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照面，张天恒发现了一个问题，对方好像并不太擅长干这种勾当，几乎是枪响的同时，他们掉头就跑，而且各种路线规划十分混乱，可以说是慌不择路！

  也就是说对方根本就是草台班子，是临时被派出来灭口的，很有可能是知道有人要给自己泄露消息了，来不及找专业的人，才找了这么几个生瓜蛋子。

  确认了这个细节之后，张天恒更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了，说明这个“线人”透漏的消息必然是相当重要，甚至有可能决定选举结果走向的！

  他越过人群，一边往前冲，一边给于三水和点子发了消息，让他们立刻来到这个小吃街会合，不过一个转头的功夫，对方已经开车跑路了。

  一片狼藉的街道上，张天恒攥着强光手电扫视了一圈，发现在不远处的公共摊位旁边，躺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凑近了一看，居然是宪兵队后勤的一个小组长！

  “老喜？老喜！你坚持一下！我马上打电话……”

  老喜攥着张天恒的手，瞪圆了眼睛指着煎饼摊位的方向，声音有气无力，断断续续：

  “我跟……我跟王副队，是挺多年的朋友了……通风报信的事儿我也有参与，王副队……没把我供出来，但我对不住他……”

  “你先别说话，你的伤势不重，还有救，我先帮你处理一下！”

  “我做出这个事儿，就没想活着，我要是活着，我老婆孩子活不了！你是个有原则的人，拿了东西快点走，别管我！”

  街道尽头传来了一阵引擎轰鸣的声音，张天恒一听就辨别出来，这他妈是摩托车！

  随后大灯晃过街道，张天恒抬手拎着冲锋就是半梭子，但是这个车手的素质可不是其他人可以相比的，掉头居然直接迎着子弹冲了上来，大概有两三发击中了摩托车车身，荡起了星星点点的火花，张天恒一个翻身躲在了公共摊位的后面。

  下一刻，对方微冲的子弹横扫过来，随后张天恒刚换上弹匣，再暗处偷来，对方已经扬长而去了。

  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张天恒赶忙回到老喜的身边，发现他已经断气了，胸口起码中了三枪，神仙难救。

  “妈的……”

  张天恒帮老喜合上死不瞑目的眼睛，转身来到煎饼摊位，在案板下面抽出了一个毡布包裹，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文件袋，顾不上查看，揣进怀里刚一转头，于三水开着通勤车，拉着警笛，就进入了小巷。

  看着一地狼藉的现场和黄澄澄的子弹壳，于三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老喜身上，皱眉说道：

  “这是啥情况？老喜是咋没的？”

  “是这个！”

  张天恒将文件递给于三水，面色沉重：

  “老喜白天发短信给我，让我过来拿一份文件，结果消息应该是漏了，老喜是被灭口的，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老喜应该是于明波那边安排的人……”

  于三水一脚踹在了垃圾桶上，骂了一句：

  “狗日的于明波，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把他送进去！”

  很快，安保局和宪兵队的人分两拨抵达了现场，不过老喜毕竟是宪兵队的人，所以后续的事情宪兵队全权接手，这一次安保局的人居然没跳出来为难，让张天恒闻到了一些不同的味道。

  老喜递交过来的文件资料，是关于于明波买通各界人士的一些名单和现场的照片、音频等等，数量虽然不多，但是足够引起宪兵队的注意了。

  当这些资料被放在从北河市回来的周远洋桌上的时候，张天恒十分明显地从这个大队长脸上看到了怒火。

  “于明波要最后拼一拼了，选举的时候我找了关系，咱们要去协助维护现场的秩序，不要给他动手脚的机会，明白吗？”

  张天恒应声点头，随即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于明波去拉拢各行业的代表票数还有用吗？”

  “关键就在于，各界代表本身具有的能量和资源，于明波肯定是下了血本，就算是选举成功了，他这个市长也是要处处受制的，陈耀就不同，他有原则，恰恰成为了某些躲在幕后的人的绊脚石，眼中钉！”

  周远洋向来对这些事情不感冒，但因为出身在类似的家庭，所以了解的比张天恒要多。

  ……

  消息泄露的事情，落在了于明波的耳朵中，致使这位野心勃勃的副市长，坐在办公室里，沉默了许久。

  杨秘书敲门走进来，压低声音说道：

  “您交代的事情我都处理完了，但是各界代表不是那么好安抚的，如果行不通的话，那就只能试试驻军这边……”

  驻军啊，于明波听到这个选择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抗拒的。

  找驻军出面，这件事儿就不是寻常选举那么简单，中立派别，自己的后台，肯定是会有不同意见的，而且驻军是最后一张牌，他们要是狮子大开口，那肯定是个十分被动的局面。

  但是不掀开底牌，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沉吟了半晌之后，于明波应声说道：

  “给驻军的几个团长打个电话吧，就说他们提出来的条件，我可以接受，不过我也有要求……”

  “好！”

  ……

  翌日就是举办选举的日子，前夕的元城，明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但是夜幕缓缓降临之后，西、南、北三个出城的道路，突然宣布加强管制，随后有人注意到一辆辆驻军的运兵车，居然开进了市区里！

  张天恒正在床上躺着翻看着档案，突然紧急集合的铃声催命似的响起来，他直接从床上弹起身来！

  “什么情况？”

  于三水推开宿舍门，满头大汗，显然是从健身房回来的：

  “集合！大队长已经在楼下了，听说好像是驻军有动静！”

  驻军？

  张天恒顾不上多想，直接穿上了外套，带上了装备，出门就看到宪兵队在大院的所有人，几乎都站在了大楼门口。

  周远洋面色凝重，刚刚放下手机，沉声对着众人说道：

  “刚接到新城区安保局陆鸣局长的电话，驻军的三个团在傍晚时分突然开进了城区，人数不在两千之下，目前主干道上几乎都被驻军接手进行了交通管制，当下局势严峻，北河的宪兵队支援已经在路上了，我们的任务就是搞清楚他们的目的！”

  张天恒闻言，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词！

  哗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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