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医疗生育部的总长被抓了！”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听说新闻都没想好怎么写！”

  “就是，什么长寿药，太离谱了吧！”

  “听说是之前那个池田荣一郎搞出来的，他能从那个人体实验所出来还没判刑就是贿赂了总长的结果！”

  “之前国岛明信医院的盗尸案失窃的尸体好像就是这个长寿药的原料！”

  “这么恶心！那总长能吃得下去？”

  “诶，能！你别说，听说京都的医生检查过他的细胞活性，你猜猜发现了什么？”

  “什么？”

  “总长今年55岁了，那医生查出来总长的身体年龄才三十岁左右！”

  “这么神！真的？”

  “信息来源绝对靠谱，我有一朋友就是那家医院的！”

  “我靠，难怪要保这个池田呢，要是这种药能一直用，他说不定还能长生不老呢！”

  “就是就是。”

  “那你说，现在这种药，还能······”

  “池田荣一郎已经死了，做不出来了。”

  “啊？”

  “要不是这个池田死了，从他家里搜出了账簿，不然总长也抓不到啊。”

  “诶，你还记得之前盗尸案的那个被判了死刑的罪犯吗？”

  “井中下地？当然记得，今天下午就公开直播他的平反法庭。没想到当初人人喊打的罪犯居然只是一个顶罪的。”

  “我还听说这个井中一家都被池田派人清理掉了，现在家里都没人了，只有女主人在家里，尸体早就臭了！”

  “这，这个池田荣一郎真不是个东西。”

  “同上。”

  ······

  庄子沉还是坐在酒吧的卡座里偷听后面卡座里的交流。他们的声音不大，但是也没有特地控制，所以很容易就能听清，没有上次“粉红天堂”刚刚出现时的小心翼翼。

  “先生，你觉得现在的情况如何？政府会做绝把牵连的人都抓起来吗？”令山田压低嗓音问道。

  “不会。池田荣一郎的药牵连的高层太多了，这个总长也不过是被拉出来吸引民怨的。你看那两个警察不也活得好好的，他们上面肯定还有人。”庄子沉吹了吹手中杯里的热茶，品了一口。

  “其实，如果让鸣刀把池田荣一郎抓住让他把真相说出来不是更容易吗？”令山田犹豫再三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不可行。我们没证据，警察关不住他，我们也不可能自己把证据拿出来，我们的背景是努尔斯，这就限制了我们的立场必须是中立的，不能干涉他们的内政。”庄子沉看着舞池里舞动的人群缓缓说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令山田急忙把这一句话记了下来。

  “下一步，我们需要补丁做些事了。”庄子沉开口道，“让风行找个时间去问问他，如果情报收集得差不多了就把东西放出来吧。”

  “明白。”令山田点了点头，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又写了几句话。

  庄子沉站起身来，扭动了一下周身的关节向外走去。令山田见状跟上。

  “先生，我们去哪？”令山田有些疑惑，来这个酒吧收集情报是每周的固定计划，今天庄子沉却提前离开了。

  “没什么需要见证的了，也该离开了。”庄子沉在路口站住了脚步。

  他转过身看着令山田说道：“我走之前会给你一个联系电话，是龙国方面的。”

  “啊？”令山田有些懵。

  “从补丁向外放消息开始，大概两周琉球政府的肃清就会结束，那时琉球全国上下都会迎来一个薄弱期。”庄子沉让令山田把他的话都记下来，“我要你在这个薄弱期到来之前两到三天跟这个电话联系，这样就有一个准备的期限，以便于在这个薄弱期抓琉球的辫子。”

  “您这是什么意思？”令山田猜到了什么，但是还是想听庄子沉亲口告诉他。

  “我要琉球暂时成为龙国的经济附庸。”庄子沉沉声说道。

  令山田咽了口唾沫，这和他的猜测基本一致。

  “为什么是我？”令山田问道。

  庄子沉笑了，是他在加入努尔斯时曾露出的，标准的职业笑容，温文尔雅：“我相信你。”

  令山田又咽了口唾沫，坚定地说：“保证完成任务！”

