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尔发现了局长的不对劲，她的眼睛变得空茫，没有着落，嘴唇还在嗡动着。安吉尔仔细读她的口型，可局长的开口的幅度太小，她看了几遍才看出来，局长是在喊自己的名字。

  于是安吉尔应了一声。

  “安吉尔，你在吗？”她看到了局长的问题，本打算直接牵住她的手，告诉她自己的存在，周边的死役却骤然多了起来。它们好像知道安吉尔打算做什么，想要让她分身乏术。

  然而西区的天使不是等闲之辈，被拖住仅仅六秒的时间，她就清理干净了围攻而来的死役，握住了局长的手。

  “我在。”她在局长的耳边说。声音淡淡的，一如既往的平静。

  局长的反应却不符合安吉尔的预期。她毫无反应，好像根本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

  局长的嘴唇又在颤动，仍然听不见任何声音，但是安吉尔看懂了她的意思，握住了局长有些冰冷的手。

  握住的一瞬间，她就感觉到局长瑟缩了一下，想要挣开。不过很快局长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她僵硬地动着手指，在安吉尔的手里轻点滑动。

  安吉尔眼睫微颤，抓着局长的手开始回应。一笔一划，手指与掌心接触，写的格外认真。

  局长的抗拒彻底消失了。

  安吉尔知道，局长是确认自己了。

  可是安吉尔心头的弦并没能松多久。很快，局长就出现了怪异的举动。

  她的神情发生了变化，那种纯然的喜悦和她在安吉尔面前以往展露的样子完全不同。

  这个笑容有点熟悉，像是安吉尔路过辛迪加街头时，看到的一个孩子和她的家长。当时那位母亲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孩子就露出来这样喜悦而又依赖的笑容。

  安吉尔很担心，她觉得局长被什么蛊惑了。接下来的一切无疑又让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只见局长竟然开始迈动步伐向前走去。她的手时不时在身侧微微摆动，虽然动作不大，但是相较于之前来说已经算是很剧烈的幅度了。

  局长看到了什么？安吉尔心头有些忧虑。但是暗网的杀手有自己的判断标准，也有自己的处理方式。

  相较于局长可能有的做法，她选择，直接杀上门去。

  没有阻拦局长的行动，安吉尔甚至贴心地接过了正在从局长怀中滑落的克里斯蒂娜，默默跟在后面。

  局长的步伐稳健，看起来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安吉尔跟在局长的身后，她发现一个奇异的现象。

  凡是局长所到之处，面前的迷雾都会自动散开。以局长为中心，一个范围性的无雾区诞生了。

  更重要的是，这片无雾区里，没有任何死役进入。所有的死役在雾中刚刚显出朦胧的影子时，就突然凭空消散。

  安吉尔感受不到属于局长的力量，所以，这一定和影响局长状态的那个东西有关。

  金色的眼瞳眯起，安吉尔握紧手中的刀，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淡。看了看扛着的克里斯蒂娜，实在有点碍事，可是也不能直接丢下，不然局长估计会怪自己。

  “交给我吧。”

  一只手托住克里斯蒂娜垂下的头，安吉尔的刀瞬间划破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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