鹬蚌相争的结果是什么？

上面的那两人倒是不遗余力地往那个结局靠去，宁晚他们早已经跟着纪经年离开了这个地下室。

在青天白日下，她才看清了纪经年整个人，胡茬有些长了，她刚才用手摸索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扎手，但没想到胡子会冒出这么长。

他身上的衣服也有些脏了，衬衫里面还有血，要不是西装外套遮着，她也许能看到更多血。

宁晚差点儿愣在原地迈不出步子，这还真是……她见过的最狼狈的纪经年了。

至于纪经年怎么知道有条路可以通往外面的，她没有问，因为觉得没有必要，看到眼前车来车往的街道，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宁晚突然意识到——她对纪经年也太放心了，这种放心是不是……不太正常？

她拉了宁岳一把，往旁边走了几步远离了纪经年和乔然。

“怎么了？”宁岳转头问她。

“问你个问题，要是纪晟说其他什么人不错，或者你从他的行为上就看出他对除你之外的某人有那么一点重视，你会怎么想？”

“他？”宁岳眼睛眯成一条缝，随即嘴角勾出一抹有些瘆人的笑来，“他敢吗？”

宁晚愣了一下，拍了拍宁岳的肩：“我突然有些担心了。”

“担心什么？”

“怕你家以后发生家暴。”宁岳正想说什么，宁晚又接了一句，“当然，是你家暴纪晟。”

“以前你说我的话现在终于报应在你身上了，岳大厨，天道好轮回，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我劝你以后最好日行一善，这样说不定苍天就放过你了。”宁晚对他挑了挑眉，又指了一下天，笑着往前走了。

宁岳整张脸都黑了：“……”这报复心还挺重，怎么这么多年他没看出来……

宁晚小跑到纪经年身边，很自然地将他的手拉住，纪经年的手突然动了一下，似乎想要从她手中抽出来。

“怎……”宁晚还没说完就愣住了，一辆面包车从他们面前开过，只有主副驾驶的车窗上没有贴黑膜。

副驾驶车窗上贴着一张熟悉的面孔，里面的人正用力敲打着车窗，在看到宁晚的时候，她突然笑了笑，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然而当她的视线落到旁边的时候，眼中的喜悦全变成了惊惧和悲凉：“宁晚！别……”

“别”字后面是什么，没有人听到，因为那辆车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撞向了路边的栏杆，翻到结了冰的海面上，冰层被撞击得突然裂开一个大口子，整辆车直接沉了下去。

“宁晚，报警！”宁岳看了纪经年一眼，跑过去双手撑在栏杆上就要往海面上跳。然而这个时候，车已经连带着人全沉下去了，没救了……

因为离这里不远就有个分局，警察很快就来了。

车子打捞上来的时候，宁晚抓住纪经年的手紧了紧，纪经年将她揽进怀里。

车门撬开了，里面还有一点水流了出来。

医护人员紧跟其后，将车里的人抬出来放到地上的担架上。

第一个被抬出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差不多有一米九几的样子，很壮实，皮肤黝黑。

宁岳和乔然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微微有些惊讶。宁岳看了纪经年一眼，退到纪经年身后给宁晚发了一条短信。

宁晚感受到手机在震动，赶紧拿出来解了锁，是宁岳给她发的短信。

“怎么了？”纪经年低头问她。

宁晚赶紧将手机揣回衣兜里，放开纪经年的手从他怀里出来：“没什么，有点热。”宁岳在这种情况下给她发短信，应该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个其他人……不排除纪经年。

“你手也不暖和啊，怎么就热了……”

“我身体有些奇怪，你不知道吗？我之前不是告诉你了，在这种时候我身体会莫名其妙地怕热吗？”宁晚有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纪经年沉默了一会儿，笑了：“是吗……对了，我刚记起来了，就这几天怕热是吧，和你分开这么多天，我都忘了。”

“没事，但是以后再忘，那榴莲就免不了了。”宁晚揣在衣兜里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然而嘴角还依然带着笑容。

纪经年愣了一下，才抬手揉了揉她脑袋：“你喜欢吃，那我给你买一屋子。”

“好。”宁晚嘴角的笑容加深。

宁晚看了一眼从面包车副驾驶上抬出来的楚叶，她眼睛紧紧闭着，刘海湿漉漉地贴在精致秀气的脸上，双手手腕上有被绳子捆过的痕迹，捆住她双脚上的绳子还没有解开，为了保证最佳救治时间，医护人员就将这样的楚叶抬上了救护车。

她往后退了几步，趁着身边没人看了一眼手机里的短信——面包车里的那个司机就是害了楼小雅的那个。

宁晚将手机揣回衣兜里，又在围观的人群中找了一圈，在看到宁岳之后就朝他那边走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宁晚过去之后，开门见山问他。

宁岳看了一眼纪经年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乔然：“之前王煦拍了几张监控里的照片，吃饭的时候我问起，他就给我看了。”

“可是徐半山为什么要杀楚叶？楚叶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的？”她实在是想不通这两点。

宁岳微微摇了摇头：“不对。难道你不应该问为什么要选在我们眼前？宁晚，你不觉得今天这一切都太容易了吗？”宁岳皱眉，“得到地址，遇到徐半山和秦玲‘鹬蚌相争’，救出纪经年，不，我们是跟着纪经年出来的，其实严格地说，还是纪经年救了我们。”

“徐半山是你父亲的一魄，跟你父亲一样能够预见之后的事，虽然这能力可能不如你父亲用得得心应手，但他怎么可能没有预见到我们会来这里？又怎么可能没有预见到纪经年会和我们一起出来？”

宁岳又看了一眼纪经年的背影，确认他还是站在原地，且并没有往他们这边看之后，他才继续说道：“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原因就是徐半山已经从纪经年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而且他的下一个计划也正在实施当中……”

“正在实施当中？”听他说完，宁晚眉头皱得更深了。

“徐半山不是想要你吗，不过他那么执着地想得到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宁晚突然想起宁淑、宁红衣还有……那个八卦袋子里被活尸杀了的那一部分人……

一想到这些，心里就禁不住想要发颤，她揣在衣兜里的双手已经紧得让指甲陷进了掌心的肉里，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意：“可能……是想要我的血吧。”

她母亲感染上了艾滋，为什么还没有死……不对，为什么现在会像一个怪物一样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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