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中的残响如同混乱的呓语，在法瑞的脑海中回荡，这些呓语中仿佛有着些什么只言片语，但当法瑞仔细听过去，只剩下一片毫无意义的噪音。

    就在法瑞认为剩下有关巨龙文明的记录都被全部抹除的时候，一段清晰的文字出现了。

    “……在那之后，我们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宰，不管是天空还是大地，都在随我们的意愿而改变，那些凡俗的生物以成为巨龙的奴仆为傲，数十万年就这样过去，在当时看来，我们的时代似乎永远不会过去。”

    和之前对其他文明的记载不同，与其说这是记录，不如说更像一个老者在对过去辉煌的缅怀。

    接下来的内容中，法瑞能轻微的感受到作者的痛苦之情。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些奇怪的冲动开始在巨龙中出现，不同的巨龙出现的冲动并不一样，有些巨龙开始疯狂的收集财富，有些沉迷于四处收集仆从，并让他们服从于自己的秩序之下，还有些变化成那些凡俗种族的外观，终日和他们厮混在一起，甚至最后忘记自己还是一头巨龙。”

    看到这段描述的时候，法瑞不由得想起了现在各种巨龙，以及他们的习性，看起来，当时的巨龙们所遭遇的“冲动”，和现在巨龙的习性很类似，但是程度上似乎要夸张得多。

    “尚且没有遭受这种‘冲动’影响的巨龙们很快反应过来，开始对这种情况进行研究，研究进行了很久，最开始，巨龙们还以为，他们是遭到了某种精神方面的攻击。但是在尝试了各种精神防御，以及相应的治疗方法之后，这些‘冲动’的蔓延并没有任何减缓的趋势。巨龙们不得不承认，他们并没有遭到外界的精神攻击。”

    作者在后面附上了大量详细的实验报告，显然，他也是当年实验的参与者。实验数据非常详实，巨龙们花费了大量时间，试图在那些受到“冲动”影响的巨龙们精神空间中找到攻击者的蛛丝马迹。

    巨龙们似乎心怀某种幻想，这次危机是某些外部力量不自量力的袭击，只要能够找到袭击者，然后解决掉他们呢，一切就能回到过去的模样。但现在这种幻想最后是破灭了。

    “在转变研究方向之后，我们很快发现了这种‘冲动’真正的原因，它来自于巨龙们本身的血脉。”

    法瑞感到一丝痛苦的情绪正在从作者留下的信息中传来。

    “研究发现，只要将受到‘冲动’那些巨龙的血脉彻底封印，就能很大程度缓解他们的症状。在随后进一步的研究中，我们发现，巨龙们的血脉正在呈现某种变化。”

    和之前一样，在这些地方，作者都会附上他所能接触到的数据。在这些数据中，那些遭到“冲动”影响的巨龙的血液和正常巨龙出现了差别。

    “我们称之为退化，那些‘冲动’实质上是发生退化之后血脉带来的本能。而这种本能会越来越多的影响巨龙们的思维，最后，巨龙们会退化成为一种野兽，一种强大的野兽。”

    作者详细的写出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巨龙们一次次通过他们的法术，技术，试图重新纯化他们的血脉，剔除掉那些退化血脉中出现的“杂质”，他们成功缓解了事态，将这种退化拖延了很长的时间。

    但是，这些措施都只能缓解状况，这种退化源自自身，完全没有任何的外部原因，仿佛就像是巨龙这个种族达到了寿命，这是在寿终正寝。

    “……”

    接下来再度出现了一小段空白，显然，这些空白的内容不是应该出现在图书馆第二层的内容。

    “我们最后接受了交易，离开文明的范围，在大陆上除了留下传说，缓解衰落之外，不能干涉大陆上的文明进程。随后，我们按照指引的方向，在远离大陆的海上找到了龙岛。”

    对于巨龙们的衰落，记忆水晶中的内容就这些了，比起其他种族来说，这一段更像是某种回忆录。但是，最后作者还是和其他文明一样，给巨龙们标注了现状。

    “现状，苟延残喘，文明濒危。”

    法瑞暂时将精神从记忆水晶中抽离出来。他有一个想法需要验证。

    “萨芙丽娜，借一点你的血。”

    萨芙丽娜的目光从眼前的书本上挪开，看向不远处的法瑞，在发现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之后，她轻轻拂过自己手臂，一小股血液伸了出来，并且在法术的作用下悬浮在空中，飘向法瑞。

    法瑞也在自己手臂上划出一道伤口，血液流出，两团血液漂浮在他的面前。

    “果然。”

    在察觉到记忆水晶中记载的“冲动”和不同龙种那些“本能”的联系之后，法瑞就意识到自己和其他巨龙的不同。

    她虽然偶尔会有一些巨龙共有的本鞥冲动，但是这些冲动都很容易被压制，并不像其他巨龙那样，不知不觉就会被自己的本能影响行为。而且，法瑞并没有感觉到某种龙种特有的本能冲动。

    他之前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一头普通的黑龙，但是他从未感受到黑龙特有的本能冲动，像是喜欢残忍的虐杀猎物，莫名对其他巨龙的憎恶和恐惧。

    之前他并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差异，但是他将这简单的理解为自己身为穿越者，灵魂不同，所以不受影响。现在看来，这显然不是真正的原因。

    毕竟从实验报告上看，那些巨龙中有一些研究员尝试过给受到“冲动”影响的巨龙躯体换上其他灵魂，结果“冲动”依旧。

    现在，原因就在法瑞的眼前。

    法瑞面前的两股血液有着明显的差异，他想到了之前记忆水晶中，那些尚且正常和受到“冲动”影响巨龙血液的差异。

    法瑞的血液相当接近于那些没有受到“冲动”影响的巨龙血液。而萨芙丽娜，她的血液更接近于那些受到“冲动”影响的巨龙。

    “看来这就是评议会要我们看的东西。”

    法瑞发现自己确实是特殊的，虽然现在他还不知道原因，以及这种特殊是否是一件好事。

    “希望这枚记忆水晶中剩下的内容能解答一下这些疑惑。”

    水晶中还有最后一条记录。法瑞将自己的精神重新投入进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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