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浩瀚，配合上神山之主威严的声音，置身于此，顾君临感觉自己渺小得像一只蝼蚁。

神秘莫测的神山之主，居然不是虚拟人，而是天虚界的创造者，法则的制定人！

震撼过后，顾君临恭敬地行上一礼：“见过山主。”

“你是真打算留下，还是在欺骗小雪？”神山之主似乎很关心小雪，再次问道。

闻言，顾君临久久不语。

小雪父母若真关心女儿，他可以走得心安理得，现在这种情况，他放心不下，他早已视小雪为至亲的妹妹，家里的一员。

可是，他再不舍得小雪，也终归要离去，他们到底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神山之主很有耐心，也不催促，就静静的看着顾君临。

好一会后，顾君临缓缓开口：“我打算把小雪送到大黎顾家，托爷爷他们照顾。”

神山之主冷笑：“你以为他们能护佑小雪吗？！别忘了，她是罪恶之女，神山不会放任不管！”

末了，她补充道：“神山的那些外来者，本帝已统统抹去，你已没了内应，你若离去，小雪将继续被通缉。”

顾君临怔了怔，不解道：“山主的意思是，我留下，神山就会放过小雪？”

神山之主道：“神山可以酌情让步。”

闻言，顾君临更加不解：“您是神山的主人，放不放不过小雪，不是您一言可定吗？”

“看得出，您很关心小雪，倘若怀有恶意，您现在就能抓走她，我毫无反抗之力。”

神山之主道：“我虽是天虚界的创造者，但亦被困其中，有些事，不是我能改变的。”

沉默片刻，顾君临道：“您希望我怎么做？”

神山之主道：“不是我希望你怎么做，而是你想要怎么做。”

“利害说与你听，是走，是留，你自行决定，本帝不会干涉。”

顾君临神情严肃，支棱起耳朵。

神山之主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走，小雪会继续之前的苦难，一个人生活在冰天雪地，没有食物，没有人陪，每年接受一次审判，直至熬不住死去。”

顿了顿，她继续道：“然后开启下一个轮回，重复如此，生生世世，永无尽头。”

听到这，顾君临怒气上涌：“你们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一个小女孩？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一次，神山之主声音不再冰冷，有了些许异样：“有些人生来便是原罪，只因她与众不同。”

顾君临冷笑：“胡说八道，要不是小雪畜生般的父母，与你们神山之人的逼迫，小雪又岂会崩溃，引得血月降临，导致生灵涂炭？！”

“在我眼中，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乖巧懂事的小女孩！”

神山之主再次恢复冷漠：“你朝我吼没用，有罪是世人的偏见，神山只是执法者，改变不了规矩。”

顾君临冷静下来：“我留下，小雪就没罪了吗？”

神山之主道：“你留下，便要替她赎罪，罪赎了，小雪才能真正解脱，在你来这之前，她……她已经轮回了一万年……”

一万年？听到这个数字，顾君临不禁汗毛倒立，下一瞬，只觉心如刀绞。

外界一年，天虚界内十年，一万年岂不是说明，自天虚界诞生之初，小雪就在这受苦？

天虚界，简直就是为小雪制定的一座牢笼！

此刻，顾君临脑子里满是对小雪的心疼，恶狠狠道：“我要离去！”

“为什么？”神山之主的声音，竟出现一丝慌乱：

“你难道忍心看着她一直受折磨吗？你不是说，要照顾好她，再也不让她流泪吗？”

顾君临忍着怒气，故作平静：“需要说原因？你不是说，是走是留，随我决定吗？”

他已经升起灭掉天虚界的打算，所谓赎罪，也只不过是被人家的规则玩弄，他又不是没有掀桌子的实力，为什么要遵从别人制定的规矩？

师尊，秋姨，清月仙子，魔女等人所代表的势力，足以覆盖三界，他不信还有人敢站在对立面！

毁灭天虚界，才是拯救小雪的根本！

似是猜出顾君临所想，神山之主冷静下来：

“小雪与天虚界牵连颇深，天虚界没了，她也会死，你若能成功替她赎罪，她便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一个有血有肉，能去到外界的人。”

顾君临瞳孔骤缩，心神受到极大的冲击：“你说的是真的？小雪……小雪她不是一个虚拟人？！”

神山之主眸光流转：“你可以将小雪理解成天虚界之灵，你助她渡过此劫，她便能成为真正的生灵。”

“好，我留下替她赎罪！”顾君临没有任何犹豫。

小雪居然不是虚拟人，这太让他惊喜了，他可以实现自己的诺言，一直陪着小雪，无心姐要是能再次见到小雪，肯定也会很开心吧？

说不定，看在小雪的面子上，就原谅了他……

这条赎罪之路，救赎的不仅是小雪，亦是他。

神山之主沉着眉头：“你可想好了，这条路，一定比你想中的艰难，而且不一定成功。”

顾君临笑道：“成功与否，不试试怎么知道？”

知道小雪可以成为生灵后，他心情大好，一切困难都不放在眼中。

神山之主强调：“留下，你将变成一个普通的凡人，连武者都不是。”

“神山虽不会再通缉小雪，但会命整个世俗皇朝对你们下达通缉令。”

“即便是外界的试炼者，也难以庇护你，因为，你们将是天煞孤星，所有与你接触超过半个月的人，皆会被天虚界的法则之力抹去。”

“你们身上的钱财，只能保留一天时间，一天过后，就会消失。”

“最后，天虚界内，你死了，便是真死了，在外界也不会复活！”

顾君临眉头紧锁，最后一条看似最严重，却是他最不用担心的一条，仙界的禁断之地，都阻止不了他复活，逞论这小小的天虚界？

但前面四条是真的苛刻，没有钱财，寸步难行，这种情况下，还要与全世界为敌。

神山之主紧张地盯着顾君临：“你……你考虑的怎么样？”

顾君临沉声道：“只要带着小雪活下来，就行了吗？”

神山之主道：“你们需要找到救赎之花，见到它，小雪就能解脱。”

顾君临问：“它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神山之主轻声道：“救赎之花长什么样，本帝也不知，你们遇到了，小雪自会有所感应，她看见的那一刻，便是解脱的时候。”

“救赎之花，我一定会找到！”顾君临斩钉截铁的说道。

话落，幻象消失。

与此同时，遮掩神山之主的云雾消散，一张绝美出尘，与小雪有几分相似的脸出现。

她眸光复杂，幽幽一叹：“一万年……好漫长的时间，希望这一次能解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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