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4日周三早上，圣风大教堂大祈祷厅。

    放置有风暴圣徽的宏伟圣台前，站着的是身穿黑色绣有风暴符号长袍的“神之歌者”艾斯·斯内克，他方正的脸庞表情严肃，头上戴着黑色软帽，银眸里似乎闪耀着一丛丛雷电，显得无比威严。

    这位大主教正对面是三排精神抖擞的“代罚者”，与之前最大的区别是第一排不再是只有精瘦的罗伊·威灵顿，而是有着脖子打着绷带站得笔直的老布鲁、表情紧绷脸上有书卷气的克莱恩·莫雷蒂、神情激动的军情九处少尉康斯、个子不高努力踮着脚的金发休、不敢再慵懒的作家佛尔思……刚好6人。

    第二排6人，黄发杰德就在这一队。

    第三排5人，缺的那个位置就是以前老布鲁站的地方。

    接着，艾斯·斯内克那很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风暴在上！

    “无穷无尽的大海是主的神域，主允许所有勤劳的人依靠大海活下去，甚至包括了那群海盗，这是祂的仁慈，这是独属于风暴的宽容！

    “但我们身为主的代罚者，却无法容忍那些肆意浪费、践踏、侮辱主仁慈的一切存在！

    “每次我看到那些海盗作恶的新闻时，都要仔细思考，他们是否配得上主的仁慈？答案是：不，他们不配！

    “那么，我们就要让他们学会感谢主，让他们学会感谢主的恩赐！让他们能配得上已经获得的一切！

    “死亡是不错的渠道，能让他们学会……敬畏、感恩。

    “这次做得不错，齐林格斯必定已经学会了一切，他的尸身也会回归大海，成为虔信者生存的养料。

    “而捍卫了风暴尊严的你们都是教会未来的支柱，都是为主传播荣光的优秀代罚者！

    “我为能亲自挑选出你们而感到骄傲！

    “风暴与你们同在！”

    克莱恩觉得前面还好，听到后面实在绷不住了，什么叫做“亲自挑选”？！我怎么也变成“优秀代罚者”了？！风暴真的与我同在吗？？不会直接闪起雷电吧？

    他看着周围所有人右拳捶击左胸，自己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但为什么风暴的大主教训话自己要来啊！？为了避免真的被一闪电劈成焦灰，他迅速跟上老布鲁的节奏，虔诚地喊道：“风暴与您同在！”

    接着，克莱恩学着其他人，静静目送“神之歌者”缓步离去，直到那位气势极强的老者消失在侧门后，才猛地松了口气，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右侧的休和佛尔思也是同样反应……

    这时，罗伊上前面对着众人，脸上带着笑意道：

    “齐林格斯不仅学会了敬畏，还‘慷慨’地留下了他身上挂着的赏金，这属于付出过努力的你们所有人！”

    “哦！”“风暴在上！”“老布鲁！老布鲁！”“1万镑？！”“到底有多少啊？罗伊执事！”

    代罚者们瞬间喧闹起来，比起刚才的严肃、寂静，这时的他们才展露出了自己真实的一面，幸好大祈祷厅临时关闭，这时没有外来的信徒看到这一幕。

    休的眼睛直发亮，1万镑自己随便分点都够晋升下个序列了！

    罗伊伸手下压，待讨论声平息后说道：

    “或许你们疑惑过为什么到今天才召集你们分发悬赏，风暴在上！教会走通关系，花费时间领取了因蒂斯共和国、弗萨克帝国等国家和组织设立的奖金，加上王国悬赏的1万金镑，总数有3万镑！你们没有听错，就是3万镑！”

    “3万镑！”“哦哦哦！万岁！”

    众人发出了更大的喧闹声，这个数字满足了他们的一切幻想！拥有这笔钱的人如果想，下半辈子完全可以只吃利息活得滋润！

    黄发的杰德没多激动，3万镑对他来说完全比不上之前“神之歌者”的夸赞，与他状态相似的是康斯，实权子爵家庭出身的他根本就不缺钱。

    ——严格来说他父亲李尔森子爵去世前他都不会缺钱，之后就不一定了，他的哥哥是合法继承者，有权利不给康斯留一个便士。

    与之相对的是休，她呆在了原地，已经在畅想自己序列7、6时要做的事了！

    佛尔思比较清醒，却也在感叹自己要写书多少年才能赚到这样的一笔钱。

    克莱恩喉咙干涩，嗯，自己向风暴行礼不亏，回报这就来了！要不多行几个风暴礼？

    老布鲁则有些意外，3万镑分了？教会不抽取一部分？他听到罗伊继续说道：

    “3万镑中大部分，也就是18000镑属于老布鲁带领的小队，剩余的将分给其余的11人。

    “主告诉我们，为信仰而战者，不可使其困顿！这是风暴的决议！不要拒绝！”

    说着，他从圣台的一侧提出了两个巨大的行李箱，一个推给了老布鲁，另一个推给了杰德，这两人是现今两个团队的领头人，由他们分配不会引起纠纷。

    “风暴在上！”老布鲁立即打开行李箱，只见里面一迭迭钞票整齐地码着，散发着油墨的香气，众人寂静了一秒，再次爆发出了热情的欢呼声。

    “老布鲁！讲两句吧？”“对啊，说说你的感想，要拿这笔钱做什么？”

    看到罗伊脸带笑意点头，并让出了位置，老布鲁拉着满箱的钞票，走到罗伊刚才的位置，面向众人，他依次扫过克莱恩、康斯、休、佛尔思、杰德等人的脸，发现他们虽然神态各异，但透露着共同的情绪：倾佩。

    于是他笑了，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绷带说道：

    “还好这道伤口还在，不然我会以为我还在梦里……”引起了一阵不含恶意的笑声。

    “嗯，有了这笔钱，我也能很有底气地说：欢迎大家以后来廷根玩，吃、喝、住全都由我包了！”

    “哈哈！老布鲁，我一定去！一定去！”“当然要去！”“哈哈！”克莱恩也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的一生，前18年，穷困潦倒，勉强吃得起黑面包，之后5年，在皇家海军服役，没打几次仗，但好歹吃饱了饭，没能饿死。

    “直到我成了代罚者，才真正脱离了贫穷，积累10年，我结婚了，和一位温柔的黑夜女神信徒珍妮结婚了，我是那么幸运……碰到了她。

    “30年后，我退休了，这时我的暴躁脾气变得温和，连珍妮都夸奖我：像一个绅士了。”

    “绅士！”“绅士老布鲁！哈哈！”有些人跟着起哄，但部分人已经意识到了什么，退休的老布鲁为什么又掺和到了贝克兰德的事情？为什么……又要晋升？他们静静地聆听着。

    老布鲁拿起一沓厚厚的面额10镑的钞票，走到一旁摆着的奉献箱边上，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张张往里投入，边投边说道：

    “又是10年，今年我73岁，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但我终归是走到了人生的最后阶段。

    “但伱们不同，你们还年轻，有大好的人生等着你们。

    “我的朋友们，认识到你自己吧，认识到你真正活在这个世界吧。”

    众人变得沉默，眼神随着钞票被投入而逐渐改变，他们看到老布鲁脸上挂上了狰狞的笑意，听到这位老者说道：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无聊，只有无趣的人才会感到无聊。

    “但……如果你真的感到无聊了，去做些事情吧，不要停下来……等你回头时会发现，你的故事已经装点了别人的世界。

    “变得贪婪吧，变得渴求吧，不要畏惧前行……即使前方遍地荆棘……踩过去！趟平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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