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钰理所当然的回答：“因为我是天道，我就是规则，我所做的一切即是万物法则。”

这颇为猖狂的大话，祂说得毫无压力，但青挽一个字都不信。

她哪管天道不天道，规则不规则，她要做的事情，就算天塌下来了都阻止不了她。

所以即使不懂得使用灵力，犟成一头小牛的魅魔也铆足了劲的去抢顾灼的魂体，最后直接上牙，跟只愤怒的小狗一样要去咬鸿钰的手。

后者一边要压抑着身体内怪异的焦躁，一边还要甩开这个难缠的小鬼，耳边古怪模糊，难以听清的声音还在吵吵嚷嚷。

混乱之间，祂伸去推青挽的那只手猛然间陷入了一个潮湿温热的地方。

鸿钰动作微顿，耳边突如其来的嘈杂都安静了一瞬，垂眸便瞧见自己的食指不小心戳到了她嘴里。

刚刚那湿滑软嫩的地方，是她的舌尖……

平缓的思绪像是被火星烫了一下，鸿钰眉头都蹙出了点痕迹，要收回来的时候被青挽猛地一嘴咬住了。

原本身为神明，神魂不死不灭，躯体不老不坏，世间神兵利器加起来也难以让祂受伤流血。

可现在，却被一个毫无灵力的小孩给生生咬出了血，让祂尝到了疼痛感？

是因为祂灵力忽然丧失的原因吗？

鸿钰迅速否决了自己这个想法，这个小孩连命盘都可以重新塑造，显然不是什么普通人。

祂眸光微敛，忽然开口道：“我可以帮你救活他。”

青挽咬着祂的手指不放，溢出来的血染红了她的唇瓣，掀开眼帘朝祂看过来时，带着种欲语还休的妩媚感。

鸿钰耳边模糊的声音更为嘈杂了，隐约之间像是听到了祂的声音在狂热而痴迷的一遍遍喊着“宝宝”，粘腻的喘息下流而焦渴，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从某个囚笼中爬出来，将面前人给舔舔吞吃殆尽。

真是荒谬。

鸿钰长眸像是沁着一层白霜，幽幽凉凉的盯着青挽。

“我帮你救活他，代价是，你往后余生，都不许出现在我面前，不可踏出这个秘境半步，你能做到吗？”

作为天道，鸿钰对危险的预知能力和对命运的敏感程度，是旁人远远无法想象的。

而且祂在面对青挽时，每一分每一秒，心底的焦躁都在以着恐怖的速度膨胀着。

这明显不正常。

所以在祂没把事情搞清楚之前，用规则约束这个古怪的小孩，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一旦她答应，便是在向着祂这个天道立下誓约，规则会直接对她进行约束。

在鸿钰那话落下之后，祂耳边的声音骤然明晰，那个和祂一模一样的声音在凶戾至极的嘶吼：“蠢货！蠢货！！”

鸿钰眸色深沉，面无表情的强行重新剔除了那些滋生的情绪，压抑着到了喉口的血腥气，祂淡漠的看着青挽不带一点犹豫的点了点头。

就这么想救他？

莫名其妙的想法像根针一样扎着鸿钰，祂将之归罪于那个突然出现的声音。

至于祂，傲慢的天道并不认为这个蝼蚁一样的存在能撼动祂的理智。

祂如此冷静的想道，但下一秒，原先答应得一脸认真的青挽忽然猝不及防的踮脚吻在祂嘴角。

那一瞬间，鸿钰瞳孔都在急剧收缩，时间像是在这一瞬间无限制拉长，馥郁的牡丹香犹如蛛网一样缠绕住猎物，层层裹紧，让其连呼吸都滞涩在了胸腔中。

祂愣怔的那一瞬间，青挽眸中划过一抹得逞的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陡然抢过祂手中的光团，转身就跑。

秋月明说过，食色性也，无论仙也好魔也罢，都免不了俗。

而秋月明也说过，她长得很漂亮。

所以这男的刚刚说祂是什么天道，真是好笑，一个一触即分的吻都能叫祂方寸大乱，还所做的一切就是万物法则，说谎真不害臊。

青挽抱着光团沿着来路一直朝前跑，时不时往后看几眼，没瞧见鸿钰追上来后悄悄松了一口气。

然而回头还没等她再跑几步，凌冽的霜雪味道忽然扑面而来，她呼吸微紧，腰身被猛地揽住，整个人猝然被拽了回去，结结实实的砸到了一个宽阔的怀抱当中。

“宝宝……”

怜爱的轻叹就着灼热的喘息拂在青挽耳尖处，烫得她浑身都轻轻颤了一下。

她满心惊疑的艰难偏头，果不其然，真的是刚刚那个爱说大话的傻子。

现在祂像是又变了一个人般，原先冷若冰霜的模样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怪异的狂热和兴奋，脸色潮红的埋在她颈侧大口嗅闻喘息着，浑身绷紧到微微发颤。

“喂……”

青挽觉得祂有点毛病，迟疑的喊了一声后，看见对方从她颈侧微微抬头，瞧见她嫌弃的表情后又莫名其妙的开始兴奋。

“乖宝……好可爱……”

“原来这个时候的你，是这样的呀。”祂勾唇笑着，原先如高岭之花的端方雅正的君子，现如今邪肆得如同堕魔般，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疯劲叫人看得毛骨悚然。

青挽却抓住重点，“什么叫做这个时候的我？你见过以后的我？”

鸿钰笑笑，眉宇间的怜爱痴缠宠溺，伸手从她怀中拿走了顾灼的魂体。

青挽皱眉，想要阻止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连动都动不了。

“乖，事情需要回到它该有的正轨上。”

鸿钰声音低哑的说完这话后，轻轻的在怀中人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看着她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之后，鸿钰才猛地咳出了胸腔中的那口血。

抹掉嘴角的血痕，祂压着眼帘若有所思。

这一次发生的一切都和上一次不同，在祂和青挽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相遇时，并没有这么多的交集。

无非是顾灼死亡，而祂恰好需要魂体来制作第一个系统，青挽又误打误撞的护下了顾灼的魂体。

六届各处都有供奉祂的殿宇，而青挽便去了离得最近的一个，将顾灼的魂体送在殿宇中温养。

祂看到了，并觉得顾灼很适合祂的那些想法。

于是，才有了虚空界的第一个系统——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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