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门犬的恶眼】林天一可以轻而易举地查看到尼采和潘神的动向。

随着监察之眼的投射力量跟随潘神和尼采的动作视角出现在林天一的视线之中，他看到了一片极其紊乱的诡秘空间。

那是一大片不可被人类用语言描述的奇异空间，比灵界的方向颠倒更无序，色彩更单调，大量密集的丝线充斥了整个空间，仿佛从无数件毛衣上扯下了大量扰动纠缠的线，它们编织在一起，无时无刻地打结、缠绕、扭动拉扯，好似狂乱的丝，构成整个世界。

林天一只看了一眼，就感觉大脑眩晕，抓不住重点，心头生出一股心浮气躁的焦躁感。

如果不是林天一已经身怀神格，具备神火，换作普通人，恐怕只是看上一眼，就会SAN值狂掉，陷入疯狂。

随着不断对于神格的领悟和接触，他已经大致能够了解到整个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

一切都是因为这片世界的规则，被彻底打乱，所以映射到林天一的眼里，才显得无序，纠缠，扭曲不像是正常的世界那样，岩石是岩石，泥土是泥土，生物是生物。

不过，这样的世界，也同样不能够对林天一造成太大的影响。

既然尼采都能通过位置互换这种空间转移类技能，强行带走潘神，那么也就说明林天一是可以看清楚这片混乱世界的本质的。

随着重瞳万象暗金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注入双眼，林天一的眸子越来越亮，仿佛九幽之中的谛听，目光沿着监察之眼反馈的通道，穿透了层层混乱的规则，看清楚了这个世界的原貌。

扰动的混乱规则，逐渐清晰起来，他终于看清了这片空间的大致画面，大量杂乱的线，勾勒出了数個人影。

通过门犬戒指的恶意反馈，林天一终于区分出了尼采和潘神。

构成尼采的丝线色泽更浅薄，数量更稀少，但是颜色更复杂，而构成潘神的丝线，则像是自闭儿童笔下绘画的诸多恶魔，笔触用力，涂抹疯狂，勾勒出了一个带给人强烈印象的轮廓。

前者和后者相比，就如同火柴人简笔画，和浓重素描下的写生作品一样区别巨大。

潘神的力量，已经足够强大，那些逸散出来的规则丝线，已经让周围空间里的其他丝线更加扭曲，仿佛被丢到湖里不断被稀释的墨盒，释放出大量的色彩。

林天一的目光，只是在他们两个的身上一闪而过。

因为，一道不容他忽视的巨大色彩团，如同一切紊乱的源头那样让人不可忽视。

那是一团线条波动剧烈的浓重色彩，周围空间之中，逸散出来的大量不规则丝线，都源自祂的身上。

林天一仅仅是盯着对方的身影轮廓看了几秒钟，就感觉一股强烈的干呕感不停冲击着他的喉管。

“失控的神明？！这居然是一头疯神！”

赞叹的声音从林天一的身旁响起。

他扭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怠惰分身已经一脸惊叹地站在了他的身旁。

或许是因为林天一使用了过多的喀蚀拉之力，原本趋于稳定的神格分身，又开始变得自主且不容易控制。

不过，林天一本体也不以为意，怠惰分身整体来说，和原初一样，相对来说符合自身的权柄特质，那就是懒惰，游手好闲，不愿意理会太多的事情。

虽然是万物之中的七宗罪演化而出的神明，但比起嫉妒，贪婪，傲慢等原罪，怠惰更加稳定和可控。

听到对方的感慨，林天一忍不住问道：

“怎么？”

“神明失控与否，难道很重要？”

面对本体的这个幼稚问题，怠惰分身很罕见地表现出兴奋的神色，他语速颇快地说道：

“那是当然。你的家乡不是有句话，叫做黑化强十倍，洗白弱三分？作为本体，你应该更懂这个道理才对。”

林天一摸了摸鼻子，看向那团影子，笑着说道：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无聊的人类心理感觉，毕竟坏蛋更加没有底线，而好人则需要守序。这就好比破坏永远比建造的成本更加低廉是一个意思。”

怠惰借助本体的视角，看着那片古怪的区域，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说道：

“你说的不完全正确，你应该也知道，无论是你身上的那种进化之力，还是我这种神性本源，其实都是一种污染。”

“按照你们人类科学目前能够理解的形容方式来讲，如果说，把一个普通人身上所散发的能力，比作一块五号电池。那么绝大部分的进化者，则可以看成不同毫安的充电宝，或者是移动电源。”

“而神明，则是力量更多，实力从发电站到核反应堆不等的放电装置！”

林天一毕竟本体和分身还是一体同源的关系，所以很快就理解了对方的比喻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把神明的力量比喻成核电站，那么失控的疯神，则是核泄漏的发电站？”

“对！”

“失控，意味着更加剧烈的能量反应，不计代价的破坏，更强的爆发力，承受的污染更高昂，获得的力量更巨大。”

经过怠惰分身的提醒，林天一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所在。

“这个神明应该就是西部密巫会所供奉的沉睡神明，对方为了压制失控和疯狂，才选择了沉睡。”

“现在，潘神的进入，毫无疑问中断了这位土著神明的沉睡，祂会直接进入失控状态，看着吧！场面一定相当的激烈……”

果然，随着怠惰的话音落下，那位睁开眼睛的神明，瞬间浑身黑色的毛发暴涨，原本看上去还算‘正常’的巨大沉睡身躯之上，几乎如同丝茧撑破般，伸出七八条长满是黑色狼毛的修长手臂！！

潘神被意外拉入这片神秘空间，在见到这位疯神的瞬间，脸色顿时难看。

实际上，当尼采对他进行空间牵拉的时候，潘神完全能够抗拒得了。

不过，祂刚刚被释放出来，不怎么想要动用本源的力量来抵抗一个蝼蚁的拉扯……可是现在，当他看到这片神秘空间的景色时，潘神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这种空间，进来容易，出去可就太困难了。

所以，作为随身携带着排萧神器的潘神，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逃跑，而是安抚那位不知名的土著神明，然后再寻求进化的办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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