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研究人员匆匆跑进来：

  “华指导，部长让我来通知你，说好几个城市的大型养殖场大批牲畜突然死亡，动物园里也陆续有生物身体出现异状。”

  人群中穿着白色研究服的华央站起身，众人不约而同给她让出一条通道。

  “小照，你留下来继续教他们原理知识。”

  话落华央便跟着来传话的研究员去发病区探查情况。

  华央一行人先到的是距离最近的一个养猪场，偌大的猪场里整齐划分出无数个格子猪圈，现在猪场的员工两人一组正从这些格子中抬出瘫倒的猪，把它们放到推车上运走。

  养猪场主人忧愁而悲痛看着这一幕，嘴里自言自语：“怎么办啊，怎么办？都死了，都死了，这要我怎么办啊……”

  “老板，你好。我们是国家医药部门的人。”

  华央的声音让老板回神。

  “听说你养殖场的猪大批死亡，我们特意过来调查。”

  老板激动到语无伦次：“你们好，你们好。是国家派人下来了。

  我叫了兽医都没救过来，已经死了八成了，剩下的猪站都站不起来，也快死了。

  你们快来看看，帮帮我们吧。”

  老板带着华央他们走到另一片区域，猪圈里瘫倒着不少猪，除了还在起伏的肚皮表示它们还活着，真的就与前面那些猪尸体没两样了。

  华央在一头五六百斤的大猪旁蹲下，猪眼睛混浊溃散，呼吸微弱，猪身略有僵硬，像这样圈养的养殖猪，猪身肉感应该不会那么紧绷坚硬的。

  在这片存活区检查一圈，研究员从剩下的猪身上提取检查样本。

  华央看着来来往往被运走的猪尸体开口询问：“老板，这些猪尸体你要怎么处理？”

  “我们养殖场有专门的化尸池和焚烧炉，这些死猪我们会按流程处理掉的，绝对不会流到市面上出售，你们放心。”

  “我们想要几头死猪尸体进行研究可以吗？”

  “可以，你们要多少都行。需要我给你们送过去吗。”

  “不用，谢谢老板，我们派人过来拉。”

  老板连声应好，亲自把华央一行人送到门口：“希望你们可以尽快研究出治疗的解药，不然我们这些养殖户就要没饭吃了。拜托你们了。”

  离开后接连又去了其他的几个养殖场，华央他们才来到市区动物园。

  从昨天下午开始，园区内的动物开始食欲不振，工作人员那时候已经请了兽医专家过来查看情况，只是并没有查出问题，到了晚上陆续有动物晕倒和死亡，园长才立即上报情况。

  华央一行人跟随副园长走入园区，动物园中有布置一些防蚊装备，估计也是怕园区动物会受毒蚊影响，提前做了简单防护。

  “我们动物园是全国濒危夏国虎数量最多的园区，但是就一夜的时间，我们失去了十只成年夏国虎，和七只虎幼崽。这是令所有人痛心疾首的噩耗。”

  副园长声音沧桑，说到痛心之处几度哽咽，眼里滚动泪水。

  华央他们进入属于夏国虎的保护室，此时几位人员正好围着一只夏国虎，侧躺的夏国虎肚子明显鼓起，应该是怀有身孕的母虎。

  “母虎撑不了多久了，剖吧。”

  “不行，太危险了。哪怕是剖出来，幼崽存活率也极低。”

  “可现在母虎滴水不进，站都站不起来，即使不剖，幼崽也会有生命危险。”

  “可不可以再等等，冬安它，还有气啊。”

  “唉……”

  讨论的人员愁眉紧皱，纠结心痛。

  叫冬安的夏国虎感受到许多陌生气息的靠近，慢慢掀起眼皮，企图以自己眼神的凶气唬退敌人保护自己。

  可是现在的它哪里还有森林霸主的威猛凶悍，强撑睁开的眼睛暗淡虚弱。

  华央正对着它头部的位置，清楚一览冬安看似强壮实则内里已经被掏空了身体，它活不久了，极大概率一尸两命。

  周围还有断断续续的交谈声，但是冬安已经听不懂了，一呼一吸间的空气都让它胸腔沉闷难受，它快死了吧，可是它的孩子办，它还没见过它的孩子呀。

  有人靠近，他们想干什么，它挣扎睁眼，但是视线模糊，它只知道有好多人在叽里呱啦，然后它闻到了。

  一阵清香。

  从鼻间飘过，如同烈日大漠中突下的甘霖，猛地让它勾起强烈活下去的欲望，是希望的味道，它想要活，它想要带着孩子活下去

  众人只见一直虚弱无力的冬安缓缓抬起虎头，努力发力企图挪动四肢，力气耗尽了躺下，然后又再次抬头尝试。

  “冬安想做什么？”

  副园长泪光闪闪，慈爱又悲痛看着费力移动了一条前腿的冬安：

  “它想站起来，想要活下去。”

  她也是一个母亲，在这一刻，她深深感受到来自冬安身上那股猛烈的求生欲和母爱，努力冲破的韧劲让她泪如决堤。

  华央的眼神由悲悯转为复杂，最后是震惊。

  她靠近半步，冬安挣扎得更厉害，虎头使劲朝着她的方向。

  它在向她求救？

  华央指尖微动，最后抬手覆上冬安的虎头，几乎是接触的刹那，冬安安静下来，乖巧眯着眼睛享受抚摸。

  享受？

  副园长和园区工作人员都惊呆了。

  华央收回手，一位一直负责喂养照顾冬安的工作人员紧跟着摸上虎头，谁知冬安一改前面的态度，变得焦躁不安，发出微弱低吼以示警告，吓得工作人员赶快收回手。

  副园长对着华央开口：“你能再摸摸冬安吗？”

  华央依言伸出“援手”，对比明显，冬安乖的像一只大猫咪，鼻子还往华央手上蹭。

  它，是在求救！

  华央感受到了。

  冬安如此双标，一旁的“奶爸”工作人员自闭了。

  你还记得那年屋外飘雪，你喝着我手里的奶瓶吗？

  那么多个日夜，终究还是错付了。

  副园长讶异，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冬安会对初次见面的华央表现那么亲近，但是看到那张放松又似有了生气的虎脸，她心里好受许多。

  “冬安和你挺亲的。”

  华央没有搭话，动作温柔揉着大虎头，眼里情绪浮动，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

  “我们可以带冬安回研究部门吗？”

  袁育清怔了一下，想了想道：“可以。你带回去，我们给它专门腾个房间。”

  难得见华央想要点什么，袁育清这个做导师的肯定要满足自己爱徒的小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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