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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星星之火


  谢卿听到苏婉被禁足的事情后,缓缓闭上了眼,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不怕傅明渊因为谢李氏的无礼而训斥冷落自己,但是傅明渊把苏婉禁足了,看似给足了谢氏一族脸面。

  可谢卿担心——这恐怕是最后的脸面了。

  很快,王太后寿辰宴如约而至,只不过参加的后宫妃嫔只谢卿一人,问为什么吴思也没去,当然是傅明渊搞的鬼。

  虽然他对这次的寿宴有把握,可是到时候真打起来了,人多眼杂,难保不会出什么事儿,所以他给吴思下了药。

  不是什么特别的,就安排了锦衣卫暗探在吴思饭菜中撒了一把巴豆,成功的吴思今天出席不了这次宴席。

  这招挺损的,以前的傅明渊可做不来;现在他做得来了,不是因为别的,单纯的就是和苏婉待久了。

  正在跟秦嬷嬷一起学做小孩衣服的苏婉打了个喷嚏。

  秦嬷嬷问:“可是哪里不舒服?”

  这大热天的,怎么打起喷嚏来了?总不能是因为冷吧?

  苏婉眨眼,试探性的问:“可能是因为做针线活太久了,所以累了?”

  秦嬷嬷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你不是刚拿起针线吗?”

  看着自己嬷嬷她那班主任般的眼神,苏婉心虚了,老老实实的跟手上的东西干了起来。

  宴席上,看上去一片其乐融融,出席宴席的各大家族掌权人都送来了有价无市的奇珍异宝。

  王太后举杯邀群臣同饮,一时间宾主尽欢,更有甚者玩起了行酒令,王太后更是拿出了自己头上的金累丝五尾凤衔东珠发簪作为彩头。

  一时间,女子那边的坐席人群涌动,看那架势,恨不得撸起袖子把自己那个不中用的丈夫拉着去,换自己上阵。

  傅明渊看到这模样,调侃道:“母后一出手就这么大方,朕要是干坐着的话岂不是不好。”

  说罢,他将自己玉扳指取了下来当做彩头,“得此扳指,可向朕提一个不违背律法、不劳民伤财的合理要求。”

  这下换男子的眼睛发亮了,更有年纪大的那几个六七十岁的老东西都站了出来,要参加这次活动。

  有了王太后、傅明渊在前,谢卿也不得不将自己的鸾凤和鸣点翠发簪取下来作为彩头。

  暗处,一队人马听着那边宴席上热闹哄哄,群臣欢腾的声音,有些犹豫:不是说摔杯为号吗?怎么过了这么久,那边越玩越嗨,还不给信号吗?

  就是说,他们各个都玩得这么嗨了,这时候突然袭击,打他们个出其不意,不好吗?

  怎么可能不好!

  这边人还没嘀咕完,宴席上就传来了一个清脆的酒盏破碎的声音。

  砰砰砰!

  数千士兵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出现在宴席上,将群臣团团围住,寒光泠泠的长枪都怼到脸上来了,有几个还没亲身经历过兵变之事的女眷害怕的叫喊出来。

  被她们自家的老封君扇了一巴掌,才清醒过来。

  傅明渊看着人数,也有些意外,“不错,能混进来这么多人,怪不得李公、谢公对这事这么有把握。”

  李正和谢承运早已退到叛军那头,懒得再跟傅明渊虚与委蛇,将自己的野心勃勃全盘托出,“皇上,并非臣咄咄逼人,实在是皇上您欺人太甚。”

  又是废除丁银税,又是推行摊丁制,还有废除功名之身不纳税的条例,现在又搞什么搞什么牒试制,更是明确规定禁止官职世袭——无论后世子弟如何,老臣致社后,官职必须有其他新人担任,不得子承父业。

  这些不用看都是妥妥的针对世家的政策。

  所以,李正才得以这么顺利的和谢承运合作了。

  傅明渊看着他们两个正义凌然的模样,觉得挺可笑的,好心提醒道:“谋逆,其罪当诛,李公、谢谢公可真要因为一时冲动而让家族数万人命丧黄泉吗?”

  老眼昏花的首傅也劝道:“就此收手吧,皇上仁慈,必不会再去为难两位公的家眷、族人。”

  “呵!”谢承运冷笑道,从属下那边拿过了了自己的佩剑,“首傅大人,你错了,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现在收手肯定是死,没有收手还能拼一把。

  “糊涂啊糊涂!”首傅年纪大了,刚刚又喝了不少酒,一时间气血翻涌,站立不稳,被身后人扶了一把才没有摔倒。

  李正、谢承运的剑出鞘,“来,我们一起恭送圣上殡天。”

  傅明渊也拔出了自己的剑,武将也纷纷提刀上阵,将门虎女也有徒手夺取别人的剑,但并未加入战场,而是立在身边,保护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李正原以为一切就会这样顺顺利利,谁知怎么越打自己的人越少,傅明渊的人越多。

  待到两人被逼得躲在墙角时,才反应过来,“你居然在山下埋伏了一队兵马?”

  “不对,你哪里来的兵马?”谢承运质问道,“羽林军你只带了数百人出来,剩下的都留在京中并无异动;镇国大军尽数在边关,毫无支援京都的现象;白思衡确实是被你派去了马原之地。你如何有的支援?难道……”

  “你跟异族人做了交易?”

  比起傅明渊的打压世家,谢承运对他这种行为更加气愤,“你一个皇帝,居然跟异族做交易,还好意思说什么要强国富民,可笑,可笑!”

  听了这话,还幸存的群臣看向剑锋还在滴血的傅明渊的眼神都变了——一代天子,巩固皇权需要靠异族人!

  别人不知道就罢了,他堂堂九五之尊,会不清楚“非我族类,必有异心”这个道理吗?

  谁知这个时候,傅明渊露出了温和的笑,“他们是定国大军。”

  二十多年前,幸存的定国大军不过数千人,被明武帝安排于此休养生息。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将病的病,死的死,这支军队渐渐被人遗忘。

  可是,无人知晓,最开始的那数千人如星星之火,经过时间的磨砺,军队已经成长为一支燎原的熊熊大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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