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订好了姐妹装，又买了些布料才离开，两人都兴致不减，又去买了同款耳坠和玉镯。

  白娇娘不由分说地付了首饰的钱，“你送我衣裳，我送你这几样，就这么说定了！”

  “那我岂不是占了大便宜？”

  姐妹俩相视一笑，好似从来都这么情同姐妹，不，她们本就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妹。

  白娇娘很久没有这么快活过了，可是一回到家，那种难以抑制的痛楚和压抑又再涌上心头。

  她想过一死了之，让御景轩悔恨终生，也想过杀了白芸娘，让御景轩痛不欲生。

  可是，她没用，她都做不到，她恨自己，恨得吃不下睡不着，就这么，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病倒在床。

  她知道这是心病，无药可医。

  她原来对白若雪这个妹妹没多好，她可能像父亲，生性凉薄。

  白若雪突然待她这样好，她心里不感动那是假的。

  正因如此，她更不知如何是好了。

  也许她应该大度一点，自己是正牌夫人，一个妾室而已。可她做不到。

  白若雪高高兴兴回到家，见到御书恒，叽叽喳喳说了一堆。

  她很高兴，御书恒看得出来她很在意这个二姐，也许她一直不敢主动，就怕对方视若无睹。

  男人心疼地摸摸她的头，白若雪咧嘴一笑，突然呕了几声，但什么也没吐。

  她以为自己吃多了，御书恒却让人去请大夫。

  “别，我自己就是大夫。”

  白若雪替自己检查一番，然后满脸窘迫地抬不起头来。

  御书恒紧张地握住她的手，“怎的了？”

  “我……”

  白若雪摸了摸肚子。

  大意了……

  御书恒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突然懂了。

  “是……”

  “嗯，我又有了。”

  白若雪点头，脸上的热意经久不散。

  御书恒一把抱紧她，又亲了亲她的侧脸，歉意地：“都怪我！”

  “唔，你要负责。”

  白若雪笑了，其实她挺期待的，这一胎有他陪着，会安心很多。

  还能让做爸爸的他拥有一回参与感。

  “负，我一定负责到底！”

  御书恒小心翼翼地松开她，想了想，又将她抱起来。

  “干嘛？”

  “卧床休息。”

  “才不用……”

  “我陪你。”

  ……

  明熙和绾儿得知消息后就开始押宝了，明熙说是弟弟，以后陪他练剑，绾儿说是妹妹，以后陪她画画。

  两个活宝，还来问爹娘。

  御书恒也不知道，他觉得男女都是他的宝。

  白若雪想了想，道：“看看你俩谁猜对了，娘就给谁一个奖励。”

  明熙和绾儿可高兴了，欢欢喜喜开始许愿。

  白若雪成功获取了孩子们的心愿单。

  御书恒看着她，眼里拳拳爱意，流淌成河。

  *

  白芸娘如今同御景轩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然而她没忘记御书恒，每每想到他，心头具是不甘。

  这夜她收到一封密信，终于得知害她的人如今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尉迟苓娉自和亲后就没了自由，身为公主，她的容貌气度都是一等一的好！

  如果不是那次中毒，她会更美。虽然已经解毒，但肌肤无法恢复如最初那般紧致，这让她十分恼火。

  恼火的是不能报仇。

  她不仅要嫁给蠢钝如猪的丑男人，还经常被奇形怪状的男人们惦记，她听不懂这地方的语言，吃了很多暗亏。

  她还曾试过被几个男人捉到山洞里欺辱了好久好久。

  一开始她不敢讲，后来她发现自己男人根本不在意，他有喜欢的姑娘，那女人甚至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尉迟苓娉不甘心，仗着身边有武艺高强的暗卫，结果还是吃了对方一鞭子。

