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要求，只要皇帝尚存于世，无论其为现任之帝还是太上皇，只要其尚在人世，那当代皇帝之名便必须予以避讳。

至于其他祖宗，死了就别麻烦生人了。

皇帝都如此了，民间死者就更没有资格让别人避讳了。

所谓二元君主制，下属为上官避讳之事，刘禅也是严厉打击。

你们什么档次，也配跟自己同样避讳？

这是僭越，东厂，抓人！

致力于打击二元君主制的刘禅，趁机一箭双雕了。

这项涉及礼制的改革持续到建兴八年五月底，主要是为了防止后人歪曲发展畸形。

刘禅才一遍遍的改变避讳细则，要求做到精简的同时又内涵丰富，高端的同时又尽量适合大众。

诸葛亮等人也是抓耳挠腮搞了许久，才基本满足刘禅的需求。

此事刚告一段落，不少臣僚可算歇了会。

紧接着，蒋琬归国的消息便传到长安。

六月下旬，蒋琬便回到长安。

几度春秋过去，风尘仆仆的蒋琬已经不复当年羽扇纶巾的形象，显得非常沧桑。

风吹日晒的，黑了许多也瘦了许多，皮肤干枯，仿佛老了十多岁似的。

浑身上下也就发冠依然梳成儒士的样子，其他地方甚至看不出是汉人的形象了。

刘禅下诏礼部为他操办接风洗尘的宴席，大量得到消息的官员全都出城迎接去了。

诸葛亮与蒋琬相熟，握住对方的手交谈良久，垂泪三次。

接风宴席在未央宫前殿，晚上的时候刘禅接见蒋琬，对他说了很多勉励的话。

当初那个行为放荡，以至于被刘备愤怒的要处死，是诸葛亮苦劝才改为罢免官职的家伙，如今已经成为能为朝廷真抓实干做事情的能臣了。

“此番臣共造访二十一国……带回来十一国的王公贵族使者，包括贵霜、康居、安息……与黄金十一万四千三百二十斤，白银四十三万两千八百七十六斤，优良战马一千二百六十匹……”

“陛下，那安息帝国制作金币银币的工艺相当不错，臣学不会，所以给您带回来一支四十三人的铸币工匠团队。”

刘禅非常高兴，不过这些早有官员前去对接，他更想听关于蒋琬在西方的见闻故事。

“……骚臭的紧啊陛下，他们那城池里面，傍臭傍臭的。”每次回忆起来，蒋琬都忍不住捏鼻子。

尤其是贵霜帝国都城蓝氏城，里面弥漫着的骚臭之气简直能让人将隔夜的晚饭都交代出来。

“蓝氏城也算得上是一个人口十万，再加上流动人口能达到十几万的大城市了，人的粪便、牛马羊的粪便几乎铺满道路。”

“白天干燥的时候还好，一到雨后，那路啊，臣出一趟门都想把鞋扔掉。”蒋琬拼命摇头拒绝那种气味。

“爱卿辛苦了，”刘禅宽慰道。

当然，贵霜的皇帝自是有别于常人的待遇，熏香清洁之类，定然是一尘不染，绝不会有异味影响到皇帝，皇帝的居所必然是芳香宜人的。

而经过如此强烈的对比，包括蒋琬在内的所有武装商团的成员，都深刻的意识到了当今陛下搞城市卫生是多么英明神圣的决定。

大汉的皇帝陛下才是真的皇帝陛下，那些蛮夷未开化的家伙简直就是沐猴而冠。

同样是黎民百姓，贵霜的皇帝和官僚只想着自己富贵，而大汉天子却一直强调以人为本。

看看，这就是差距。

在吹捧完毕后，蒋琬继续讲解道：

“其实他们内城也还不错，虽然没有我们中原的城池干净又卫生，但是基本的生活环境是可以接受的。”

“地面颇为整洁，臭味亦淡了些许，街道甚是宽敞，房屋排列井然，来来往往之人多着华服，车马之属亦不少，基本无需步行。”

“当时臣拿出大汉的通关文牒，贵霜不少权势显赫的家族都是当年月氏后裔，他们当然听过汉的威名，所以臣借助陛下威名，拜见了贵霜皇帝。”

随后刘禅得知，迦腻色伽二世，以庄重肃穆的宴会和精致讲究的食物款待了蒋琬，与会者无一不是贵霜国内声名显赫之辈。

“他们的皇帝自称为‘王中之王’，”蒋琬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的看了眼刘禅。

王中王的名号，多少有点僭越了，但是看到刘禅并没有生气，蒋琬松了口气。

刘禅当然不在意这些虚的，王中王什么的，中亚西亚就好取这样的诨号，刘禅早就知道了。

不过，刘禅没听说过韦苏提婆王朝，也不知道它是贵霜王国的第三个奴隶制王朝。

但是听闻对方是奴隶制国家之后，刘禅便大致了解对方是个什么成份的废物了。

“贵霜帝国还是很希望丝绸之路重新繁荣起来的，他们作为中间商，无论是洛斯帝国的货物运往东方，还是汉帝国的货物运往西方，他们作为中间商都能大赚特赚。”

刘禅脑袋冥思苦想好久，好不容易才理解蒋琬口中的洛斯帝国，应该就是那劳什子罗马帝国。

大汉以前也不是没接触过这个国家，不过并不叫罗马，也不叫洛斯，而是叫对方大秦。

当时那个是罗马共和国还是罗马帝国，刘禅就不确定了。

它和贵霜帝国一样，都是刘禅的知识盲区。

随着蒋琬的讲述，刘禅了解到。

当年后汉朝廷的统治力，还未退出西域势力范围的时候，贵霜帝国曾经与朝廷建立过密切的贸易关系。

后来东汉内乱，同时贵霜也内乱，于是双方断了联系。

后来，韦苏提婆一世击败了割据军阀建立了韦苏提婆王朝。

曾经派出使者向东寻找过汉帝国，但是使者团队被一个叫马腾的军阀给抢劫了，自此便与东方断了联系。

“额，马腾那是个人行为，与朝廷无关。”

蒋琬点头，他就是这么跟迦腻色伽二世解释的。

“陛下，虽然这个迦腻色伽二世也称帝了，但是臣在那里生活的几个月中，也察觉出来，这个皇帝并不能对国家大事乾纲独断。”

“他们的国家更像是一群小国抱团取暖的样子，皇帝与其说是皇帝，不如说是类似于春秋早期的周天子。”

“皇帝拥有很强大的军队和权势，但是拥有军队和权势的不止他一人，如果那群实权大贵族联合起来，他们的兵马是要比贵霜皇帝还要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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