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皓和钱文星虽然激动，但他们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于是急忙向吉祥居奔去，想要尽快将这个喜讯传达给诸葛云疏她们。

  然而，这两人并不知道，吉祥居二楼的一群人早已听到了他们在府衙红榜前的呼喊声。

  这个消息让还在二楼的这些学子反应各异，有人欢喜有人忧。

  诸葛云疏听到张皓宣布自己中了府案首后，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也终于落地。

  她并非缺乏自信，只是在众多考生中，杜瑞因其被当堂点名的荣誉而备受瞩目。尽管从王夫子那里得知，竟陵府的知府是一位性格复杂之人，他欣赏年轻有为且不拘泥于传统思想的学子，但又不喜欢这样的学子过于爱出风头，显得很不稳重。

  这也正是诸葛云疏早早做完试卷，却没有急于交卷，也没有要求知府大人当堂阅卷的主要原因。

  不过，世事难料，在结果未定之前，谁又能确定知府大人不会因为杜瑞敢于提前交卷并要求当堂阅卷这样的勇气而对他刮目相看呢，从而忽略这些他不喜欢的点，最终将府案首的荣誉授予他呢？

  但是，万幸的是，结果还是如她想的一般，她考中了府案首！

  不一会儿的功夫，张皓和钱文星这才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等平复了一下心情，张皓这才满脸喜色道：

  “云疏师妹，你中了，中了府案首，云初师姐，你是第二！王师妹，你第三......哈哈哈，我是府试第五，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诸葛云疏、诸葛云初和王怡三人对视了一眼，她们三人看着衣衫不整甚至还丢了一只鞋的张皓，难得地给了他一个好脸色，她们一同举起手中的茶杯，脸上同样是藏不住的喜意：

  “恭喜！恭喜！”

  张皓傻呵呵一乐，同样举起手中的茶杯：“同喜！同喜！”

  说完后，四人哈哈一笑，然后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秦霜玉她们同样也十分开心。

  这一次府试，她得了府试第四，钱文星第八，吴墨池第九，萧安第十五，这可比来竟陵府之前，夫子给她们估的成绩要好的太多了。毕竟，府试可不比县试，这一次，她们不仅要和五个县的县案首争，还要同各县的前十名争夺这府试前十的位置。

  想到这里，秦霜玉不得不感叹于她们的好运气。

  诸葛云疏、诸葛云初、王怡和张皓先是同秦霜玉、钱文星四人说了声告辞，然后就急忙慌地下楼往王夫子那里赶去，她们想把这一喜讯第一个告诉自家夫子，让他也乐呵乐呵。

  相对于诸葛云疏这群人的喜悦，杜瑞就要失望很多。

  他对着自己书童说得府试名次，不可置信道：

  “多少？你是不是看错了？”

  杜瑞的书童看着自家少爷那震惊的神情，犹豫了下，还是战战兢兢地开口：

  “少爷，您是，您是第十名......小的在红榜前看了很多遍，确定不会出错。”

  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杜瑞，在得知书童确切的结果后，颓废地坐在椅子上。

  这怎么可能？

  陈轩兄不是说过，卫知府一向欣赏有才华且特立独行的读书人吗？

  他都已经提前交卷且被当堂点中了，为何府案首不是他？

  甚至就连第二第三的资格都没有。

  第一次，杜瑞开始正视起他与其他读书人之间的差距，特别是这次的府案首诸葛云疏。

  他生于官宦世家，从祖父起，家中长辈都是以科举考试在朝堂中谋个一官半职的，更甚者，他父亲还年纪轻轻就考中了二甲进士，也是因此，被他外祖父看中，并把自己的小女儿许给了他父亲。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从小他就比其他读书人的起点要高上很多，启蒙时是作为进士的父亲亲自教导的，等到六岁后，就直接被接到了外祖父家由曾是帝师的外祖父亲自辅导，一直等到十三岁，外祖父这才松口让他回到祖籍参加童生试......

  而诸葛云疏呢，据杜瑞所知，她是八岁才启的蒙，而蒙学的夫子也不过是一名童生，镇学夫子更是没什么名气的秀才......可是就凭着这些，她就能在一年内连续考中了县案首和府案首，这时何等的天资，怪不得他父亲经常同他说：不可骄傲自满，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想到这里，杜瑞不由快速下楼往府衙门口的红榜处跑去，不亲自看一眼，他还是不想死心。

  杜瑞，府试第十名。

  他不由身子一软，书童见状，眼疾手快地连忙伸手扶住。

  “少爷，你怎么了？”

  杜瑞虚弱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这么高的起点，这么多的名师教导，他竟然连一个府案首都考不中。

  一想到这里，他就无言见他的父亲母亲，更~没有脸面去见他的外祖父。

  “少爷您别多想，小的认为您比大多数读书人都要优秀很多......"

  说到这里，他不由停顿了下，但是仔细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您别怪小的多嘴，那陈少爷虽说是卢逸书表少爷的好友，但是您也不能什么都听他的，小的还是觉得他和他的那些好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着自家少爷被打击的这么可怜，他还是决定把这些话挑明了说出来为好。

  那陈少爷除了拍马屁会奉承人外，还会什么？整日就知道给他们家少爷灌输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要他来说，他家少爷要是老老实实专心考试，说不定这次就算不是府案首，也会是府试第二。

  “阿福，慎言！陈轩兄不过是好心给我建议罢了。”

  话虽是如此，可是在外人看不到的角度，杜瑞的眼神逐渐幽深起来。

  ......

  诸葛云疏可不知道在她们走后，杜瑞想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而此时的她们正在府城王夫子暂时居住的小院落里，为接下来的院试做最后的冲刺。

  院试在大夏国三年举行两次。

  通常都是在八月初才正式开始。

  可是今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府试放榜后没几日，府衙就往各县紧急下发通告，院试时间由往年的八月初改成了六月十五，这可是生生提前了一个多月。

  所以经过一番商议，为了节省来回路上浪费的时间，王夫子决定，他们就在这竟陵府准备备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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