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虞衡过了瘾，乖乖把虞溪的脚脚放下，动作小心，不碰到虞溪的伤处，没受伤的那只脚脚被他照顾的尤其好，脚趾尖泛着水光。

  现在已经是半夜了，听不见一点声音，以往的虞衡在助眠香的作用下，应该差不多睡着了。

  但今天他格外的兴奋，就连呼吸都很急促，整个屋子都是安静的，除了他沉重呼吸的声音。

  现在他不仅不困，也没有以往熬夜导致的烦恼与疲惫感觉，就是心里格外的满足，精神上的满足。

  脸格外的红，眼睛也格外的亮，跟他平时波澜不惊的样子大相径庭，不像正人君子，却像是禽兽。

  过了会儿，等呼吸渐渐平复了，不觉得呼吸吵人之后，虞衡轻手轻脚的爬上床，也没有打扰到虞溪，其实虞衡不轻手轻脚也可以，因为她睡的实在太熟了。

  虞溪依然在睡觉，脸歪向一边，一手垫在脑袋下面，挤出脸颊上一点软肉来，嘴唇微张，嘴里还含着大拇指，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她好像是有点热了，又好像是睡的太入迷了，鬓角渗出点汗，墨发黏在鬓角，脸蛋带着粉一样，真是像个小羊羔一样惹人怜爱。

  也难怪她热，他把窗户关上了，空气不流通，加上是夏夜，虞溪不热才让人奇怪呢。

  “鬓云欲度香腮雪……”虞衡喃喃自语，明知道虞溪听不到，依然阻止不了他自说自话。

  如果真的是小羊羔，小羊羔到处拉粑粑，虞衡才不喜欢呢，他就是喜欢虞溪，感觉跟虞溪相似的东西才可爱，不像的就不可爱。

  到了床上虞衡也不睡，就这么撑着手臂看了一会，从眉毛看到下巴，什么都没发现，只发现一件事，那就是虞溪到现在还有口欲期。

  他转到虞溪面对的这边，看着虞溪，虞溪依然什么都不知道，自己睡的小猪一样，浑然不知虞衡专注的目光。

  面对着虞溪，贴的近些，额头贴额头，能感到虞溪额头热热的，虽然热，但是又没发烧，估计就是热的，有点像小孩子被包在襁褓里的热度一样。

  好诶，这样让他想起虞溪小时候了。

  还记得当时他才七岁，因为带着前世的记忆，他比别的小孩子更成熟，懂事，别人经常说他像个小大人一样。

  他甚至记起，虞父收养他的一天。

  婴儿的视网膜未发育完善，他只看到一个人影，动作利落，就像是他要弯腰拾起掉落的东西，而不是小心翼翼的抱起一个小孩。

  一点思索的行为都没有，路过，看看四周有没有人，捡起小孩就走，还有之后，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当成自己的亲孩子。

  那天下了学，听说母亲生了个小妹妹，他们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

  他倒是不至于介怀，别人还逗他说母亲以后不喜欢他了，只会喜欢妹妹，听了这话，虞衡脸转到一边，趁着别人看不见，直接翻了个白眼。

  想着若是他们不养了自己了，自己该怎么养活自己。

  他们当时还是平民，父亲还没从军，建立军功，他们还住在清溪，他们邻居都是乡野之人，没有坏心，只是不聪明，就想逗逗虞衡这个早成的小孩。

  他带着前世成人的记忆，现在确是小孩的身体，他压制自己，让自己不至于表现的太聪明，他几岁说话，几岁走路，都按照正常的小孩来，也没有超出正常轨道一点。

  人们认为这个小孩安静，早熟，也没人发现他几岁的身体里住的是20岁成年人的灵魂，这就对了，他还不想着成为妖怪呢。

  按照他们那里的惯例，到了第三天，他父亲才带着他去见刚出生的小妹妹。

  小妹妹待在小床上，就放在父母卧房里，万一饿了尿了，也方便父母照顾，小孩子怕冷，当时是夏天，屋子里热，虞溪还被包了一层红被子，小小的孩子眼睛刚睁开，一个手摆来摆去不知道干什么，一个手在嘴里，没牙的嘴无聊的咬着手。

