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宋舒云失声尖叫，这哪里是教授她舞蹈，分明是想折磨她！

  “不学了？好吧，我就知道你吃不了苦，毕竟我在梦中都学了千日，你想三日速成？”

  宋莲心脸上写着四个大字：痴心妄想。

  宋舒云一噎，好像很有道理，不对，“什么千日，梦里学来的？我怎么没见你跳过舞？”

  “都说是老神仙入梦相授，难不成我自创的？再说了，姐姐再怎么孤陋寡闻也应该听过仙界一天人间一年吧。”

  所以学个千日有什么稀奇呢？

  “那，你跳一次给我看看？”

  宋舒云不信。

  “大姐，我还没吃饭呢，这几日都吃素，我身子骨弱，要保留力气的你懂不懂？”

  “那你要怎样才肯跳？我再给你订一个月的席面怎么样？”

  宋舒云想得挺美，宋莲心却不肯如她意。

  “长姐有这个心也是好的，这样吧，你先斋戒几日我再教你，否则亵渎了神灵就不好了。”

  宋莲心见她神色松动，又道：“对了，斋菜就不必替我订了，但是可以给我订一个月的松香楼的饭菜。”

  “你不是不能吃肉么？”

  还好意思要松香楼的！那得多少银子啊！

  “我不吃，我要祭拜神灵的呀！祭拜完也可以给我的丫鬟吃，不会浪费的你放心吧。”

  宋莲心瞪大眼睛，“姐姐不愿意？”

  宋舒云连忙说不是，宋莲心又道：“姐姐怕麻烦的话，直接折现吧，我怕姐姐订错了菜。”

  宋舒云咬牙，让明娟取来五百两，“这可是我攒了很久的，你先教我一小段！”

  看来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了，于是宋莲心给她舞了一段。

  宋舒云发现这祈雨舞果真是不同，怪不得宋莲心说她跳的是勾栏样式……

  怎么说呢？就看着神圣又高贵不可侵犯。

  这主要源于宋莲心那张淡漠的脸，虽然戴着面纱，但她那双虔诚而淡漠的眼睛，很容易让人信服。

  得了五百两，宋莲心小小地犒劳自己，又让珠玉买些补品回来炖煮。

  等宋舒云吃了几日斋菜，还不小心扭伤脚，最疼爱她的二哥宋琦瑾就找上门来兴师问罪了。

  只可惜宋莲心不在家。

  此刻宋莲心被请去了观星台，见到了钦天监。

  “大人好！”

  “小友就是那位会南国祈雨舞的宋二小姐？”

  钦天监摸了摸胡子，头发也乱糟糟的，好像几天没睡好觉，还有黑眼圈。

  宋莲心点头，有点过意不去，“大人算好了日子吗？”

  钦天监：“说来惭愧，老朽看了几日星象，未来几日恐怕都不会降雨。”

  “会降雨就是老天爷赏脸了，我们祈雨不正是因为老天爷最近不想下雨吗？”

  宋莲心一番话让钦天监一愣，转而笑出声。

  “那依你所见？”

  “就，明日吧。”

  宋莲心很干脆，钦天监眼睛瞪的像铜铃。

  她神色坦然，没有故弄玄虚，“我能等，灾民可等不起。”

  钦天监闻言，连连点头，说是要去同皇上讲。

  次日，宋莲心一身素白，头发用红绳束在脑后，一根簪子都没有，只在眉心画了一点红。

  看到她的人都莫名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她这样子，看着比钦天监还……仙风道骨呢！”

  “可别是个花架子。”

  ……

  三品以上的大臣才能来观看，还有一堆皇子皇孙，此刻这小声议论着。

  祈雨是在钦天监的观星台进行的，宋莲心表示自己不需要太大的地方，也不用太复杂。

  只有一点，她身边一个人也不用留，只要珠玉替她打下手。

  她起舞的时候珠玉就跪立一旁，没有伴奏，也没有人唱曲儿。

  她就这么迎风而舞，台下的人仰头去看，颇有几分遗世独立的意味。

  崇帝也在高台下，身边站着钦天监。

  太阳还没升起，但已经有了光亮，看着也不像会下雨的样子。

  宋莲心舞到一半，鼻尖上已有了汗水，于是她缓缓收了舞布，跪坐一旁，开始画符。

  下面的人不知道她在干嘛，但是很快就看到一张符纸被她点燃。

  宋莲心将符纸烧了，这才对着苍天吟唱，她实在是不想反复跳那十来个动作，累得慌。

  “乾晶瑶辉玉池东，盟威圣者命青铜……”

  别人听不懂，钦天监听懂了，“她在唱祈雨咒！”

  崇帝神色松动，目光逐渐虔诚起来，帝王的威严不减，但心中也在祈祷上苍降雨。

  忙活了半天，宋莲心坐下来喝口水，众人以为她还有什么绝招，结果什么都没，于是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这……”

  宋侍郎托女儿的福，也有机会在观星台下等候，这时候被人问得哑口无言，也是暗地里发毛。

  丢人事小，丢人头可是大事啊！

  “陛下恕罪。”

  崇帝看过来，宋侍郎立刻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下来。

  “你想说什么？”

  崇帝这话听在宋侍郎耳朵里不亚于“你想怎么死”。

  “小女身患顽疾，恐怕，恐怕是得了心疾也说不定。”

  宋侍郎这是在说宋莲心发神经，他也没料到。

  “这么说，她是在跟朕开玩笑？”

  这话宋侍郎不知如何回答，顾氏也在他身后跪着，连忙道：“莲心她，她恐是误信了小人谗言，是……”

  “对对对，陛下可还记得小女手中突然多出来的玉佩，一定是那不祥之物……”

  说到这里宋侍郎就没了声音，只因后颈处滴了一滴水，他仰头看天，错过了崇帝听到“不祥之物”时漆黑的脸色。

  “下雨了？”

  “下雨了！当真下雨啦！”

  惊呼声逐渐变成惊喜声，崇帝也转怒为喜。

  走到几人跟前的宋莲心没问那对“好心”的父母意欲何为，而是面不改色地对皇帝说：“大功告成。”

  崇帝连说三个“好！”

  宋莲心累了一天，小脸煞白，早早告退，崇帝也没功夫挽留。

  等她回到家，睡到次日太阳高照才起身。

  宫里送来不少补品，还有五百金，通通进了宋莲心的小库房，由珠玉保管钥匙。

  顾氏没好意思来讨要，但话里话外都在劝她向皇上美言几句，让宋侍郎早日坐上尚书的位置。

  “母亲，陛下的赏赐已经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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