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下的渠南，算不上伸手不见五指，街道两边是有路灯和店家的招牌的，五颜六色的招牌十分具有欺骗性，让人离得远了根本看不清招牌准确的位置，给人制造了一种空间上的错觉。

不过子超毕竟是老油条了，很快锁定了枪手的位置，并且还估算出了大致的人数，他攥着对讲沉声说道：

“现在情况挺复杂，十字路口周边的建筑物里起码有十多个人，不清楚他们还有没有支援，不过火力配置相当棘手，有大口径的武器，我们不能靠得太近了，现在他们摸不清楚我们的人数，要打就只能打一个突然性，我需要绕到巷子里，去找个制高点！”

张天恒大脑飞速运转，判断了一下局势之后，沉声说道：

“我让于尽那边马上派人过来，你们不要暴露，起码在于尽他们的支援到来之前，别暴露真实的人数，剩下的人，都往街道那边靠近，但是记住了，别从一个方向过去，子弹别省着，最好让他们分辨不出来我们到底有多少人！”

“明白！”

“明白！”

对讲机里传来了一连串的收到声音，张天恒马上带着董三明一起上车，路上他询问了一句：

“蔡江春存放武器的地方，找到了吗？”

“他们在路上把货卸了，换了一批车，暂时还没有线索，不过可以确定在渠南西边的山镇里面，大大小小荒废的镇子有不少，之前也有流匪在这里落脚过。”

张天恒眯着眼睛，沉声说道：

“我有预感，今晚要是能抓住这批放黑枪的人，或者跟上他们，就能找到蔡江春的藏身地点！”

董三明稍稍思索一下就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他们其实就是蔡江春的人？是流匪？在这个节骨眼冲于尽开枪，图啥啊？”

“应该是肖飞的意思，妈的这个傻比，真的相信蔡江春要停火的事儿了，应该是从后者手上拿了不少好处，再加上知道了于尽要动手拿他的权利，所以一上头，就和蔡江春串通，让他出手干掉于尽，或者卸掉他左膀右臂！”

张天恒长叹了一声：

“这个王八蛋，真是比肖腾还烦！”

（西北荒漠上，正在带人接私活的肖腾狠狠打了个喷嚏。）

董三明扯了扯嘴角：“他们倒都是一家子，还真是能折腾，那只靠我们的人手，恐怕够呛能抓住，还是跟踪比较靠谱！”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抽不开身，所以一会儿就让子超带人跟上去！”

……

另外一边，听到枪响的于尽，同样是翻身下床，自从副官刚离开他就有点儿心神不宁，只当是这段时间太费心思了，所以打算提前上床休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情况。

再加上联系不到大勇和副官，于尽当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立刻让驻地的部下紧急集合，两个连迅速进入了战斗准备，直接冲向了开火的街区。

随后张天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的人被埋伏了？”

“是！我副官和警卫排长被袭击了，你怎么知道的？”

“听枪声的方向，很难判断吗？这不是重点，动手的人应该是肖飞找的，但绝对不会是自治军内部的人，我猜测是流匪，你先让手底下的人调整一下方向，给他们留出一个口子来！”

于尽眯着眼，语气不善：“他他妈都要杀我副官了，你让我怎么留口子？我难道还要放他们走？”

“不用全都放走，留下一两个也行，我需要找到蔡江春驻地的位置，要真是他们做的，不比你一会儿气势汹汹去找肖飞问强吗？反正他也不会告诉你，他现在巴不得你直接暴毙！”

于尽稍稍冷静下来之后，答应了张天恒的要求，随后沉声说道：

“你的人也到了吧？帮个忙，要是可以的话，我想让他们……”

张天恒听完了于尽的话，咂舌说道：“你倒是真不客气，不过确定要这么干？我的人可都是正规身份，干这种活，有点不合适吧？”

“你开个价！”

“十万！能成的话就这个数，成不了我要一半，就当是辛苦费了！”

“成交！”

挂断电话之后，张天恒咂了咂舌：“看来于尽是真的被逼急了，不然也不能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

董三明笑了笑：

“开价找咱们干活，他也算是头一个了，毕竟咱们现在身份可不一样了……”

张天恒转头攥着电话，跟老吉聊了两句，后者立刻带人绕小路向渠南的另外一个方向赶过去，身边跟着两个新人，其中一个就是左杨阳这个神枪手。

等到两人赶到火拼发生的街道的时候，局面已经回到了于尽的控制当中，那两个连的武装一露头，对方马上放弃了攻击，副官和大勇这边有些伤亡，但是好在躲进了街道两旁的店铺当中，起码没有被对方在十分钟之内剿灭，而且夜晚的确是光照不太好，对方的枪法只能说是一般，这也是副官得以走运，捡回一条命的原因。

子超接到了张天恒的信儿之后，就死死盯着道路两边的情况，直到看到有两个人影从旁边小楼里走出来，应声说道：“我盯上俩，三点钟方向的小楼里，他们打算骑摩托车跑路，现在正往外走，五分钟之后通知于尽那边收网，我现在跟上！”

三人立刻上了车，速度离开了原地。

张天恒一个电话给于尽打过去，周边的两个连队直接将街道全部封死，三百多号人将十字路口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于尽更是亲自来到了现场。

“妈的，不识相的直接干死，我也不要什么活口了，第一时间不放下武器的，直接把他们送走，剩下的人，跟我去肖飞……”

话音未落，张天恒带着董三明等人来到了外围，压低声音说道：

“别着急，你要是想把肖飞赶下去，直接逼宫是下下策，上上策是让他自己坐不稳这个位置滚蛋！”

于尽这会儿是真在气头上，大勇现在处于昏迷状态，身中两枪，副官手臂也中了一枪，警卫排其他几个战士基本都是重伤，听到张天恒的话，更是面色不善：

“难道还要我忍？”

“现在跟肖飞撕破脸，枉死的弟兄只会更多。”

张天恒下面一段话，让于尽清醒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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