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一支烟，笑道：“找工作呗，结果愣没一个要我的，要我的我又不想干。”

  “哥，你这一身衣服看起来很贵啊，你这么有钱，还找什么工作？”

  我苦笑一声摇摇头，我哪有钱，这些都是沈晴雪赋予的，我就相当于一座空中楼阁，离开她我什么都不是，我自嘲道：“我其实就是个吃软饭的，没本事，像废物。”

  “吃软饭也是一种本事啊，哥我很羡慕你！”精神小伙把烟点燃，满脸羡慕的看着我。

  我自然知道能吃来软饭也会有很多人羡慕，我没多说，又给小妹递了一支烟，说：“会抽吧？”

  “会……哥。”小妹很拘谨。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小妹接过烟拿个打火机点燃，我则点燃一支任由它自燃着，随后闲聊说：“小妹，今年多大了？”

  “17。”

  “还上学吗？”

  “不上了。”

  “为什么？”

  “哥……不是我不想上，不管我怎么努力，都学不会。”

  我笑了笑没再问什么，我明白，以前我们初中班上也有个，不是不努力，是死活都学不会，我清晰记得二元一次方程，老师都教过去一星期了，抽空又给他讲了一天，他也努力了一天，结果硬是学不会，通俗来讲，这叫不是上学的料。后来他早早辍学去打工了，在一个理发店当学徒，现在自己开店当老板，不说富贵，总得来说比大部分同学过得好，南阳市中心一套房，开着二十万的车，都是全款。

  “不上就对了，既然不是那块料，那就是浪费时间，早早找对人生方向也很重要。”

  “哥，你能理解太好了。”

  “我理解的。”我点点头，就像我考研一样，那题我一看，哎哟我的妈，头脑瞬间一团乱麻，你说我还能往里死耗吗？我应该赶紧找个富婆去弯道超车。

  我又问精神小伙：“你多大了？”

  “比她大点，18。”

  “以后想干啥？”

  “不知道，迷茫。”他抽着烟看向河水，眼神很空。

  “不知道就对了，年轻都是这样的，你要知道，说明你老了。”

  “哥，能再给我一支烟吗，你的烟抽着爽。”

  “拿去拿去，这盒都是你的了，摩托借我用用。”

  ……

  我把西服外套脱下，扔进车里，然后骑着破摩托绕着护城河一路狂奔，劲风刮着我的头发，刘海有点长了，显得潇洒，这一路我都这样过了。

  绕了一圈，我过足了瘾，回来将摩托还给他，告了别就穿上外套离开了。

  不饿，不想吃晚饭，我直接回去了，并没有回沈晴雪的住处，而是回了房东大哥那，我昨晚只是临时在沈晴雪那对付一晚，自然不会直接赖到她那，那像话吗？

  让我意外的是，到住处后，一台比亚迪汉居然停在马路对面，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孤独，路瑶正放下窗户看着马路，仿佛看到有车回来，她拿起电话不知道在拨给谁，而我已经过去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我知道是路瑶，她一定猜到这台奥迪A5是我开的，我把车子停好，拒接了电话。

  不想下一刻，她马上给我打来，我再次拒接，她再次拨打，就这样三五次之后，我实在没辙，只能接了，因为匿名电话每次号码都不一样，我拉黑一个，新的一个就又冒出来了。

  “路瑶，你有事吗？！”

  “你过来。”

  “不过。”

  “你现在本事了是吗？……我让你过来。”

  我懒得理她，挂了。

  手机又在手里震动起来，不厌其烦，我最终只能接了说道：“你能不能别烦我了？人家夫妻离婚都永不联系了，你天天这是要闹哪样？”

  “你过来好吗？”

  “你上次还没闹够是吗？”

  “你不过来是吧？我撞死你。”

  我连忙回头看了一眼，那台比亚迪汉已经开动了，马上要朝我这边狂奔过来，我连忙说道：“行，我过去，你冷静点。”

  这女人怎么回事，发这么大火，服了。我很快开车过了去，她那个地方离我停车地方足有一公里，抵达后我没下车，开了车窗，问道：“你到底要闹哪样？”

  路瑶深深看了我一眼，说：“真的本事了，是她给你打扮这么英俊的吗？”

  “……嗯。”

  “我也给你打扮这么英俊过，你忘了吗？”

  “没忘，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

  “那你下车过来。”

  “有话直说成吗？”

  路瑶手掌摸向中控台，拿出一包芙蓉王递给我，说：“给你的。”

  “不用了，你有话直说吧。”

  路瑶神情有些低落，把烟塞给了我，低声说道：“没别的事，就是想告诉你，我得出远门一趟。”

  “哦，说完了吗，说完我走了。”

  “你都不问问我去哪吗？”

  我停止将要踩到油门上的脚，陷入沉默，她以前对我确实很好，关乎入微，只是毕业分手时说的狠了些，决绝了些，出于以前的恩情，我于情于理都该说两句的，况且她现在要出远门了，过来和我告个别我应该祝福的。

  我终于下了车，开了她的车门进去，坐在后排，说道：“你要去哪？”

  “连云港。”

  “去那么远干什么？”

  “想去看海。”

  我陷入沉默，看海，看海，她什么意思？我想了想，最终说道：“一路顺风。”

  “嗯……谢谢。”

  “别的没事我走了？”

  “走吧，走吧。”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就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想起我确实不应该这样废着，她之前的劝告其实没有错，我说道：“谢谢你的烟，也谢谢你的激励，我应该上进的，是我之前听不进去你的话。”

  “没事，我去看完海，就回来了，大概一两天时间。”她突然有些哽咽。

  “那么快？你怎么了？是不是家里生意出什么事了？”

  “没有，就是想去看看海。”

  “成吧，一路顺风。”

  ……

  我下了车，开车离去，等我回到院子关门的时候，看到路瑶那台车还没走，想了想，我觉得她可能是在等什么人吧。

  当我回过头，便听到一声服气的声音：“家梁，你该交房租了。”

  我懒得搭理他，这人就人格有缺陷，来来回回就这一句话。

  房东大哥拉开了院子里的灯，一惊，然后大呼道：“你今天怎么这么人模狗样？”

  “罗红俊，我不想骂你，老实待着去！”我进了屋，直接把门关了。

  随便脱了衣服躺下，我给自己点上一支烟，让它自燃着，然后抬头看着天花板，没有沈晴雪的生活我很不习惯，仅仅是一下午我便很想她。

  我很想给她打个电话，发个短信，问一下到没有，但推算一下时间，她应该已经到了，她爸的事情那么急，估计她这会儿正疲于救火，我不能给她添麻烦。

  这么想了想，我拿出手机调出微讯，打开她的头像，就这样看着也挺好。

  她的头像是一朵金色的郁金香，并不像很多女人那样，是个特别漂亮的美女照片，看了一会后，我又去看了她的朋友圈，她朋友圈发的很少，只有三条，都是一些风景图片，最早的还是两年前发的，估计是曾经旅游时拍的，而后我忽然注意到了她的个性签名，“期待回去与你重逢”。我想了想，说的应该是我吧，那么就是今天改的了，等明天早上我问一问。

  “家梁，你睡了没有？”

  我朝窗外看去，只见窗外一簇火苗在亮，而后消失不见，是房东大哥在点烟，他就站在我的窗户那。

  我有些惊悚，大晚上的站我那干什么，吓不吓人啊？

  我推门出去，问道：“还没睡，你干啥呢？”

  房东大哥不着急回答，慢腾腾的把左边肩膀靠到墙上，抽了一口烟，说道：“我工作的事，安排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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