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后面还是照旧该帮我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出手帮我。”蒋序的神色满是对他们之间兄弟情的信心。

蒋弗延不予置评，表情间仍旧留一丝古怪：“难道你没有，哪怕一秒钟，觉得我本来就应该心甘情愿帮你？”

蒋序皱眉：“阿延，你帮我并不是你的责任、义务和本分，你帮我只是出自你的情义，这一点我一直都分得很清楚。”

“嗯，你觉得你分得清楚那就分得很清楚。”蒋弗延恢复成懒懒的状态，从沙发换到了地毯上，手里重新拿起手机，慢悠悠点开游戏。

蒋序问：“你现在是决定，以后连这份情义都不要了？”

“是，我以后不会再帮你了。”蒋弗延像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儿，“就跟你说的一样，我就是在抢，但凡你的东西，我都要抢过来。那都是爸妈亏欠我的。现在你可以走了？”

蒋序缓缓地自沙发里起身：“一家人之间不应该有隔夜仇，你还是跟我回去一趟，由我转达给爸妈，不如你亲自跟爸妈好聊一聊，把对他们的怨都讲清楚。今年除夕你没在，家里很冷清。”

蒋弗延躺到在地毯上，两条胳膊架起手机在面前：“过几吧。”

“你留在这里，是为了恩恩？”蒋序问。

蒋弗延倒是还能笑：“为了谁你就不用管了。”

蒋序站在他的身侧：“你当年已经伤害过一次蔡千语了，这次不要再伤害恩恩了。明明是我们自己家的事情，却牵扯到无辜的人身上。恩恩不是我们发泄怨气的争夺物。”

说罢，没等蒋弗延反应什么，蒋序径自往外走。

蒋弗延坐了起来，目送蒋序离开的背影，眉心微蹙。

蒋序走人是蒋弗延愿意看到的，但蒋弗延感到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正狐疑着，便见打开门即将走出去的蒋序又回头看他，如实相告道：“我不希望恩恩收到伤害，所以刚刚我们交谈期间，我给恩恩打了一通电话，一直让她旁听着。”

闻言，蒋弗延的脸瞬间一沉。

-

沈幼恩觉得很无聊。

虽然她差不多听完了全部，但不妨碍她从一开始就觉得这通来电格外地无聊。

方才沈幼恩已经挂了电话。

片刻，蒋序却又打了过来。

沈幼恩前脚刚下车，回到家里正往自己的三楼走。

略略忖了一忖，在电话即将自动挂断的时候，沈幼恩决定接起。

“抱歉，恩恩。”蒋序愧怍，“很冒昧地打了刚刚那通电话给你，但这种事情由我来告诉你，远不如你自己亲自听一听来得合适。这样也更方便你自行判断。”

沈幼恩笑：“是啊，所以蒋序哥你就不用跟我道歉了，反而是要需要谢谢蒋序哥，给了我这个机会听你们兄弟之间的私密对话。”

蒋序说：“我是有我的私心没错，但并不是破坏了你跟阿延，我就能得到你，这个道理我懂。所以恩恩你该明白，我就是希望，你能了解一些你该了解的事情，无论怎样，你都不该受到欺瞒和伤害。”

“这话从蒋序哥你的嘴巴里讲出来，很讽刺啊。”沈幼恩叹气，“当初你怎么欺瞒我、怎么伤害我的？”

蒋序说：“这两天我人在雨都，你如果有空的话，我们见一面吧。关于我当初对你的欺瞒、我对你的伤害，我可以全部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够为你一一解答。”

“再说吧。”沈幼恩挂了电话。

关于蒋序怎么拿到她在雨国的手机号码这件事，沈幼恩没有去问葛尧是不是葛尧给的。

其实不一定只能通过葛尧或者林家那边的人，还有其他无数种办法，蒋序有那个能力拿到。

蒋序能搞到，蒋弗延同样能搞到——沈幼恩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因为早就想到这一点，一开始见打进来的是陌生号码时，她的脑子里闪过一瞬间的念头：该不会是蒋弗延来烦她？

结果她听见了蒋弗延的声音，电话却是蒋序打的。

那么就是蒋弗延并没有去想办法搞到她的联系方式，或者是蒋弗延搞到了她的联系方式但没有用联系方式联系她。

沈幼恩发誓她没有在等口口声声要继续追她的蒋弗延想方设法联系到她。

但这么些天过去了，蒋弗延连游戏账号重新加她的验证消息都没有。是蒋弗延已经放弃她了，还是蒋弗延太沉得住气？

关于“太沉得住气”这个猜测……沈幼恩不由登录自己的游戏账号，盯着好友栏里虞姬的头像。

眨眼的功夫，沈幼恩发现，虞姬这个时候给她发了一条语音消息。

用虞姬一惯的萝莉音发的消息：“你觉得，我们要不要面基、奔现？”

沈幼恩定了好一会儿，用大叔音回复：“如果你有面基、奔现的打算，打算怎么面、怎么奔？我买张机票飞去明舟？”

虞姬说：“不用你大老远地飞明舟，我来雨国度假了，我们可以雨国见。”

沈幼恩：“你想约哪里？”

她发过去的同一时刻，虞姬恰恰也新发过来一条语音消息，问：“你觉得约哪里见合适？”

虞姬先回复她：“雨国你比我熟，我就是个游客，你定哪里我们就约哪里。”

沈幼恩想了想，发了一个面基的时间和地点。

虞姬问：“我们各自手捧一束玫瑰花，作为到时候认出对方的信号？”

沈幼恩：“好土噢，原来你是这么土的虞姬。”

虞姬：“你说个不土的。”

沈幼恩：“你拿一朵黄菊花，我拿一朵白菊花。”

虞姬回复过来一个“你牛掰”的表情包。

沈幼恩下了游戏，躺在床上一瞬不眨地盯着天花板，盯了好一会儿，给细祖去了通电话。

细祖接起来就说：“表小姐，你要我调查的事情我明天早上会给你送过去。”

沈幼恩自个儿“啊”了一声：“你直接现在电话里告诉我不可以吗？”

细祖：“也可以。”

沈幼恩：“那你说。”

结果细祖一开口，就要把葛尧的生母从出生的资料开始讲起。

沈幼恩打断他：“我好像没让你调查这些？”

细祖：“我都调查了。”

沈幼恩：“……”

行吧，他好像是个较真的性格。

“呃……先不说这个。”沈幼恩转回她打这个电话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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