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外，李昌东脸色沉重，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李源的尸体被送去一个朋友那边鉴定了，侥幸存活下来的马仔，将动手的人，所有的特征描述了一下，让在场的高层们十分疑惑。

  “这些装备，我打听过了，欧方那边的军情七局行动处，就是这个搭配，大差不差！”

  “他妈的，是不是那群老外，利用完了咱们想动手销毁证据？我这就……”

  李昌东抬手制止了身边一个高层的话，沉声说道：

  “先筹备葬礼，这件事儿不能这么算了，我打几个电话，找人帮忙查查！李源跟了我大半辈子，我要让他走的风风光光的！”

  多少年了，这是第一次，让李昌东感到真真切切的愤怒！

  公司现在的情况就是风雨飘摇，他上岁数了，也没个合适的继承人，很多老人都出去单干了，剩下的人心也都不齐了，除了荣华和叶斌之外，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奔着股份留下来的。

  李源的死有很多蹊跷，因为他是自己认真思考过的继承人人选之一！

  在李昌东的角度看，公司如果人心不齐，类似这样的事情，还会继续发生！

  所以先安抚下众人的心思，让李源先入土为安，是最重要的。

  ……

  四荒岭外的安置村里，张天恒刚醒过来，就接到了周远洋的电话。

  “李源死了，你们动的手？”

  “队长，你这消息倒是挺灵通的，是不是搁我身上安监控了？”

  “国外的军情在四荒岭有耳目，我当然也有，这件事儿你们干的有点太冲动了，现在元城这边，从李源手上买了消息的人，已经惊了……”

  张天恒轻轻咳嗽了两声，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这才说道：

  “我一个朋友，死了，算是死在李源手上的，我得报仇，这没毛病吧？”

  “但是你也应该提前跟我打声招呼，这也太突然了……”

  “我要是提前给你打电话，你百分百不会让我急着干掉李源的，他身上还有价值，对么？”张天恒强忍着疼痛，点了根烟叼在嘴上，一口下去，整个人精神了少：“你有你的计划和考量，但我有我的兄弟，还有血性！你找我来当卧底，是因为我最合适这个位置，那你就得给我一个能发挥的空间！”

  周远洋沉默了半晌，随后做出了妥协：“没错，换位思考一下，是我有点着急了，互相理解吧，你没有暴露的风险吧？”

  “那当然没有，我提前找好了后路，而且昨晚，我把李源的手机拿来了！”

  张天恒瞥了一眼李源的手机，声音莫名变得沉重了不少：

  “这里面的东西，有点太他妈吓人了！”

  李源在外是个什么身份？掮客，中间人，这种人手上掌握的消息是非常多的，而在他的手机上，张天恒看到了很多见不得光的资料和文件，还有交易记录和名单！

  这其中，元城的人占据了很大一部分。

  所以张天恒意识到，这有可能是个机会，让他和国外军情机构搭上线的机会，如果这东西被那些人看到了，他们肯定也会心动的，这样一来，接触到核心名单的机会就更大了。

  “找个机会见一面吧，你现在方便吗？”

  张天恒看了看日期和时间，沉声说道：“三天后吧，我这几天先给李昌东那边搞点动静，制造一下不在场证明，你等我电话！”

  “好！”

  老卢的仇报完了之后，董三明和老吉等人就在小院子里摆了一桌，算是简单告个别，他们这样的人，为了攒够了钱，不受人欺负，端着枪走南闯北的，比家人还要亲近，所以个个都挺难过的。

  “兄弟，走好，老爹和表弟那边，钱一定到位，以后我照顾着他们，放心吧！”

  说罢，董三明将杯中的酒撒在了地上，众人纷纷照做。

  张天恒站在后面，沉声说道：

  “走好吧，下辈子投个好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董三明和老吉等人分成两拨离开，张天恒则重新坐进了于三水的车里，两人闷头一路赶往了一个欠款人的地址。

  ……

  四荒岭，金碧城，总经理办公室。

  荣华叼着烟，眯着眼睛看着刚检查完伤口的二毛，皱眉说道：

  “你没看清楚他的脸吗？”

  二毛闻言摇了摇头：

  “没有，他从头到尾没摘下来过头盔，不然我不能吃这么大的亏……但我总觉得他们不像是什么外国人！”

  “怎么说？”

  “事儿办的倒也挺专业，但老外的尿性咱们应该知道的，不可能直愣愣上来就打，而且人太少了，我跟一个朋友打听过，行动的时候，他们一般都是最低七个人，平常都是十多个人的！”

  荣华闻言点了点头，眉头紧锁，这貌似是有人故意把怀疑方向往外国人身上引啊！

  那他们这么干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件事儿你先别和其他人说，先把伤养好了，慢慢查……这个人再站到你对面的话，你能认出来吗？”

  二毛信誓旦旦地说道：

  “能！绝对没问题，我这眼力就是狙击手的料子！”

  “那这段时间，你多注意注意吧！”

  ……

  距离四荒岭一百多公里的地方，在原本水库的旧址旁边，有一个新河安置村，这个安置村面积不大，但却是远近闻名的“赌鬼村”。

  在这个村子居住的，都是一些嗜赌如命的人，总人口不到两三千的地方，得有百分之七八十的屋子里，都有赌徒在耍。

  张天恒找到的第一个人，就住在这，四荒岭那边都叫他小江。

  这个小江原本做的是粉的买卖，之前在四荒岭也挺有名的，主要是采集各种制作粉的原料，他拿了李昌东的五十万货款之后，没给原料，而是直接卷钱跑路了。

  事情过去了两年多，可这小子实在是太贼了，加上五十万还犯不上让李昌东大动肝火，所以把他的事情往下压了压。

  张天恒和于三水的到来，让李昌东有机会翻出了自己的小账本，第一个找上的，就是这个倒霉玩意。

  两人赶到赌鬼村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但几乎大部分房子还都开着灯，能听到各种乱糟糟的声音。

  “不愧是赌鬼村啊，我看他们天天都干到天亮吧？”

  于三水有些不理解，这些人为啥有这么大的热情。

  干这玩意来钱是快，但是赔的也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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