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停了。

接下来就是干活，我紧张的手脚发麻。

但我发现那些人却一点也不紧张，最老的那个老头坐在船沿，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那个壮硕的年轻和沉默寡言的姑娘也不吭声。

只有王四指笑眯眯地问徐洋，“徐老大，怎么停船了？”

徐洋三兄弟不动声色地呈包围之势，加上我，把他们围在中间。

徐洋露出了真面目。

“四指，咱们都这么熟了，就不废话了。”

“板刀面和混沌，选一个吧。”

这是黑话。

板刀面就是要财也要命，把东西抢走还要将人杀了丢水里毁尸灭迹。

混沌则是只要钱，人自己跳水里，能不能活命就看个人本事。

这江水急的鱼都回游不了，水性再好的人跳下去也是个死字！

选哪个都是个死。

徐家三兄弟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西瓜刀，在黑夜中明晃晃的，很瘆人……

王四指见状，没有害怕，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徐老大，我这几个客人都不是好茬子，收起你那些心思，安安稳稳送我们过河，我们付你双倍过河费。”

徐洋扫了他们一眼，嗤笑一声。

“我知道你们都不是普通人，这大包小包的，好东西不少吧？”

“这样，给你们留一条活路，选混沌吧。”

王四指还想说什么。

那个一直闭着眼睛的老头忽然开口。

“四指，别闹了，赶时间。”

王四指点了点头。

徐洋似乎意识到不对劲，二话不说就要动手！

但他没想到对方比他们兄弟三人更快！

前一秒还憨厚和善的王四指突然出手，左手指尖直戳徐老二的喉咙，徐老二嘴里顿时吐出鲜血，倒下抽搐！

徐老三提刀要砍，却被那年轻壮汉一匕首捅进了心窝子，扔下了船。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徐老大大惊失色，猛地把我推向那个看起来瘦弱的女孩，自己往后直接跳进了江里！

我被迫扑向那个漂亮姑娘。

她面无表情，一膝盖顶在我的肚子上，我感觉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接着给了我一耳光，力量大的吓人，我感觉脑子嗡嗡的，眼睛直冒金星。

王四指朝着黑漆漆的江面看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

“跑了，死活不一定。”

老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出事，你自己善后。”

又看了一眼趴跪在地上哼唧的我，“做了他。”

那壮汉拎着还滴着血的匕首朝我走来。

我看到了已经死透的徐老二，眼睛睁的很大，我想求饶，但腹部剧烈的疼痛愣是让我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能发出痛苦“哼哼”声。

我眼睁睁地看着匕首放在我的脖子上，只要他轻轻一拉，我能喷出两升血来……

但就在这时。

船身忽然剧烈晃动，一阵阵江浪拍到船上，木船左右狂摇，仿佛随时都会被掀翻！

众人都下意识把住船身。

老头问我，“小子，会不会开船？把船开到岸边，放你一条生路！”

我因恐惧，嘴唇不停地颤抖，磕磕巴巴地回答，“会，会开……”

被卖过来好几年，不会开船是不可能的。

我求生意志强烈，不等他说话，到船尾把住桨开始摇晃，一只手还抓着侧边的桨，顺着流水的方向稳住船身，向对岸滑行。

我开船技术很好，连徐老大也不止一次夸过我。

在我的控制下，木船一下就稳住了，风浪好像不存在似的。

那老头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过了五分钟，我顺利把船开到岸边。

这伙人在岸边有人等，两个中年人，一个瘦小阴翳，一个身宽体胖，我没见到徐老大的儿子，应该已经被做掉了……

他们几人提着大包小包下船，我也被壮汉扯下船。

我害怕地求饶。

“别，别杀我。”

没人理我，除了那老头和王四指，其他人都背着包上山。

王四指在老头耳边说着什么。

片刻后。

老头过来，蹲下身子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问我。

“小朋友，你是被卖过来的？”

我看了一眼王四指，显然他对我想当了解。

我点了点头，不敢隐瞒。

“是，我，我老家在东北。”

老头接着道。

“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让你发大财！”

我当时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但那种情况我也没得选。

王四指用手指把徐老二戳断脖子的画面一直回荡在我脑海中。

“我加入！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至于发财？

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老头闻言，大笑了两声，将我扶起来，语气温和道。

“你不用这么紧张，今天的事是个意外，我们这行都是求财的人，最讨厌的就是跟人拼命。”

我心想那是拼命吗？

那不是单方面的虐杀？

对于老头的话，我是一个字不敢信，但表面还是得装出被说服的样子。

于是。

我算是被迫加入了老头的队伍。

上山的路上。

老头给我讲了他们的业务。

盗墓。

倒卖古董文物。

是犯法的……

但我觉得比起杀人，盗个墓而已是小事。

我也知道有些古董价值连城，老头说事后有我一成。

我当时真的天真地以为这老头善心大发，不仅没有杀我，还带我挣钱，后来我才发现，这老小子的心眼蔫坏，给我搞得生不如死。

那是后面的事。

当时老头还是很认真的。

事无巨细地跟我讲关于盗墓的事情。

介绍队伍里的成员。

他是队伍的发起人，也叫眼把头，都叫他周老，负责找墓，找到墓穴之后便开始召集人马。

我才发现队伍里这些人都神通广大，不光是能打！

王四指是变色龙，之前说过。

岸边那一胖一瘦两个中年人是兄弟，姓王，是下墓探路的主力，俗称土夫子。

那个年轻平头壮汉叫火药，负责干仗。

听周老说他当过雇佣兵。

但那个冷酷的姑娘周老没说干什么的，只说叫蓝莓。

队伍里没人用真名。

但大家的目的统一，搞钱！

我以为这队伍配置很强大，后来接触的人多了才知道。

这是周老临时组的队，配置相当不专业。

没有放风的。

连个掌眼的人都没有。

而我凭借跟着舅爷学得那点皮毛，还成了这队伍里知道最多的人。

第一次下墓凶险万分。

我们整个队伍都差点折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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