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查清楚了。”

  “嗯？”

  盛纮一到家就被王若弗叫了来。

  “那梁晗没什么大毛病，就是爱玩了些。这些年也是在汴京城有些纨绔的名声。”

  “那他这次求娶？”

  “是为了外室？”

  “外室？”盛纮怒气渐生：“他拿我们盛家当什么？”

  “官人先别急，今天吴大娘子来了。”

  “吴大娘子来了？”林栖阁里传来惊讶的声音。

  “是，小娘，我也是看见梁家的马车才知道的。”

  林噙霜一想便也明白了。

  “这吴大娘子真是个通透的人。”

  看雪娘不明白，便接着道：

  “吴大娘子定然是知道盛家查梁晗了。与其让别人瞎说，不如自己来说，更显诚意。”

  “她真是这么说的。”那边的盛纮对着王若弗问。

  “是，官人。吴大娘子也承诺了，等明兰嫁过去，便让他们开府单过，由明兰掌家。

  还说明兰尽管放心，梁晗那以后都是明兰说了算，女使婆子身契一律都给明兰。”

  盛纮心下微动，却又想起明兰昨晚那个委曲求全的样子，不由心底怜惜。

  “让我想想。”停顿下，便又说，“若要嫁，嫁妆上给多添一些。”

  等事情一谈完，盛纮又起身离开，气的王若弗跟刘嬷嬷抱怨良久。

  “霜儿觉得永昌伯爵府怎么样？”

  林噙霜叹气：“纮郎，明兰那丫头说嫁的事我已然听说。卫妹妹来我这和我说了会儿话，明兰的考量我也知晓。纮郎要是觉得委屈了明兰，便从其他方面补偿一下。”

  “其他方面？”

  “是啊，嫁妆身份，至少让人高看一些。”

  林噙霜知道卫小娘的打算，她不介意帮他们一把。

  看着盛纮若有所思的样子，林噙霜有些好笑，这人啊就是耳根子软，这样也挺好。

  第二天寿安堂

  “你跟我说这些没什么用。”

  “母亲，我只是想让您拿个主意。”

  “拿什么主意？你那个大娘子是会轻易屈服的？本来庶女高嫁，嫁的跟她的嫡女一样，她心里便不舒服，你此次与她说把明兰记在她名下，她能乐意？”

  “母亲…我…”

  “好了，这事我不掺和，你自己去与你的大娘子说。”

  盛纮无法，只得自行前往葳蕤轩。

  “小娘，主君这像是想把六姑娘记在主母名下。”

  “嗯。”

  “那如果这事办成了，六姑娘的身份便比咱们姑娘高了。”

  “高就高呗，高了又不能袭爵。”林栖阁内，林噙霜斜睨了雪娘一眼。

  “更何况，这事办不成。”

  “办不成？”

  “别在意这个了，跟咱们关系不大。你有时间赶紧去买个店铺。各处庄子都种上了酿酒用的作物了，等你铺子一买下，咱们便去官府领酒曲去。”

  此时的葳蕤轩却热闹的别开生面：“记在我名下？官人是想让明兰以嫡女身份出嫁不成？”

  “明儿本就为了盛家，宁愿受委屈也嫁。”

  “她受委屈？她受什么委屈！本就是高嫁，再说男人哪有不是三妻四妾的？怎么到她这就委屈了？”

  “大娘子！明儿不只是这个委屈。”

  “不只是这个委屈，难道是我给她委屈不成？！”

  盛纮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憋得通红，指着王若弗半天才道：“好！好得很！”

  说完扭头便走。

  “哼！她们想得倒是美！”

  旁边的刘嬷嬷没出声，端过来一盏茶送到王若弗手中。

  看王若弗平息了才道：“其实把六姑娘记在您名下也好。”

  “什么？”

  “六姑娘是个知道感恩的，她去了伯爵府有这个身份也好一些。”

  王若弗心有不甘：“凭什么？！”

  刘嬷嬷看大娘子不乐意，便也未再劝。

  解意阁内

  “去办吧。”卫小娘打发了女使，便愣愣地看着窗外。

  “小娘。”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明兰回来了。

  明兰看到卫小娘独自坐着，脸上似还有一丝未退下去的愁绪。

  “小娘，你别担心啊，我这辈子也不图夫君宠爱，只要他的敬重就好。”

  卫小娘又何尝不知明兰的苦。

  “明兰，小娘一定在结亲前给你准备好。”

  “准备什么？”

  明兰不解，卫小娘也没明说，只是拍了拍她的手。

  “大娘子，媒人又来了。”

  王若弗抚了抚衣袖：“走吧，去见见。”

  这次倒也痛快，双方走个过场后，便交换了更贴。

  回去的路上便听有几个丫鬟在花园的侧廊里说话。

  “永昌伯爵府这事是要成了？”

  “看样子是成了。”

  “六姑娘命真好！”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主家的事是咱们可以议论的吗？”

  刘嬷嬷跟在大娘子身边，站在侧廊拐弯处，一下便听出最后开口的是自家闺女。她看了大娘子一眼，见对方没示意阻止，便也没说话。

  “呦，我当是谁呢？你以为这是葳蕤轩啊？再说葳蕤轩也不是你当家啊。”

  “不过是个嬷嬷生的丫头……”

  声音渐渐远去，显然那几人也没想正面冲突。

  “刘嬷嬷，咱们府的下人已经这么没规矩了吗？”

  刚刚王若弗便想冲出去撕了那女使的嘴！但旋即想到媒人刚出厅外，这会儿肯定还未出大门。

  要是现在冲出去，发落了这女使，难保不会闹出动静，让人看了笑话。

  刘嬷嬷也奇怪，按理说女使们不是不爱说嘴，但这么张狂的在外面议论却是没有的。

  “小娘，那几人已生了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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