  “回去吧。”庄子沉说道，“我明天早上走，不用送我。”

  ······

  “六花小姐，您真的打算出院吗？”医生郑重地向眼前的女孩询问道。

  这女孩的一张脸看上去已经不似人样，到处都是烧伤留下的痕迹，只有眼睛一圈的皮肤还算平整。

  女孩点了点头，不说话。

  “诶，算了。”医生纠结地看着手中的单子，然后下定了决心，“反正你也不是正经收入的病人，走了也就走了。只是公司那边实在不好解释。”

  “我给你联系方式。”女孩开口了，声音很粗重，被烟熏过的嗓子会在声带上留下不可逆转的损伤，就算后续能恢复，也无法恢复到过去甜美的嗓音了。

  “好。”医生点了点头，“你的自由度很高，现在就可以走了。”

  “这身衣服，谁给我的。”女孩问道。

  “一位公司的先生，按照公司的惯例，我们只知道他有个代号叫补丁。”

  “补，丁。”女孩点了点头，“我记住了，谢谢你。”

  “没事，喏，把这个拿着吧。”医生把手里的单子对折两次递给了女孩。

  女孩接过，向医生鞠了一躬，离开了医院。

  当她走出医院的时候，看到的是朗朗晴空，和人头攒动的广场。她深呼吸几下，再次睁眼，正巧看到天空中的一只飞鸟穿梭而过，飞进了云层。

  她低下头，打开那张单子，第一行就写着她的名字：六花明月。

  第二行打头是责任人：补丁。

  她笑了笑，把单子折好放进了口袋里。

  她又深呼吸一口气，走下台阶进入了广场。

  “我去，你看她！”

  “怎么这个样子，咦~”

  “是被烧伤了吧，真可怜。”

  “小鬼！走开！”

  最后的声音是个小孩子。他的话一出来身边的大人都不开口了。

  六花明月停下悠哉悠哉的步子，看着那孩子。

  “小鬼！走开！”那孩子还大喊着，手从兜里拿出一把黄豆丢在了六花明月身上。

  一个妇人快步跑了过来，抱起了那孩子捂住了他的嘴连忙对六花明月道歉：“抱歉，抱歉，怪我没看好他，对不起，对不起！”

  “我很丑吗？”六花明月突然问道。

  周围的人听到这个问题眼神都有些闪躲，都很心虚，因为他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被问话的妇人刚刚跑过来的时候没有看清六花明月的脸，这时才抬起头观察。

  一张凹凸不平有些扭曲的脸睁着一双明亮可人的眼睛就这么闯入了她的眼睛。

  “啊！”妇人大声喊了出来，别过脸后退了两步，然后意识到不妥连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不丑，不丑，挺可爱的！”

  “为什么撒谎呢？”六花明月明亮的眼睛里透出了一丝哀伤，“在的确有缺陷的人面前说他很好没问题，其实很讽刺很伤人，你不知道吗？”

  “对不起，对不起！”妇人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不停地道歉。

  “妈妈不要道歉！快赶跑小鬼！”小孩从妈妈的怀里转过身把手里剩下的黄豆丢在了六花明月身上，“小鬼！走开！”

  六花明月的嘴角弯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向妇人说道：“你看，小孩子还是很真诚的，不过你确实要管管，不要让他在大街上随便喊人家小鬼了。”

  “好，好！谢谢，谢谢！”妇人已经语无伦次，听到这话连忙就走开了。那小孩嘴里还念叨着小鬼走开的字眼，马上就被他妈妈捂住了嘴。

  六花明月看了一圈，周围众人脸上神色都很不自然。

  “你看什么看，你就是丑啊，你自己也承认了！”一个女人被看得不耐烦了指着六花明月的鼻子喊出声来。

  “是啊，我丑。”六花明月喃喃道，“我可真丑。”

  那女人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反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六花明月又看了一会那个女人的脸，说道：“你真漂亮。”

  “谢谢。”女人无意识地回应，但是六花明月已经穿过了人群离开了。

  她前进的路上，看到她的人都给她让开了位置，使得她走过的路都留下了一条空缺，就好像在给草丛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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