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飘过一阵恶臭，千舞急忙掏出帕子捂住鼻子。

  “这个地方好臭！”

  “这里几乎没人住，两边的房子都让卖猪肉的租来养猪了。”陈固身边一个管事道。

  林亦楠皱起眉头，仔细分辨着空气中的臭味，在上一世执行任务时，她们基本会凭味道闻出丧尸的数量和腐烂程度。

  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画面，她脚步顿住，仔细思考着那画面里的内容。

  云十一首先察觉到她的异样，急忙停住脚步四下张望。

  “夫人，怎么了？”

  “这里的味道有点熟悉。”

  陈固差点踩到面前的一坨猪屎，猪屎的味道谁闻过都会记住。

  林亦楠五感比他们都要强上许多，云十一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一本正经地仔细嗅了嗅空气中臭气。

  “确实与我们养殖场的味道不同。”

  “对，似乎还有股尸体腐烂的味道。”这味道她最熟悉不过。

  她话一出口，大家脸色凝重起来，警惕地盯着四周。

  闻着这熟悉的味道，林亦楠突然想起街上的杂技表演，那股味道，是从那只像棕熊的动物身上散发出来的。

  “十一，你还记得街上杂技表演那只像熊动物吗？”林亦楠轻声道。

  千舞道：“夫人，我记得，他的眼睛好渗人！”

  云十一垂眸沉思，片刻后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它行走的姿势很怪异？它是拖着后半截腿走的。”

  他们经常进山打猎物，看得多了，他这才想起正常动物行走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最后，他很肯定，“表演的那只动物极有可能是被人打断了腿。”

  “那杂耍好看吗？”陈固问，他听管事说来了一伙生面孔的杂耍，还没去看呢。

  下人正要说话，林亦楠朝他们做了噤声的动作，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屋子。

  不一会儿，众人就听到屋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官爷，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可不敢干那犯法的事。”

  屋中之人的声音带着讨好，林亦楠只觉这声音有些耳熟。

  “有没有，你说了不算，我们进去搜过便知。”

  紧接着，众人便听到屋内衙役搜查翻动物品的声音。

  片刻之后，衙役什么都没有搜到，带着人骂骂咧咧走了。

  “官爷慢走，我都说了，家里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

  前门嘭的一下关上，屋中那人狠狠朝地啐了口。

  林亦楠想起猪肉铺的那个男人，原来是他！

  恰在此时，另一间屋内有些细微的响动传来，然后，围墙内养的猪嚎叫起来，将那响动掩盖住。

  陈固和千舞他们并没有听到。

  此地味道太冲，千舞早想离开，“夫人，我们快走吧！”

  “不对，里面有动静。”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侧耳倾听，除了云十一和阵固身边那个身手厉害手下，其他人都没听出来。

  “里面有什么？”陈固大气不敢喘，低声问手下。

  “好像是孩子的哭声。”

  手下话音刚落，就听林亦楠道，“陈大少爷，你赶紧去多带些人来将此处院子围起来。”

  随即人影一闪，林亦楠就和云十一带着千舞和暗卫们跃进墙内。

  围墙里面就是屋子的后院，相邻的这一排院子，全被泥砖隔开来做了猪圈，在太阳炙烤下，猪粪臭气熏天，比在外面的味道还要大。

  旁边猪圈里的猪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在猪圈里来回奔跑着。

  林亦楠带着几人寻着听到声音的院子走去。

  突然，她停在发出骚动的猪圈前，望着猪圈里面缩成一团的黑色不明物体。

  猪圈的骚动大概是因它而起。

  云十一捏起一颗石子朝它掷去，那物吃痛蹦起来，一下跳到其中一头猪身上，猪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住，吓得满猪圈嚎叫乱转。

  待那猪转过来，几人才看清，猪身上驮着的正是街上杂耍卖艺的那只棕熊。

  看到众人站在猪圈外看它，那东西从猪背上的翻下来，身上沾满猪粪。

  离得近，看清它长相，也不是那么像熊。

  再次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林亦楠心下一惊，那双眼睛根本就不属于动物，而是一双人的眼睛。

  “他是人！”云十一不会看错。

  千舞更是小声惊呼，“是传说中的兽人！”

  细看之下，林亦楠看出了端倪，他身上的毛发干枯脱落，参差不齐，能看出里面发黑的皮肉。

  “不是兽人……”

  不等她说完，就听前院那卖肉的男人正往这边走来。

  几人顺手推开旁边屋子的门，闪身进去。

  那半人半兽的小怪物还呆呆地站在猪圈里，男人拎着一根皮鞭走进猪圈，举起皮鞭劈头盖脸地抽向那怪物和猪。

  “嚎嚎，嚎个屁，叫你们不安分！”

  透过门缝看到那小怪物打不还手，更不会躲，就傻站着望向他们藏身的屋子，林亦楠心中惊出一身冷汗。

  许是打累了，男子很快拎着皮鞭回了前院。

  几人正准备出去时，屋中摆放的桌椅下面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不好！下面有暗室！”

  云十一用气声说道，随即快速与暗卫找好躲藏地点。

  两名暗卫往地上一滚，滚进靠墙的床底下。

  林亦楠和云十一，还有千舞三人轻轻一跃，整个人趴在房梁上。

  外面就是猪圈，这间屋子的窗户是封死的，屋中昏暗无比。

  他们都躲藏好，就见屋中桌椅一分为二，从中裂开一条裂缝，里面顿时传来许多孩子的凄惨叫喊声音，还有烛火摇曳的影子。

  “真他娘的晦气，还没出城就被人发现了。”有人叫骂着从裂缝中爬上来。

  紧随其后的另一道，“等风头过去，我们正好可以带着这几个货物去别的地方捞一笔。”

  “啊！好痛！你们这些王八蛋快放开我！啊！”一声痛不欲生的刺耳尖叫响起，好像正在经历极大的痛苦。

  这声音林亦楠熟悉，正是山雀的。

  “山雀在里面！”她朝黑暗中的云十一比划着。

  想到外面猪圈里那半人半兽的怪物，此时山雀和其他孩子都有生命危险，一刻都不能等了。

  抽出隐藏在衣服下的长剑，对着爬出地面的两人刺去，云十一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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