缔结完契约后，所有神兽都回到了传承空间，再度离开时，依旧是叶清黎和苍尘二人。

离开时，叶清黎想起了摆渡人，对白泽说了黑衣摆渡人进入溟海境范围内成了泡沫的事情。

叶清黎问：“你可知摆渡人的底细？”

“溟海境与外界相隔，所以消息闭塞，你所说的摆渡人我不曾了解过，不过……”白泽道：“若是他们真的在进入溟海境区域内就化成了泡沫的话，那他们可能是被污染了。被污染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妖兽，都无法在‘干净’的环境内存活。”

叶清黎不解：“污染？”

“当初外族入侵神界，魔族也趁机攻打神界，大量的魔族和外族的尸体导致神界的北溟被污染，南溟海与北溟相连，虽然后来及时切断了它们的联系，但南溟海还是受到了污染，导致了这里原本的生灵变成了怪物。”

“这种怪物成长方式畸形特异，它们能在短时间内变得很强，而且可以变得非常长寿，但它们只能活在被污染的地方，一旦进入没有被污染的地方，越干净，对它们的伤害就越大，而它们本身被污染得越严重，在这个过程中死得也越快。”

“整个南溟海连空气中的灵力都被污染了，不过这种程度的污染算不得十分严重。”说到这里，白泽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惊疑：“如果是你所提到的那个黑衣摆渡人的情况，那以他的污染程度，恐怕不是仅仅久待在南溟海就可以达到的，他可能……”

“他可能直接吃了被污染的东西？”叶清黎道：“比如，那些海怪的肉？”

“海怪？”白泽听到陌生的称呼，微顿，然后明白了海怪指代的就是那些被污染过的生灵。

对于叶清黎的猜测，白泽道：“是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什么会被感染得这般严重。”

说完，白泽和叶清黎都沉默了。

那些海怪的肉……这些摆渡人是疯了吗？到底是怎么下得了口的？

“总之，那个化成泡沫的摆渡人污染一定非常严重。”

“我知道了。”

叶清黎原本对摆渡人是好奇居多，可是现在，她在听到和外族也沾了一点关系之后，便忍不住心生警惕了。

哪怕这看起来似乎跟外族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但……叶清黎不吝啬给予外族最大的忌惮。

她觉得，一旦和外族沾上一星半点关系，都会成为不容小觑的危险。

等她回去，她会着人来仔细调查一番这些摆渡人的。

站在原先的那个位置，叶清黎吹响了骨笛。

不过半炷香不到的时间，黑衣摆渡人便撑着船出现了。

黑衣摆渡人看到完好无损出现的二人，哪怕拼尽全力的收敛克制，却依旧泄露出了几分兴奋之色。

他们一定知道点什么。

黑衣摆渡人勉力克制住把人绑起来审问的冲动，声音沙哑地开口道：“上船吧。”

叶清黎在进入船舱之前，看向黑衣摆渡人，问：“你难道一直守在这里吗？”

“我在外面。”黑衣摆渡人道：“这里的附近有很多非常强大的海怪和妖兽，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你们运气好，这会儿恰好它们都不在。”

黑衣摆渡人早已经摸清楚了溟海境边境的一些规律，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完美的躲开那些大家伙，这个地方，更是那些大家伙的巡查薄弱点，这会儿它们没有注意到这里，所以他畅行无阻地进来了。

当然，能来得这么快，也是因为他一直在外面等待着。

黑衣摆渡人突然朝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脸上阴沉了下来：“不好……”

“你们快进船舱！”

叶清黎和苍尘对视了一眼，没有询问，先进了船舱。

他们能感受到黑衣摆渡人此时划桨非常的卖力，小船行驶的速度比来时要快了至少三倍，就像是后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一样。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黑衣摆渡人察觉到那群东西的“视线”又转到了这边，如果他不能在被他们注意到之前离开这块区域，那恐怕就走不了了。

黑衣摆渡人很清楚它们巡视的规矩，这次它们却有点超乎寻常，打了他一个猝不及防。

黑衣摆渡人心中怒骂，心脏狂跳，但他手上动作一点没含糊，没有出现任何的失误，小船正在以最正确的航线，最快的速度撤离。

但不幸的是，留给他的时间太短了，最终没能及时的逃开。

在被一道强大到恐怖的神识锁定的时候，黑衣摆渡人浑身僵硬，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随后脑子里便浮现了一个念头：完了。

他马上就要死在这里了，黑衣摆渡人的脑子里出现这个念头时本该很坦然，他频繁来到这个地方，便和把头拴在了裤腰带上没区别，不死是他胆大心细运气好罢了。

但现在他却悲愤极了，他心中的愤怒甚至已经高于对死亡的恐惧。

他十年如一日的渴求着一个真相，眼看着终于有了一个突破口，真相离自己也越来越近，结果上天却要在这个时候收走自己的命！

他不甘心，他不能死！

黑衣摆渡人的内心在怒吼，但他的身体却依旧僵硬，那道神识的主人，强大到让他无力反抗。

神识的主人原本离小船是有一段不短的距离的，但是在发现摆渡人的存在后，几个呼吸间就已经赶了过来。

这是一只……外形比较正常的海怪，若不是身上多了几张嘴，看着和普通的鲨鱼无异。

“摆渡人……找死……”

海怪口吐人言，虽然声调怪异，但却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意念。

这只海怪和其他海怪有很明显的区别，它似乎更有智慧，更有清醒的意识。

而这个认知，让黑衣摆渡人的眼中已经浮现了一丝绝望。

因为他知道，这意味着这只海怪的实力非常，非常的强，恐怕已经无限接近渡劫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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