  她现在，要权没权，要自由没自由，甚至没人爱，人人可欺辱。

  简直生不如死！

  白芸娘突然不想让她死了，就这样，让她活着比死了还痛苦吧。

  想了想，她提笔，让人想法子找来异国奇毒。

  她要让白若雪、白娇娘都悄无声息地死去，再也不能抢她的任何东西。

  包括人和感情，以及正室的位置。

  甚至于，她也想立功，成为郡主不可能了，但她可以成为诰命夫人。

  不知是第二次怀孕的缘故还是养壮实了的原因，白若雪这胎怀得非常顺遂，能吃能睡，胃口极好！

  白娇娘也来同她谈合作，带来的是两家首饰铺子，一看就是送钱的架势。

  白若雪借口怀孕，想婉拒了，白娇娘不同意。

  “你是我唯一的亲妹妹，这点事也不肯帮忙吗？”

  白娇娘并不是真的要她伤脑筋，不过是想把自己的嫁妆腾一些给她。

  “可是……”

  “等你生完孩子休养好了再去看铺子不迟。”

  白娇娘不由分说地让她签字，往后这两间铺子的盈利姐妹俩一人一半。

  这两间铺子是她手头上最赚钱的，一年到头少说也有两三万两银子可以分。

  白娇娘后来没再来打扰，兴许也有自己的事要忙，白若雪也没问她和白芸娘的事，看脸色好了不少，应该是不那么难受了。

  结果等她生完孩子，白娇娘已经不行了。

  “到底怎么回事？”

  白若雪气得差点大发雷霆，然而一屋子下人，甚至御景轩都是一问三不知。

  白芸娘也在一旁抹着眼泪，不等白若雪怀疑她，白启霖已经一拳将御景轩打翻在地。

  没人拦着，白娇娘握紧白若雪的手，指了指床头的箱子。

  “若雪，这个……一定要带走，知道吗？”

  白若雪点头，此时白娇娘中毒已深，已经无力回天。

  她中了一种叫做“宣华”的毒药，白若雪也没听过，是空间检测报告得出的结论。

  如果早两个月发现，她还有机会，如今是药石无灵了。

  这种毒药会让人日渐容光焕发，实则慢慢掏空身体，复发时会变得满目疮痍，白发苍苍……

  到了这一步，已是无药可医。

  白芸娘拦不住白启霖，还不小心被他绊倒了，御景轩才大吼一声：“够了！”

  白若雪正想回头，白娇娘却告诉她：“我已经不是御家人，我不要……埋在这里，让我去陪母亲，去……赎罪。”

  她不孝，从前总是忽视母亲的痛苦，这也许是她的报应。

  如果有来生，她一定听母亲的，绝不嫁给这样的男人！

  白若雪抹了一把泪，又去替白娇娘擦眼泪，她心痛得一抽一抽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反倒是白娇娘握紧她的手，安抚道：“我早就想离开了，如今也算解脱。”

  她说着说着，口角溢出血水，最终忍不住，吐了一大口血，倒在白若雪怀中。

  整个被子都是血，白若雪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她醒来时，人已经在御书恒怀中，他刚忙完就听说白娇娘没了。

  白若雪顾不得同他讲话，急急忙忙要看二姐给她的箱子。

  最上端是和离书，原来御景轩已经答应放她走，可她走不了了。

  泪水再次模糊了白若雪的视线。

  然后是白娇娘的嫁妆单子，地契、屋契等等，还有遗书，她要将自己的财产全部交给白若雪。

  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和母亲埋在一起，再替她坟前种一些石榴花。

  她最爱的就是石榴花。再有就是，下辈子，她希望能遇到良人，能多子多福。

  恰好白启霖过来，白若雪拿出嫁妆单子和二姐的遗书。

  “你能帮二姐把东西要回来吗？”

  她不想再去御家，怕忍不住杀了那对狗男女。

  白启霖重重点头，“交给我！”

  他也想杀人，但要等事情查清楚。

  白若雪生产完不宜大喜大悲，白启霖同御书恒密谈了一个时辰。

  御书恒教了他很多，白启霖这一刻仿佛突然长大成人。

  白家就他一个男人了，他要替二姐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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