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无论是目光所及的还是量子思维所能感应到的全是一片光的海洋，浓郁得仿佛牛奶般稠密的光。

  除此之外，夜豪感觉不出有其他任何特异的地方，德科依然身处在他适才目光所停留的位置，连身形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然而夜豪心中的警钟却是如同敲木鱼一般嗡嗡的响个不停。

  这是他的量子思维第一次失去应有的作用，夜豪虽然看到了眼前光子的跃动，但却完全的不知道跃动的光子接下来将要如何的运转。那些光子处在一个未激发和激发的不确定态下，尚未塌缩便无从判断。

  “你在迷惑？”德科冷笑的嘲讽着：“这很正常，蝼蚁又能知道些什么，似你们这样的下等人本身就该在无知和困惑中死去，这是你们的宿命...”

  夜豪没有傻傻的等着德科继续说下去，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既然对方不动，那就逼他作出变化。人影闪动，夜豪的拳头再次轰在了德科的脸颊上。

  只是!

  这一次，夜豪的拳头如同轰散了一团迷雾般，先是拳头，跟着他的手臂、肩膀，最后整个人都穿过了德科的身体。

  什么都没有？！

  夜豪猛的转过身子，以防德科从后头偷袭，然而，这一转身，夜豪却是愣在了那里。

  德科！

  足足有上百名德科赫然出现在夜豪的面前。

  其中一名德科脸上挂着轻蔑至极的神情，张狂的说：“夜同学，你一定在猜，哪个才是真的我，对吧？”

  另一名德科说：“告诉你吧，我是真的。”

  “我也真的”第三名德科说。

  “假即是真，真即是假。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至少我不是假的。”第四名德科说。

  “我们都说自己是真的，那么谁才是假的呢？”第五名德科笑着说。

  “夜同学，你觉得谁才是假的呢？”第六名德科开始大笑。

  跟着上百名德科同时笑了起来，声音叠加，犹如雷鸣一般，夜豪的耳膜几欲震破。

  “我管你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夜豪淡淡的扫视了周遭一眼，冷冷的说：“只要将你们全部揍过去，我自然不就知道了？”

  然后身形化成了一道残影，离他最近的两名德科眨眼间便被冲散，然而这仅仅只是一开始。

  夜豪化身成了一个最为凶残的杀人机器，他的身体各个部位都变成了最为致命的兵器，并用各种人类所能想象出来的最有效，也是最残酷的方式将一个个德科杀死。

  围观的安德烈总统和尼古拉主教均是无法抑制的流露出惊骇的神色。

  “这家伙真的只有十八岁？”安德烈总统压着胸口，他的胃有些不受控制的翻腾起来。虽然没有一滴血留下，但却无法阻止他去想象，如果将这些德科换成真正的血肉之躯，毫无疑问，他的面前将会出现一个血肉横飞，肝脑涂地的修罗场。

  “五神慈悲，这孩子究竟经历过什么样的童年啊？”尼古拉主教怜惜的说着，目光要有多悲凉就有多悲凉：“只是这终究起不到作用啊，维克多家族的APE能力岂是靠着一股狠劲就能轻易击败的？”

  “好强的体术，有着怀恩赛德的力量，月唯的迅捷以及伊琳娜稳重，可惜，真的可惜，你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在光的世界里，你做能够做的只有疯狂的舞蹈，在疯狂中被慢慢的切割。”一名德科几乎是紧贴着夜豪的耳朵，对他耳语。

  夜豪肩头一抖，这名德科便是粉碎，然而另一名德科却早已将发光的双手按在夜豪的太阳穴上。

  “滋滋”

  夜豪身形如陀螺般旋转，将那名德科撞飞开来，然后飞身后退，他的两鬓一片焦黑，露出惨白的头骨，鲜血如同焦炭般凝固在额头上。

  夜豪疼得几乎无法睁开眼睛，而德科如同附骨之蛆般，再次在夜豪身侧耳语，然后伸出炽热的双手，如同切割黄油的小刀一点点的撕扯夜豪的皮肉。

  “痛么?”一名德科在远处几乎癫狂的大笑着：“痛就对了，夜豪，我要你体会什么叫做凌迟，什么叫做恐惧，在光子的世界里，我就是上帝！”

  “光子即世界，世界即光子。”尼古拉主教长叹一声，失望的说：“在德科所创造出来的光子世界中，他的肉体完全化身为光子，与这个世界融为一体。他能够驱动光子幻化出无数的身形，他的攻击能够将光子聚集成激光，而激光的热能造成巨大的伤害，但凡身处其中的人便对他无计可施，试问有谁能够攻击太阳所撒下的光芒？总统阁下，看来是我赌赢了？”

  安德烈总统眉头紧蹙，他万万没有想到德科，不，应该说维克多家族的APE能力竟然强大到了这个程度。他发现德科若使出全力，恐怕在伊凡内的天梯榜中绝不仅仅只是排名第五。

  夜豪虽然从见面伊始就给他制造出了各种惊喜，过人的天赋，不屈的心智以及就算是自己难望其项背的权谋之术，但并不代表他这样一个刚刚开天的圣装行者就能够无所不能。这年轻人需要时间，此刻的德科，胜他太多了。

  为了躲避德科，夜豪的身形几乎已经变成了一道模糊的残影，但德科却始终能够如同鬼魅一般出现，给他制造一处锥心入骨的伤口之后，又如同鬼魅般消失。

  “逃吧，逃吧，哇哈哈，逃到死为止吧...”德科嚣张的大笑着。

  夜豪的拳头及时的印上了他的面门，但得到的只是一团光雾，德科的声音换个位置再次响起。

  不过数分钟的时间，即便有着圣装的防御，夜豪身上依然千疮百孔，手脚上没有一块好肉，身形也不可避免的迟缓下来。

  唯一不变的只是夜豪眼中那始终坚定的不屈之色。

  “你知道么？身为一名蝼蚁就应该要露出蝼蚁才有的眼神，比如乞求怜悯、撕心裂肺的绝望、无救的恐惧，而不是你这种‘我是主角，主角必胜’的该死眼神。我恨这种眼神！”德科咬牙切齿，望了安德烈总统和尼古拉主教方向一眼，愤愤的说：“不过也是时候了，奶奶不喜欢久等。夜豪，在斯拉夫盟区中，我们维克多家族想要谁死.......”

  难以计数的德科从四周如同病毒一般冒了出来，每个德科的手中都持着一柄光之枪，无数的德科同时吼道：“........谁就得死！”

  “圣枪星列：世界之枪！！”

  无数的圣枪光速将整个空间完全遮盖，哪怕一点空隙！

  “给我住手！”安德烈总统身形暴起，空间粉碎者将德科所制造出来的光子世界笼罩其间。

  “总统阁下，你输了。恶魔法典：魍魉”尼古拉主教虚幻的身形猛的暴涨，变成了一具足足有十数米之高的巨人，凛空对着空间粉碎者所笼罩的区域点出一指。

  瞬息之间，无数的魍魉邪鬼从指间奔涌而去，扑了上去，将安德烈总统划出的空间撕碎。

  “尼古拉，你做什么？你到底站在哪一边的？”安德烈总统愤怒的大吼。

  “五神怜悯,我有说我站在那一边了么？”尼古拉主教化身的巨人发出沉闷的轰鸣声。

  “你！！”安德烈总统待要再划出空间粉碎者，然而夜豪和德科所在的光子世界已经变成了一团无比炽热的小太阳。

  夜豪的身影已经湮没在肉眼无法直视的光华之中，德科残忍的笑声与光芒交织纠缠着，回荡在天鹅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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