读书声：

    少年的身体虽然随着马的行走而摇晃，但腰背挺直，眼睛跟书本始终保持在相对静止，给人的感觉很不一般。

    余波波及了城门口，崩碎的石头飞溅，在一阵哀嚎中，原本城门口等着进城的百姓，顿时就有几个人被砸成了肉泥。

    管道两旁的树荫下，时不时能看到成堆的人在歇息，一边抱怨着天气，一边闲聊着。

    少年的眼神很清澈，让人感觉到很真诚，让人不由自主的去思索他的话。

    那少年书生目光移开，朝路边看来，笑着道：“是天气热？还是心不静？心静，自然凉！”

    “那些仙人哪懂治理，招揽的手下一个个都用刀子说话……哪还有理可讲？”

    “听说，岳州那边一个仙人，说了一句要娶个公主，结果消息传到皇帝那，皇帝直接派入把公主送了过去……”

    其余人尖叫着仓惶逃窜。

    就好像马儿怎么颠簸，都不会将他颠下马背，无论身体怎么摇晃，都影响不到他看书一般。

    “那我们去京城，还能讨生活吗？”

    “谁说不是呢！”

    伴随着仙人，还有“仙灾”，就是仙人之间交战，余波毁灭城镇，被称为“仙灾”。

    然后就看到一道人影从城墙上空出现，在墙头借力，身形如电般在空中划出一道长影远去。

    这样的距离，说是跳跃，其实已经接近飞行了。

    结果被一个混混直接从身后一刀痛穿，一脸难以置信的倒地。

    “唉，这世间怎么会有仙人这种东西的？”

    “说是仙人，之前还不是个泥腿子！”

    就看到一个青衫少年，悠闲地骑着马，手里捧着一卷书，也不看路，只盯着书，摇摇晃晃的从远处靠近。

    “这……”

    “要是我也能成为仙人就好了……”

    “应该没问题，听说仙人都不愿意在京城周边创建势力，他们更愿意远离京城，占据一座城市……”

    “谁听到了，杀了便是！”

    “……”

    强大的实力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约束，可怕的是人心！(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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