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洗好碗切了一小盘水果才走出厨房，来到哈曼身旁坐下，叉了一个草莓给哈曼。

  哈曼接过叉子看了一眼对面的季业，然后又看了49一眼，因为他不知道49打算跟季业冷战到什么时候，自己要不要跟季业说话。

  可其实49不是在跟季业冷战，他心里清楚季业不可能会接受哈曼，那就干脆晾着季业让季业自己消化，实在消化不了就再说，反正他上头还有季骋顶着，季业要真的动手了第一个挨打的也不是他。

  哈曼哪里知道49是这个打算，又看了季业一眼。

  莫名的他想到了自己父亲于心不忍，犹豫了下叉了一个草莓递给对面的季业。

  季业一愣，疑惑的看着哈曼，看了好一会心里嘀咕：这孩子虽然脑子有点毛病，可心地是好的，人也乖。

  “老爷，赶紧拿啊！”

  老管家碰了下季业催促，脸上全是高兴。

  “咳！”

  季业清了下喉咙，有些别扭的伸手接过哈曼手上的草莓。

  “我呢我呢，我有吗？”

  大管家开心的指着自己问哈曼，完全的把哈曼当成三岁的小朋友。

  就算猜错了哈曼智力有缺陷，可他们第一时间不是嫌弃，而是惋惜，毕竟哈曼这脸不是一般的好看。

  哈曼没想到老管家会问自己，不吝啬的叉了一个草莓递给老管家。

  “哎呦这孩子真乖。”

  拿到草莓的老管家一阵夸赞，那看着哈曼的眸子慈爱无比，就是口吻有点不对劲。

  点烟的49也听了出来。

  他抽了一口烟看向对面的老管家，白烟往老管家跟季业跟前吐，手肘搭着哈曼椅子的靠背。

  “哎呦二少爷，您怎么能在二少奶奶跟前抽烟呢，赶紧灭了灭了。”

  老管家手摆着飘过来的白烟说49。

  老管家会这个反应是以为哈曼才十八九，是个孩子，这才不让49在哈曼跟前抽烟。

  49怎么会看不出来，可并没有跟老管家解释哈曼多大，而是匆匆的吐了一口烟就把烟给灭了。

  哈曼知道49烟瘾很大，抬头跟49说，“没事，你可以抽。”

  “抽两口就好。”

  49伸手揉了揉哈曼脑袋。

  老管家有些懵懵的看着哈曼，二少奶奶这声音听着很正常啊！

  季业也盯着哈曼看，也发现哈曼说话是清晰的，看着不像是智力有问题的样子。

  可想到哈曼一直不说话又直勾勾的呆呆看着自己，他就说服自己：肯定是简单的话能说，复杂的话理解不了也说不了，不然为什么需要儿子跟对待小宝宝似的喂饭，还看到我这个公公不紧张不说，还平静的看着我，这不就是傻子不知道害怕？

  老管家的脑回路跟季业的脑回路是一样的，也在告诉自己哈曼智力跟小朋友一般，所以说话是没问题的，复杂的他就理解不了了。

  哈曼一脸迷茫的瞧着季业跟老管家，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何老盯着他看，还一会叹气一会可惜的。

  就算是49也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他父亲为何这么镇定，甚至是看着他的目光带着担忧还一副想说什么的样子。

  49低声问哈曼，“你刚刚有没有跟他们说什么？”

  哈曼立即摇头，他一直都站在49这一边，没有偷偷背着49跟他父亲说过一句话。

  49并不知道哈曼不跟他父亲说话是因为他，误以为哈曼认生这才没有出声。

  “你父亲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智力问题之类的。”

  哈曼仰头小声的问49。

  这要是别人这么问肯定在骂人，可从哈曼嘴巴里出来就不是了，而是很认真的在询问。

  所以49有些疑惑，“你怎么会这么问？”

  哈曼立即把刚刚的事情告诉49，“因为你爸突然冲我比了两根手指头，还问我是几。”

  49听完也不知道季业什么意思，看了一眼饭桌对面的季业。

  季业正好看着49，仍旧是一副欲言又止又担忧的模样。

  一个智力有问题的儿媳妇他季家也不是养不起，他就是担心49把哈曼带出门被人指指点点。

  季业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了哈曼，还在想着该怎么跟49说哈曼的事情49才不会生气。

  还好这儿媳妇不会生孩子，这要是能生不得遗传给孩子。

  季业偷偷松了一口气，完全被自己的想法给带偏了，还没了脾气。

  原本他应该是跟49发火，让49把哈曼送走才是，一切计划都在看到哈曼本人后被打乱了。

  “老爷，这孩子看着蛮可怜的，又长得这么漂亮，这要是没了二少爷的庇护，他以后一个人可怎么生活，说不定还会被歹人盯上。”

  老管家弯腰压低声音跟季业说，让他同意49跟哈曼在一起。

  季业看向哈曼没有说话，确实，就哈曼这张脸自己一个人生活的话，不知道多少人图谋不轨。

  算了，傻点也没事，人看着乖巧也不闹。

  季业退了一步，他无法把一个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扔出季家，这跟谋杀有什么区别。

  季业成功的自我攻略。

  他犹豫的看着49，好久才说，“你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想跟谁在一起我也做不了主。”

  49闻言都想摸季业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了，战争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我知道你一直恨我没能救你母亲，我都认了，可这里是你的家，你不能……不能连家都不要了。”

  季业哽咽着低头抹泪，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夫人被歹徒挟持威胁，他为了解救人质只能牺牲夫人，夫人死在跟前他自己也接受不了差点崩溃，可他还得冷静下来对付歹徒解救人质，只能把所有的泪水都逼回眼眶里。

  经历过太多的残酷他还能忍，可季骋第一次出任务就目睹母亲被父亲打死，他受到的冲击力比自己还大，在葬礼上不敢哭也不敢说话，一直通红着眼眶紧紧的咬唇握紧拳头。

  49那会还太小，根本就不理解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所以他恨，恨保护不了母亲的父亲跟大哥，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小时候的他还不懂得换位思考，也没有想过最痛苦的是父亲跟大哥，一直埋怨他们。

  现在49已经长大了不恨了，不然也不会跟着季骋回家。

  “对不起，对不起儿子，没能护住你母亲……”

  季业埋头泣不成声。

  49难受的看过一旁去整理呼吸，肉眼可见的红了眼眶。

  该说对不起的是他，没有考虑到父亲的心情，任性的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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