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个课间，那个帮她捡手绢的男生，郑晓作为数学课代表收作业，把大部分人的作业收好之后，他把本子都放在下一个要收的人桌子上。

  几个男生刚从外面打完球，外面下着小雨，短头发上都是细小的雨珠。

  他们鞋底上都是外面沾的泥土，进了屋子之后鞋底肯定把屋子弄的更乱，几个人蹭着自己的鞋面，干脆等上课之后再进去。

  “让让……”

  低头最先见到的就是女孩子的眼睫，比自己还要小三四岁的女孩子，看她的时候还需要低头看。

  睫毛上面薄薄的眼睑，整个人干干净净的，一点外面的雨都没有沾。

  虞溪墨水漏到手上，洗手之后手还是湿的，面前的人们愣了一下，几个男生意识到自己是妨碍别人之后，胡乱摸了两下头发之后纷纷让路。

  他们的短头发摸的像是刺猬，胡乱的翘起来。

  虞溪就从他们中间过去，身上的香气混着雨气的湿润，在鼻端反而更明显。

  真是，就是……

  一个男生拎着自己的衣裳闻闻，紧张的问：“我的衣服不臭吧。”

  “臭死人了。”有人回他。

  “真的？”男生怀疑的再闻闻，分明不臭，只有一点皂角味，他今天还讲究的换了一身新衣服呢。

  郑城看着她坐到自己座位上，什么都没做就挨旁边的人一拳。

  “干什么？”他捂着自己的肩膀，很不满的问。

  他只是在看虞溪，什么都没做啊。

  “你简直就是不要脸！”也是刚刚问自己衣服臭不臭的人。。

  挺大一只的男生站在人家旁边，自己原本倚着门边现在都站的板板正正，就郑城微弯膝盖站着，他都看到虞溪的腿蹭到郑城的膝盖了！

  单眼皮男生辩明道：“没有。”

  “怎么没有，”打他的人双手环臂，胸有成竹，“如果你不是故意的话，你早就打过来了。”

  被簇拥在中间的郑城手里松松拿着篮球，摆出不想再说的样子，走进教室里。

  “他是不是生气了？”一个同村的问。

  毕竟他刚才单眼皮看人的时候显得很凶。

  “什么啊？”刚才给郑城一拳的男生也瞪着眼睛，“他分明就是被揭穿之后不好意思吧。”

  郑城还有脸生气吗？如果摆出生气的脸，就能蹭蹭虞溪的腿，他也想生气。

  为什么对他这么不好，他站到简直就像石头人一样笔直，却连虞溪的一点边边都没有碰到。

  走近自己的桌子就看到几个本子摞在上面，最上面一本女孩子的字迹端正。

  前桌转头告诉他让他交作业：“直接把作业放在桌子上就行，一会儿课代表就回来拿走了。”

  小小的桌子上摆了几十本作业，摆的高高的，他还怕一不小心把人家作业碰掉。

  “先放到你那行嘛？”郑城问前桌，“我还得抄一会儿。”

  前桌作业已经写完了，当然允许了。

  郑城要把桌子上的作业搬过去，他手上有汗自然不能去碰人家小姑娘的本子，正往自己桌子里找纸擦手。

  其他的人也是打球回来，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之后身体还是热乎乎的，互相嫌弃的推着别人的身体，让别人离自己远点。

  有人跟郑城说话，眼睛也看到他桌子上的本子，他脑子一激灵，哀嚎着自己还没写。

  说着就慌乱的拿起一本作业想抄，郑城阻止他，说他手不干。

  “我都很急了！”男生急的头上冒火，他只记得打球，把交作业都忘记了，而且他现在手上汗都干了，为什么不能拿别人本子。

  “你抄别人的。”郑城阻止他。

  那人哼哼几声，原先他觉得抄谁的都可以，但郑城不让他抄这个，那他就不抄了呗。

  “这又不是你的，我看看是谁的？”说着，他转手认真去看封面上写的是谁的名字。

  虞溪。

  “我可打算给你放下的，”男生辩解，“可是现在时间太急啦，我只能抄这本了。”

  他把手往后一扬，想把本子藏在背后，不让郑城抢：“我就抄这本，我把手都擦……”

  话还没说完，本子就先他一步从手里掉出来。

  男生也没想到本子会脱手，他赶紧去捡，郑城手长脚长先他一步捡起来。

  本子是在空中内页展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的。

  地上现在还是土地，现在又下着雨，人们进去出来鞋底难免带着水，把地上泥沾成几块，也把地弄的更加脏。

  本子拿起来的时候清楚看到内页的边缘带着黑水的印子，这下就连男生脸上也没笑容了。

  带着黑色水印的本子跟几秒前干净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男生踌躇几秒……

  原本虞溪也没发现是她的本子，直到人群扭扭捏捏的朝这边看过来，手上拿的一个沾泥的本子。

  “那是谁的本啊？”女同桌也看着那边的动静。

  “好像不是我的，”虞溪看了一眼就不再看，“我的本子没有那么脏。”

  她的本子是新买的，她今天才写了第一道题。

  “怎么办啊？”男生藏着手里被弄脏的本子，“这还有人家刚写的作业……”

  “那给我吧，”郑城开口，“我说是我弄脏的……”

  “那不行，我怎么能让你挡着呢。”

  “那我去，说是我弄的……”

  “那也不行，”男生让他滚，分明不是功劳的事情，还怕别人抢，“还是我去吧。”

  他将近走到虞溪桌子边时，还被后面突出的桌角给绊了一下，身形不稳的扶着她的桌子，忍着不好意思对她说话。

  外面的鸟雀喳喳叫，树叶沙沙的擦着窗户，天很快放晴，一缕光透过柳树的间隙，在他脸上印成柳影。

  他说话很客气，人长的也好，阳光捉成一点在他眼里晃，都不用承诺会给虞溪买新本子，虞溪就抬着下巴原谅他了。

  ——[他长得好好看。]

  ——[溪溪对他说话都比对别人说话语气好。]

  ——[溪溪脾气不好，可这人的脸让溪溪应对不成啊。]

  ——[这个世界的人物造型都不丑。]

  虞溪手扶着脑袋跟他说话，乌发对着白指，身上穿着青色的褂子，扣子一直扣到雪白的脖颈。

  ——[说了三句话了……]

  ——[他连走路的姿势都精心计划过。]

  ——[你们是住在这里了吗？怎么什么时候直播间人数都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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