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石海一脸严肃地看着眼前的上司，毫不留情的斥责道，“这个案子明明是有疑点的，鲁蒙说的目击证人还没找到，怎么能够草草结案？”

  “石海，行了。”上司摆了几下手，“你先冷静冷静。”

  “我可不能冷静，你别想跟着校方一起把事情压下来，这件事疑点重重，绝对不能轻易下定论。”石海指着上司说道，“王志虎，别让我看不起你！”

  王志虎叹了口气，让石海靠近些说话。

  石海皱着眉头走上前，看到王志虎推过来的手机。

  “老王，晚上一起吃顿饭？。”

  对方的名字是“李冠兵”。

  “这，这不是？”石海指着短信一脸不可置信，“你怎么跟这帮人还有来往？”

  “这事由不得我。”王志虎把手机拿了回来说道，“今晚这个局，我不能不去，而且得一个人去。这事我只给你说了，你自己肚子里藏好，别乱吐。”

  “这我当然明白。”石海连忙说道，“但是这明摆着就是威胁啊，你不？”

  石海话没说完，意思就是让王志虎向上面报告。

  “做不得。”王志虎把手头的卷宗都收了起来，“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哪有那么容易。”

  石海哑口无言。

  “就是他们的人？”石海问道。

  “是。”王志虎说道，“但是定不了罪，什么都做不了。”

  “你回去也别为难那孩子，什么都别做了。”王志虎想起了什么，对石海嘱咐道，“你孩子也不小了，别老是一门心思放在局里，多陪陪家人。”

  石海应了一声，退出门去。

  ······

  “舵主，这样就可以了吗？”老马把手机递给李冠兵。

  李冠兵低头瞥了一眼，点了点头，闭上眼继续打坐。

  “舵主，你说你为了一个小丫头又出去用了幻术，大少爷回来不把你骂死。”老马想起昨晚的事，扯着嘴皮笑了起来，“你让我去就是了，一定给你绑回来。”

  “那小子，死了没。”李冠兵说道。

  “哪个？鲁蒙？”老马问道，“不是说不节外生枝，我没敢动。”

  “另一个。”李冠兵说道，“徐知歌。”

  “那个啊，那能让他死了吗。”老马哈哈大笑，“我还以为这种事情只能用狼头才能做到呢，没想到羊头也可以。”

  “别掉以轻心。”李冠兵提醒道，“警察那边说不定会有高人相助，万一被发现就麻烦了。”

  “您的意思是？”老马问道。

  “你下午去给王家递请柬，让他们一家子一起来吃饭。”李冠兵说道，“这案子得尽快结了，不能让尸体停留太长时间。”

  “好。”老马听罢，立刻起身。

  离开之前，老马想起来魏子怡，问道：“舵主，老羊的女儿那边，那事说不说？”

  李冠兵睁开了眼，凌厉的眼神中还有深深的疲惫。

  他说：“老羊的葬礼上不了台面，先别给她说，我亲自找个时候告诉她。”

  老马闻言，转身就离开了静室。

  这一天本应该是风平浪静，一切都井然有序的。

  王志虎准备晚上的鸿门宴，石海怂恿老谢带着他到处走访，老马在王家门口死缠烂打，李冠兵在静室打坐，魏子怡在上课时间给陈轩发消息调情······

  “鲁蒙！”

  走廊上传来了一声尖叫。

  魏子怡闻声立刻从教室里窜了出去，连老师都没反应过来。

  周围的同学哪里能放过这个机会，跟着魏子怡就窜出去了。

  走廊上，五班、六班、七班的人都涌了出来，挤成一堆。

  中央楼梯口属于图书区的一小片空间边上，鲁蒙扯开了坏掉了防护栏，打开窗户站在了窗台上。

  高二学生的教室是高层，鲁蒙所在的五班位于五楼，距离楼顶也只差一层而已。

  “鲁蒙，你冷静冷静。”班主任刘老师站在窗台下不敢靠太近，生怕刺激到鲁蒙，“你好好跟老师说说，有什么问题，我给你解决。”

