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速度快，何奶奶没有什么不舒服，就是到了大巴车上的时候，人就有点晕，车上味道不太好，老人家受不住。

  “奶奶，我们不坐大巴了，我看看能不能打车。”何溯心疼奶奶要这么折腾，心一狠就掏出手机上打车软件。

  这一趟就要五六十，何奶奶自然不乐意，执意要坐大巴，何溯干脆直接下单了。

  “我已经下单了，取消要扣钱。”何奶奶听到取消要扣钱，那还得了，整个人都安静了不少。不得不说，何溯精准地拿捏了他奶奶的小心思。

  虽然目的地是村子里，但一单就能赚五六十，还是有司机愿意接单的。

  司机来得很快，何溯把奶奶扶进车里，自己把行李放到了后备箱。

  车开了，离村子越来越近，何奶奶的嘴就没停下来过。

  “以前这条道还不是这样……那个房子，是你舅奶奶家的祖宅……”

  何溯也不插话，就这么听着奶奶说起从前的故事。

  “以前你爸还是咱们家第一个大学生呢！你爸争气，在城里买了房，我也跟着享福啊……”奶奶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何溯知道，奶奶也就享了三年福。后来失去了儿子儿媳，要不是为了他在城市能有好的教育，奶奶老早就回老家了。

  “以后您跟着我享福。”何溯开口承诺，何奶奶笑得像个小孩子。

  在村口下了车，何溯听着奶奶的指挥前往他们的老房子。

  村子这些年变化很大，何奶奶说她离开的时候都还是平房泥土路，没想到现在的房子都重新扩建装修，成了小别墅了都。

  因为变化太大，何奶奶找了一番才看到了熟悉的小路。

  “就在前边！”何奶奶激动起来，何溯赶紧扶着她，生怕一个激动给摔了。

  穿过小路，熟悉的平房出现在何奶奶的面前，很意外的是，平房外面的小院子居然没有杂草，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打理。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何溯和何奶奶回头，一个中年男人扶着一个老爷爷走了过来。

  “大嫂！是不是大嫂？”老爷爷语气激动，何奶奶听到熟悉的声音，也赶忙走过去。

  “老二！”何奶奶伸出手与老爷爷相握，老爷爷旁边的中年男子也开口叫道：“大婶！”

  何奶奶看向中年男子，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是其乐吗？”

  何二叔笑着：“是我，是我，我爸听到动静，就问我是不是你们回来了，这不就让我带他过来瞅瞅！”

  何二爷爷早年不注意落下了毛病，最近几年腿使不起力气，要用拐杖辅助。

  “这是小溯吧？都这么高了！”何溯对老家这边的亲戚没什么印象，他记得小时候父母的葬礼上亲戚们有留联系方式，但是那个时候何溯和何奶奶都没有手机，等何奶奶买了手机，回想起来的时候，写着联系方式的那张纸已经不见了。

  “二爷爷，二叔，过年好。”何溯开口打招呼。

  “看到你们太高兴，我都忘了还在年里了！”何奶奶还拉着何二爷爷的手没松开。

  “过年好过年好！待会回去给你包个大红包！”何二叔笑着回应。

  “别站着了大嫂，你和小溯去我家唠唠，这里交给其乐，他帮你们打扫！”何二爷爷开口，何二叔也点头。

  “奶奶，你和二爷爷这么多年没见，先去唠唠嗑，二叔你忙的话我自己也可以打扫。”何溯不想麻烦何二叔，于是开口道。

  何二叔自然要留下来，这么多年都是他在打理这个房子，有他在收拾得快一些：“我没什么事儿要忙，收拾个屋子而已，不费事！”

  何二叔都这么说了，何溯也不好拒绝，于是两人就扶着老爷老太太去了隔壁的三层小楼。

  “这楼建得漂亮！”何奶奶忍不住夸赞。

  何二叔笑着开口：“前两年刚刚修的，阿正，我那大儿子在外面赚了点钱，出的装修费。”

  何二叔有两个儿子，大儿子25了，小儿子刚刚上大学。

  “说起来阿派在家，他年纪和小溯差不多大，你们肯定聊得来！”何二叔的小儿子叫何书派，寒假回来过节，现在还没开学，在家躺着呢。

  “之前把你们联系方式丢了我找了好几天，想回来找你们但是又要陪着阿溯，这么多年我就盼着能回来！”何奶奶听到何二叔聊起两个儿子，何奶奶就忍不住想，要是联系方式没丢，她说不定还能打电话聊聊家常，也不至于现在回来都不知道村子变成了这样。

  何溯父母去世，留下何溯一个半大的孩子，何奶奶为了让孙子有个好的学校学习，拒绝了亲戚们劝她带孩子乡下的想法。

  一个连手机都不会用的农村人，硬生生在大城市把孩子抚养到了如今的模样，其中的艰辛只有何奶奶一个人知道。

  “何书派！赶紧下楼！”何二叔进门就先来一嗓子，不到一分钟，一个头发像鸡窝一样的男生走了下来。

  “阿派快来，这是你大奶奶，旁边的是小溯，今年……”何二爷爷卡壳，何奶奶接过话：“高二了。”

  “对对对，今年高二，说起来你们还是堂兄弟呢！”

  何书派很乖巧地上前打招呼，何奶奶一个劲地夸人长得好。

  “正好，你跟我去小溯去他们那平房收拾一下。”何二叔不给何书派一个开口的机会，何书派就被安排了。

  他看了一眼他爸，又看了一眼何溯，无奈点点头。

  何溯拿了扫帚，何书派跟在他身边，问他：“你现在还生活在L市吗？”

  何溯点头，何书派又问：“那你上哪个学校？”

  何溯顿了一下：“盛洋高中。”

  何书派露出了诧异的表情：“我记得这好像还是个贵族学校吧？”

  何溯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了：“我舅舅牵的线。”

  何书派点点头，他不是那种追根问底的人，刚刚提也是陌生人之间寒暄的问话而已。

  “那你呢？现在读的什么专业？”开启话题的变成了何溯。

  何书派看了何溯一眼，反问他：“没你觉得我像学什么的？”

  何溯摇摇头，他并不想猜。

  “我在N市一个本科院校学兽医。”

  何溯又沉默了，他没想到何书派会选兽医这个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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