  也不像别的小孩红红的丑丑的，他妹妹白白的胖胖的，五官都很漂亮，凑近闻闻有种奶味，也不臭。

  大眼睛也呆呆的，看不出来在想什么，不太聪明的样子。

  虞衡站在旁边看着，偶然对上眼，刚高兴一会，就看着妹妹打了个哈欠，缩缩脖子，小手一抓一抓，眼睛又快闭上了，看起来是困了。

  虞父看虞衡小小一只，攀着床沿，眼巴巴的往床上看，原先这孩子还挺老成，之前问他想不想看妹妹，他还说不想呢，还以为他真不想，原来就是不好意思啊。

  等真看到妹妹就不一样了，一点也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了，眼睛都舍不得转一下，终于有点小孩子的单纯，固执的样子了。

  虞父在旁边笑眯眯的，说刚出生的小孩子就是觉多，让她好好睡觉，多睡觉以后才能聪明。

  虞衡自言自语说妹妹看起来有点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虞父就笑，说刚出生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想，她能想什么呢？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虞衡又说她为什么吃手，她饿吗？

  虞父说小孩子都吃手，小时候吃不够的话，长大还要吃，所以就要让她现在吃饱手。

  虞母比较温柔，主动让虞衡上了床，说上床能看妹妹更清楚一点。

  虞衡原本不想上，听到这句话，默默的把自己靴子脱了，爬上了床，也是像现在这样，对着虞溪睡觉的方向看她，手臂虚虚的拢在襁褓上方，像是搂着妹妹一样。

  小孩子睡觉的时候一个手在嘴里，手还一扒一扒的，虞衡主动把一根手指放进妹妹扒拉扒拉的手里。

  那个时候他也没有洁癖了，洁癖突然消失了，也不嫌弃虞溪满手的口水，小孩子手热乎乎的，虞溪一扯一扯的，扯了会她哥手，一会就松手去抓别的东西了。

  虞衡就在旁边，等着妹妹伸手一抓一抓的时候把手指放进妹妹手里，对于这种愚蠢的小游戏乐此不疲。

  虞母看着他们兄妹相处的和谐就放心了，虞衡跟他们这两个做父母的也不是太亲，感觉他跟是同龄的小孩子不一样。

  他们儿子小时候就是放养的，自从能走路之后就跌跌撞撞自己玩去了，也不喜欢让大人抱，小小的孩子无师自通学会了皱眉。

  正玩着呢，虞衡就把她嘴里的手拉开了，虞溪突然哭了，闭着眼睛哭的好伤心，虞衡以为自己跟她玩的时候都是轻轻的，她却哭了，正不明所以呢，还以为是被打扰了所以哭。

  看她哭还觉得心里新奇，有意思。

  却看到虞母一副了然的神情，正要解衣服喂虞溪。原来是饿了吗？虞衡就赶紧把脸转到一边了。

  虞父看着虞衡躲闪的样子觉得好笑，“还记得你小时候死活不肯吃奶，逼得我们去买了一头母牛，一头母羊，两种奶煮熟了，两个交换着给你吃，还怕你喝腻，不喝奶长不大。”

  （他是捡来的，给他吃奶是找的乳娘。）

  又凑近看看虞溪吃奶的小脸，圆鼓鼓，肉顿顿，一看就是个小胖孩，能吃的孩子。

  虞衡就当没听见，让他一个成年人去吃奶，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那会刚从现代传穿过来，他已经在大学跟同学弄了个项目，成效还不错，等着毕业后将项目发展大呢，正是得意的时候，就变成个小婴儿，婴儿神经发育不全，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

  幸运的被虞父虞母捡回去，但让他适应这个落差，去吃母乳，他还不如当场饿死。

  等虞溪吃饱了，睁着眼睛，正有精神的时候，虞衡就又转过来了，继续跟妹妹玩，虞父还让他抱孩子，被虞母嗔怪了一眼，才摸摸鼻子承认自己是玩笑。

  他这么小，还让他抱孩子，虞父心是真大啊。

  虽然，虞衡也是很想抱的，所幸现在虞衡可以抱了，还可以经常抱。

  看她闭着眼睛，也漂亮可爱到值得嘉奖。

  “妹妹今天好乖，简直是好听话好听话，再说一下，是今天晚上好乖好乖好听话好听话。”虞衡又开始自言自语。

  最后把被子扯过来，准备睡觉，首先看看妹妹的脚脚有没有乱动吧。

  看到脚脚没有乱动就放心了，那块布还是在虞溪脚踝上，最后再把被体温捂热的布重新蘸湿，凉凉的布重新放在脚踝，估摸着时间，虞衡准备先睡一会，一会再起来换布。

  最后把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搂搂妹妹，把妹妹安放在怀里，妹妹睡的跟猪一样，虞衡很放心。

  脑袋在妹妹脑瓜顶摸了摸，舒服满足的叹了口气，刚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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