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跟皇极天的问答下来，杨谦发现他所了解到的东西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之前好奇的范畴。

本来只是好奇刀剑门，结果却被告知了一场发生在可能上万年前的大灾难。

就连传说中的仙人，杨谦也是第一次切实的听到了由来和根脚。

还有仙界，还有关于北玄界。

信息量实在是庞大得让杨谦都觉得有些囫囵吞枣来不及仔细消化的意思。

“北玄界之外又是什么？”

“不知道。虚无？又或者别的什么？我任刀剑门门主之时修界已经早就没有听说过成仙之人了。三九天劫愈发凶狠，渡劫者前赴后继，但无有例外全都失败了，看不到北玄界以外的地方。

好了还有要问的吗？没有的话我要传你《无刀》的最后一式了。”

杨谦其实还有很多话想问。但一时间有无从开口。毕竟他现在脑子里才知道的新的消息实在是有些庞杂和震惊，还要时间消化。所以只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暂时没什么想问的了。

杨谦的想法是，先不着急。等把《无刀》的最后一式学会之后再慢慢想慢慢问，这皇极天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方式，但绝不是活人，知道的又多，应该能让他了解很多过往的陈年旧事，并且更清晰的看待这个世界。

见到杨谦摇头，皇极天从石凳上站起身来，一挥手，场面瞬间变化，一下变回了杨谦已经经历过的那条怒江之上的大船上。

“前辈，这里是何处？还有这船，也是法器吗？”

“这里是三汶江，是天门与神宫的交界处。当然，都是幻境投影而已。这船已经毁了。天地灵气生毒瘴，所有当时通天地的法宝法器全都风化为粉不复存在了。

好了，小心了，看你能参悟多少吧。”

随着皇极天的话音刚落，一道刀芒便斩了过来。

刀芒？

杨谦都愣了，第一反应是自己莫非看错了？皇极天这等人物的手段怎会还停留在刀芒这种低级的手段上？

刀势呢？刀意呢？

是瞧不起人，觉得刀芒就足以应付了吗？杨谦心里疑惑无比。但手上反应却并不慢，当即就准备将之前在第十二峰上学会的重力刀招使出来，用“蛮力”碾压皇极天的刀芒。

可反应快归反应快，手跟不上脑子也白搭。

杨谦现在就面临这样的诡异局面。他发现自己拔刀和扬起刀招的速度慢得简直匪夷所思。寻常一瞬间就能完成的动作，此时像是需要一整天才能做完！

更关键的是杨谦并不觉得自己的身体受到了什么外部的束缚才变得如此的缓慢，一切正常，甚至没有任何的障眼法之类的手段。

可越是如此越是显得诡异。

杨谦这边突然慢吞吞的诡异无比，可那道斩过来刀芒却并没有跟他一样，而是保持着正常的速度，然后干净利落的从杨谦的脖子上一斩而过。

熟悉的疼痛和天旋地转，还有瞬间的黑暗立即袭来。

杨谦再一次“复活”睁开眼，一脸惊疑的看着皇极天，问道：“前辈，刚才那是什么力量？”

“力量都来自天地，用法却在你的手里。《无刀》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其实就是在告诉习练者，这门刀法的重点从来就不在刀上。

至于如何寻到门径，那就要你自己参悟了。别人千言不及自己参悟一瞬。

你一路闯到这里，经历的种种皆是铺垫，大可继续沿着脉络参悟。难虽难，但应该难不住你的。”

杨谦闻言便明白刀剑域的老规矩到这皇极天处也是要遵守的，于是不再废话，这一次他准备主动出击。

起手就是速度最快，最隐蔽的斩空术，不求一击建功，但求能让皇极天的手段多些变化，他才能看出更多的东西来。

可面对斩空术，皇极天依旧不急不缓的一道刀芒斩出来，就这出刀的一瞬间，明明已经快要贴脸的斩空术突然慢了下来，然后被皇极天轻松的一个侧身就避了过去。

而杨谦却跟之前一次一样，在完全没有征兆和负面感受的情况下除了自己的思维之外，其余的所有动作都慢了下来。慢得离谱的那种慢，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刀芒切过自己的脖子。

为什么会这样？！

再一次“复活”过来之后杨谦没有再急着动手了，而是原地盘膝坐下，闭着双眼，在脑子里一遍一遍的回忆着刚才两次身首异处时那一道刀芒和他自己身体的各种细节。还有皇极天提点他的那些话。

首先杨谦排除掉空间规则的掣肘。他如今对空间规则已经很熟悉了，不可能有这种无形且让他完全感觉不到的空间法则手段。

并且杨谦回忆起来，两次挥刀，他都没有发现皇极天斩出刀意来。

是没有用到刀意吗？还是说用了，只是被忽略了没有察觉到？

再联想到之前在各峰里的经历，杨谦笃定皇极天还是用的刀意达成了刚才那种奇异的效果。

“之前白袍残念用刀意斩切周围的重力时也是这样，极为隐蔽。并且是在空间规则之下，再深挖才能看清楚斩切重力规则的痕迹。

皇极天说前面的考验全是在为这一刀做铺垫。那是不是在让我遵循着这一条刀意的适用脉络继续深挖呢？”

杨谦想到此处，脑子里一下就打开了思路。

第三次拔刀，这一次杨谦同样选择了直接挥刀主动出击。果然，他在“死之前”终于看到了皇极天在挥刀的瞬间其实有蔓延出刀意的。只不过这些刀意不但细小，而且在第一时间便扎进了空间规则里消失不见。

有刀意。

可空间规则明明没有变化，扎进去干嘛？又是斩切重力规则吗？也没有重力规则的迹象呀？

杨谦一连两次死了又活之后，他再一次停了下来。不再跟皇极天杀伐，而是盘膝下来一脸严肃的尝试将自己的刀意也弄成皇极天那般细碎，然后扎进空间规则下面去。

空间规则之下撇开那些寻常的可见规则之后就是薄膜一般的重力规则。

而杨谦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往下挖。最后他发现重力规则下面好像还粘着一层规则，上面也有切割纹理，但细微到极难察觉。

“这是什么规则？”

杨谦的神念探进去瞬间居然感觉到一阵恍惚。等他甩了甩头脱离这种恍惚感的时候，耳边响起皇极天的话。

“你已经愣了五天了，看样子是找到它了对吗？”

杨谦抬起头看向皇极天，然后运转体内玄气，分辨出玄气的积累差距，结果惊讶的发现还真与皇极天所说的时间一样：他一下恍惚间，实际上已经过去了五天！

“这是什么规则？”

“时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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