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闻，均觉得太难以置信，虽说时间线吻合，可是清水又是从哪里探得这些魔族秘辛？

  有人立刻问道：“你是如何得知这些？”

  “碧山、千山、石发、翠微、翠虬、兰苕、青玉、春辰、渌波、芝荷。我带出来的柳家子弟，尽数长眠于狼妖的洞穴。

  焉能不恨？

  为了给他们报仇，我加入魔族征讨的军队。

  在逼问俘虏的时候，拼凑出了狼妖一族反叛的原因。”清水目光下垂，眼露凶光。

  “那么你可报仇雪恨了？”有女修见他神色落寞，忍不住问道。

  清水收敛心神，沉声道：“自然，我们将狼妖一族，几乎族灭，他们曾经盘旋的地盘，从北川一直到阿素那城，全被夷平。”

  听他说得惨烈，众人料想，魔族一定制造过不少惨绝人寰的屠杀，不由得心下恻然。

  “你说的这些事情，实在是骇人听闻，从未听说，我们如何得知，你说得是真是假？”有人提出疑问，引得不少人随声附和。

  “北川边上立的界碑，总不会有假吧？”清水反问。

  与中原交界的路边，至今矗立着一块硕大无比的石碑，上书几个大字，越过此界限者，杀无赦。

  “那块界碑，不是妖族为了拦住我们，不让去北川围猎吗？”有人问道。

  目光一扫，清水盯着那名问话的青年，朗声道：“不要太高估自己，那座界碑是为了拦住狼妖一族而设，为了确保灭掉阿素那一族，不留一个。”

  这句话，既是回答，也是对自己说的。

  原本以为，是跟丹离做了一个交易，帮他灭了狼妖一族，以换取对整垮学宫的支持，清水才提出越过界碑者，杀无赦的提议。

  这样就可以完全切断驻颜丹的原料供给，打乱学宫的安排。

  谁曾想，丹离立刻同意这个提议的最大原因，竟然是为了不让狼妖四处逃窜，以达到灭族的目的。

  虽说最后的结果是一致的，但是见他答应得爽快，让清水错误地估计了跟丹离的交情。

  丹离一直都没有变化，他的那句魔族只论利益，不谈交情犹在耳边。可是数年的征战，都得到了丹离的鼎力支持，原以为，他们可以成为朋友。

  可惜，清水愿意当他的朋友，丹离却只把他当棋子，所以才会发生，将音希安插到身旁的事件。

  在没有了解音希的能力之前，她灵力低微，表现得一直柔弱无依，孤苦可怜。加上又与凤桢一般无二的相貌，都戳中了清水的软肋，让他进一步做出错误的判断。

  以至于，大量的记忆被音希窃取成功，并源源不断地传给了丹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对于清水年纪轻轻，又是异族，短短数年，就已经爬到了很高的位置，隐隐与锦瑟、穗夜分庭抗礼。这极大地激起了魔族其他人的不满，不断向丹离进献谗言。

  这中间唯一的变数，就是在相处过程中，音希竟然爱上了清水，所以她将清水不利的信息，都悄悄地隐藏了起来。

  “就算北川立有界碑，也无法佐证，你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有人提出疑问，将清水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的嘴角微微上翘，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弧度，续道：“这些你们都不相信，那么我接下来要说的，你们更是觉得天方夜谭，确定还想听吗？”

  见到众人诧异的眼神，清水缓缓说道：“你们之所以觉得驻颜丹起作用，是因为世家中，有人确实数十年都保持容颜不老。”

  话音未落，就有人抢着说道，“对啊，你一直顾左右而言它。”

  没有理睬，清水续道：“但也有人，一直没有间断地服用驻颜丹，却衰老了，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这次就没有人提出异议了，毕竟，这也是困扰了众人多年的问题。

  对此，学宫的回复，总是模棱两可，有时候说是修炼的功法不相容；有时候又说是服用了其他丹药，导致药性相冲；更甚者说，说服用的时辰不对。

  总之，最终也没有一套统一的说法。

  可是，世家中，更多的是无数人认可，定期服用驻颜丹，可以延缓衰老。

  比如说，学宫的三大长老，只有忘忧垂垂老矣，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解忧和无忧，却还一直保持着盛年的模样。就是凭借着这样强烈的对比，让众人都坚定不移地相信驻颜丹的功效。

  而忘忧给出的解释，是仰慕佳人，将驻颜丹都双手奉上，让心上人容颜永驻，自己却甘愿老去，这种说法也很大地刷了一大波好感。

  “他们一直能保持容颜不老，是因为他们皆是妖。”清水的话，石破天惊，犹如一个巨石，砸进了深水潭，激起千层浪花。

  “你胡说。”无数的世家子弟群情激动，因为这句话，无疑把过往家族中的最优秀的几人，全盘否定了。毕竟，只有为家族做出贡献最大的人，才有资格拿到上品驻颜丹。

  “不要听他废话了，杀了他。”

  “是的啊，我们不忍看他们一家三口顷刻死在这里，好心让他把长生的秘密说出来，以便向学宫求情。”

  “谁知道，他竟然狼子野心，编排出这么一出？坏我们家族的名声。”

  “他果然堕入魔道，连这种丧心病狂的话都说得出来。”

  一时间，群情激愤，纷纷叫嚷着，看架势，立时就要乱剑将清水三人刺死。

  作为在场身份最高的世家子弟，楼凌云站出来说道：“反正他也跑不了，不如让他把剩下的半截话说完。”

  “含血喷人，你要是再胡言乱语，我第一个饶你不得。”有一个小家族修士，跳出来叫嚣，拔剑指向清水，眼瞅着剑尖就要刺中清水的衣襟。

  骤然间，平地卷起一阵狂风，将他扯入，呼啸着带走。

  这风来的急，也走得快，快到众人都来不及反应，这位修士就已经被狂风不知道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是你做的吗？”清水惊诧万分，对着音希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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