  “刘老师。”鲁蒙说话了，周遭都十分寂静。

  “你说，你说。”刘老师尽力让自己显得更亲和一些。

  鲁蒙微笑着看着刘老师，余光中看到了一个人影走到了人群前方。

  “刘老师，你是个好老师。”鲁蒙说道，“但是我不是个好学生。”

  “怎么会，你······”刘老师话还未说完，鲁蒙就一跃而下。

  刘老师连忙爬了上去，向下探头。

  只见鲁蒙卧在地上，地上已经流下了一滩血。

  魏子怡看到鲁蒙的那一刻就知道他一定会跳下去的，刚刚走出人群就又向楼下跑去。

  她看到了，鲁蒙瞪大的双眼，和瘪了一块的头颅以及不断流出的血液。

  “呵。”她惨笑一声，跌坐在了地上，直愣愣看着鲁蒙的死状，表情扭曲，不知所措。

  几名保安冲了过来，一个把魏子怡拖开，另外几个开始摆路障设置封锁线。

  “喂，谢警官？”赶来的保安队长还在打着电话，“对对，你们昨天找的那个孩子，跳楼了。对，你快派人来吧。”

  电话那头的老谢表情严肃地跟晒太阳的阿姨道了声歉，拽着石海就上了警车。

  “把你的组员叫过来。”老谢说道，“鲁蒙跳楼了。”

  石海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啊？”

  警车和救护车是一起到的。

  老谢和几名医生在保安的带领下穿过围观的学生老师，来到了案发现场。

  医生把鲁蒙抬上担架就走了。

  老谢和几名警察替下了保安，把现场封锁起来，开始拍照收集线索。

  “谢警官，这边。”刘老师带着老谢一路来到了五楼鲁蒙跳楼的地方。

  那里也有几个保安在守护。

  “这个护栏。”老谢面色阴沉的看着地上的一段护栏说道，“坏了多长时间了。”

  一旁的保安推推搡搡不敢说话。

  “说话！”老谢大吼道。

  “谢警官，坏了一个月了。”刘老师在老谢身边说道。

  “一个月了，竟然一个月了！”老谢指着保安的鼻子开始骂，“这么重要的东西，一个月不修！要是早修了，这孩子是不是就不会跳！是不是就不会死！”

  “你们他娘的有把孩子的安全放在心上吗！啊！”老谢还想再骂几句，被刘老师扯住了。

  “谢警官，别说了。”刘老师的眼里包含着泪水，“都是我的错，我没注意到这孩子的情绪变化，没关注他的求助。”

  说着，刘老师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小笔记本，是鲁蒙交上来的周记作业。

  “这孩子，昨天就跟我诉苦了，但是我没太在意，只以为是同学关系没处理好。”刘老师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没想到，他在周记里给我暗示，他收到了霸凌。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刘老师吸了一下鼻子说道：“我那会，就是想跟他好好聊聊这事，看看我该怎么帮助他，结果我刚走出办公室就看到他往窗台走。”

  “然后他就跳楼了？”老谢问道。

  刘老师点了点头，把周记递给了老谢。

  “在那之前，还发生了什么吗？”老谢隐约觉得不太对，问道。

  “他，就站在那。”刘老师情绪稍稍好了一些，“我跟他说，‘你有什么事，我给你解决’，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笑着······”

  刘老师想起鲁蒙跳楼前的那抹微笑，再次控制不住地痛哭流涕。

  “他，他笑着，就，跳下去了。”刘老师说道。

  老谢把手放在刘老师背上，引着他向自己的办公室走，顺便给上来的石海和几个组员打了个手势。

  “先看把现场封锁起来。”石海对老谢点了点头，对组员吩咐道。

  然后他对一旁干站着不知所措的保安说道：“我们要看一下监控，麻烦了。”

  “好好好，这边。”保安连忙指引着石海前往监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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