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积极迎战。”

  莫焰没从季殊脸上看到他的着急与卑微，失望只一下，更多的则是开心。

  季殊好像有的没有那么关心万胜洲的死活嘛！

  也许他是真的从被送上和亲之路那一刻起，就对万胜洲失望了。

  而如今，他从来没拒绝送出那些“密信”，说不定，也是真的转而对他有了情分呢。

  但无论如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与万胜洲的一战，已经是在所难免。

  ···

  阳春三月，正是好时节，万胜洲御驾亲征前往两国边境，率兵开始攻打雪国的消息，却传到了雪国王城。

  莫焰早已蓄势待发，等的就是今天。

  季殊站在大殿里，看着一身银甲的莫焰，并不意外这一天的到来。

  “你在王城等我回来，”莫焰身披战甲，却丝毫没有将季殊带到前线的意思，“我会把你旧情人的头颅带回来，你的故土，大庆，我也会在某一天，亲自陪着你回到那里。”

  “我与你同去。”

  面对莫焰的话，季殊脸上依旧没有莫焰以为的对万胜洲的担忧，只是十分平静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不行，不可以。”

  莫焰冷笑一声，倾身过来吻了吻他的脸颊，贴在他耳边低声道，“王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跟我到了战场，你就可以见到万胜洲，甚至伺机杀了我？想都别想。我不傻，尽管这几个月你一直对我迎合，我也从未放松对你的警惕，绝不会被你的温柔冲昏头脑。”

  季殊：······

  你不傻谁傻。

  咱俩都好这么久了，你还觉的我对万胜洲念念不忘呢。

  他甚至都不知道  莫焰这是不信他，还是不自信，他好像真的十分不自信，不自信会有人会真心对他。

  “那就，恭送王。”

  不过季殊也不强求，这一天莫焰准备已久，而他当然也不是毫无准备。

  一开始他的确不能轻易离开这座笼子，可仅仅观察几日，他早就有了离开这里的办法，一直不曾离开，只有三个字，他不想。

  除了开始那几天，后来的几个月，他留在这里不是不能离开，而是不想，不需要，仅此而已。

  ···

  莫焰率领雪国将士很快踏出了王城。

  王城外，他心有不舍地回头看向那熟悉的王城，脑海划过了季殊的脸，他不是不想带上季殊，毕竟把他放在身边才安心，可他也真的怕，怕季殊会成为他攻陷大庆，斩杀万胜洲路上的绊脚石。

  很多事情，季殊不在，他只是被自己禁锢在王城的王妃，等到归来，两人尚且有余地。

  可一旦季殊同行，亲眼看到他进攻大庆，诛杀万胜洲，便会为难，怨恨，两人之间，必成你死我活的局面，成为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也只是不得不如此，将他留在王城。

  让他做那个什么都没法插手，更不会陷入两难境地的“笼中鸟”。

  队伍身后，城门一点点关上，隔开了莫焰望向身后的视线，他只能收回目光来，“出发！”

  “什么人！”

  恰在此时，身后却传来一阵喧闹。

  莫焰迅速回头，便看到一道骑马奔驰的身影，就在那城门堪堪关闭的最后一刹那，用手中一把未出鞘的长剑扫开了守门将士，纵马而出！

  鲜红的衣袍如同烈火燃烧，火焰朝着莫焰的方向席卷而来，仿佛真的有了火焰那滚烫的热度，莫焰瞬间睁大了眼睛，“季殊！？”

  因为季殊和亲身穿红衣惊艳了他的第一眼，所以在这雪国王庭，他为季殊准备的所有衣服，哪怕款式不同，也全都是这样明艳的红。

  队伍最后方急奔上前的脸他还未看清，却已经知道了是谁。

  “莫焰！”

  季殊纵马的模样，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来时路上，季殊骑马想要逃跑却又回来，奔向他身边的模样，这让莫焰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他好像一直都得到了季殊，又好像从未真正得到过。

  他最喜欢的季殊，其实就是那一刻，他红衣如火，鲜衣怒马，一把朴刀使得咧咧作响的模样。

  而不是这几个月来，季殊被困笼中，尽管温和以对，也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的样子。

  “莫焰，我再问你一遍，可敢带上我！”

  季殊跨坐在马背上，已经来到他身边，看向他的眼睛里，毫无往日宁静，反而脊背挺拔，眉目张扬，仿佛自带流光。

  甚至，莫焰都有种错觉，他若说一个“不”字，季殊都能拔剑直接朝他戳过来。

  莫焰甚至忘记了去问他怎么出来的那种毫无意义又显得毁气氛的问题，只是看着他的红衣随春风狂卷，问道，“你会阻止我吗？”

  季殊毫不犹豫的回答，“不会。而且，也是时候了，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一战在所难免，我也该告诉你，我的秘密。”

  “什么秘密？”

  莫焰感觉到了今天的季殊跟往常十分不一样，不但没有他以为的对万胜洲处境的担忧，反而眉眼之间还透着一种跟他一样，好像等这一天等了很久的期待感？

  可这，怎么可能呢？

  季殊望向他的眼睛里，再也不遮掩那种对今日一切乐见其成的锐光，可当对上莫焰疑惑的神色时，却又狡黠一笑，纵马扬鞭，率先一步将莫焰甩在了身后，“走！路上我自然会告诉你，我的王！”

  最后三个字，应对了莫焰那一直怪里怪气的“我的王妃”，听得莫焰小心脏都抖了抖，彻底没了将季殊送回王城的想法。

  “驾！”

  他一抖缰绳，跟上了季殊。

  ···

  “什么！？”

  追上了季殊，终于听到了季殊口中的秘密，莫焰还没来得及从季殊原来根本不爱万胜洲反而仇恨万胜洲的巨大惊喜中回过神儿来，就听到了一个惨痛的原因。

  莫焰又气又恨又心疼季殊的遭遇，“没想到，季家满门竟是横遭冤枉！那个万胜洲杀了你全家，还一副你救命恩人的姿态自居，将你收进了后宫遭受无端耻辱！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他，为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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